面对失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疗伤方式。
对于辰南,理所当然的选择了玩命工作,让忙碌的生活填充满自己空虚的内心。他本以为这是个疗伤的好方法,但自欺欺人的把戏终究会被寂寞拆穿。每当夜晚来临,寂静来袭时,内心的寂寞便愈加强烈。
早已习惯了自悠赖在自己身边,转眼间发现人已不再。
那是一种情感缺失,一种无能为力,一种寂寞空洞。
说到底,人真的很贱。
讲起道理来头头是道,可行动仍旧我行我素。拥有时不去珍惜,习惯了接受他人的付出,也就认为一切付出都是理所当然。而习惯一旦养成,想戒都戒不掉。每每失去后,才想起捶胸顿足,追悔莫及。看来,实践总比经验来得更加刻骨铭心。
想念自悠的日子,辰南会不由自主地来到自悠家楼下,静静地呆在车里,直愣愣看着楼上那间摆满鲜花的窗台,橘色的灯光从房间内透出。
直到有一天,橘色的灯光不再亮起,连鲜花也都枯萎。
辰南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慌。他鼓起勇气,敲开自悠家的大门,自悠母亲开门,见是辰南,气急败坏地将他赶走。无法得知自悠下落的辰南,比任何时候都要想念。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徘徊,无意中经过曾经拍摄婚纱照的摄影店前,辰南惊讶地发现他与自悠的婚纱照,竟被大大地悬挂于橱窗内。灯光打在自悠恬淡的笑脸上,温暖而幸福。辰南伸出手,隔着玻璃,触摸着自悠,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熟悉感再次涌现。
自悠在哪儿?躲起来了吗?难道真的不想再见到自己,永世不再见?
自悠的笑,逐渐在眼前模糊。辰南慌忙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与此同时,茉莉约辰南见面,说是有话要说。
辰南来到相约的咖啡馆,刚一跨进大门,便看见了茉莉。她换了新的发型,大大的波浪卷,似瀑布般垂至腰间。复古的妆容,修身的长衫,静若处子地端坐窗前。柔中带刚的美丽,蓦然望去,像极了旧挂历中的优雅女人。
辰南依旧欣赏着这个女人。
茉莉朝他微笑,他向茉莉走去。
“来了?”
“嗯。”辰南坐下,“找我什么事?”
茉莉端起咖啡杯,手指上,那枚硕大的钻戒无比闪耀,时刻昭示着她订婚的事实。
辰南见了,低下头去,不自在地搅拌着手中的咖啡。
茉莉装作不以为意,问道:“婚礼都准备妥当了吗?”
“嗯。”辰南仍旧低着头,他不想让茉莉一眼洞穿自己的谎言。
“那就好。”茉莉啜了一口咖啡,眼波流转,“那天,我没想到你会带她来。”
“我也没想到你会在。”
“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儿,心地善良。”
“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辰南有点不耐烦,他的不耐烦完全来自于那颗不断闪烁的钻石。
茉莉抿了抿嘴:“不。我来,是向你道别的。”
辰南愕然地抬起头,“道别?”
“我要走了,去法国。”
“何时回来?”
“不回来了。”
辰南一怔,“跟他吗?”
茉莉点了点头。
“你真的想清楚了?你只是他的一个选择,又不是他的唯一,犯不着为了他离开你熟悉的环境,熟悉的生活,还有……”
辰南本想说“还有熟悉的朋友”,只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
“在陌生的环境重新开始,你会很辛苦,尤其一个女人在国外,万一有什么事,连帮助的朋友都没有。”
茉莉努力微笑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世界那么大,能够遇到彼此相爱的人不容易。你曾经对我说过,如果,我还爱他,而他也还爱着我,就不要尝试拒绝。现在我就把自己的下半辈子幸福交给他,做个衣食无忧、被人羡慕的豪门贵妇。你说过我会幸福的,我收下了。你也一样,要和她一直幸福下去。”
看着茉莉渐行渐远的身影,辰南心中一阵苦涩,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两个女人,就这样不约而同的,因为他而离开他,自己却无能为力地进行挽留,即使事业再怎么猛冲强干,一到感情上,就变得举步维艰。
他讪笑自己的懦弱,只能默默恭祝安好。
背转身去的茉莉,将自己洒脱的背影留给辰南,却将泪水留给了自己。
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缘分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
所谓得不到的爱情,大抵就是这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