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常扃,柳梢梅萼渐分明,春归秣陵树,人老建康城。
感月吟风多少事,如今老去无成,谁怜憔悴更凋零,试灯无意思,踏雪没心情。
——李清照《临江仙》
小红吞吞吐吐地说:“娘娘恕罪,皇上······皇上······”
我心一惊,这怎么还牵涉到金贵了呢?难道今天我不在的时候金贵来过了吗?她们惹金贵生气了?就算是惹金贵生气也不至于这样吧?她们都知道我也是三天两头惹金贵生气的,难道是出了其他的事情?
想着,我赶忙问道:“皇上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快说!”
小红这才断断续续地说道:“皇上······皇上······宠幸了小玉······”
听到这里,我的脑袋“嗡”的一下,金贵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小玉?小玉可是我在这里唯一的姐妹了,他怎么能这么伤害小玉呢?况且,金贵他应该是不爱小玉的呀,要不然不会到现在小玉都还是个丫鬟······
一时之间,我心乱如麻,不由得向跪在眼前的小玉看去,只见她满是泪痕的脸上全是愧色,还有一丝羞涩。
我的心又是一跳,或许······或许小玉是希望这样的呢,金贵也算是风流倜傥,现在又是皇帝,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是这些宫女梦寐以求的吧?看小玉现在的神情,或许真的······
若是这样,那就成全了小玉,也算是她的未来有了着落,就算是我不喜欢这宫里的明争暗斗,人各有志,说不定小玉她是对这动心了呢。
这样想着,我就对小红、小绿说:“这里没你们两的事了,你们先出去吧!”
两人如蒙大赦,谢恩之后就快速退了出去。
我叹了口气,扶起跪在地上的小玉,让她坐在桌旁,轻轻问道:“小玉,我一向待你如何?”
小玉已经停止了哭泣,低着头轻轻答道:“娘娘一向待我如姐妹”。
我又接着说道:“那你该跟我说实话吧,你想做皇妃吗?”
小玉悄悄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吞吞吐吐地说道:“娘娘,我······”
小玉又略带羞涩地看了我一眼,声音更是低了下去,说:“小玉愿意······一直伺候······娘娘”。
看小玉的样子,我已经大概明白了小玉的心思,所以又接着说道:“小玉,你我之间还需这样吗?你跟我说实话,我自然会给你做主,只要你能幸福,我也会觉得很开心的”。
小玉又起身跪了下来,抱住我的腿说:“娘娘,我······”小玉停了一下,又是羞涩地看了我一眼,说:“我······但凭娘娘做主······”
这意思就是说她要想做金贵的妃嫔了吧,金贵既然宠幸了小玉,自然会册封的,而且,小玉也愿意,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于是,我便扶起小玉,说:“以后你我就真的姐妹相称了,你快起来吧,册封是迟早的事了,以后你就不再是宫女而是主子了”。
小玉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说:“小玉永远是娘娘的丫鬟呢!”
我说:“你呀,以后就是主子了,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你能幸福,我真的很开心呢!”
又跟小玉说笑了一会,我才回到自己的卧室睡了,虽然为小玉高兴,可是还是觉得有些奇怪,金贵如今贵为皇上,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而且他也从来没再选秀女,怎么会突然宠幸了小玉呢?不过,天下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我也就不用再多操心了。
可是,三天过去了,关于册封小玉的事情没有任何消息。
五天过去,还是没有消息。
十天过去了,依然是没有消息,小玉的神色一天天黯然下去,我也有些急了。
可是,金贵现在也不来我的承恩殿,所以我也没有机会跟他说这件事。
可是,宫里已经传开了小玉被宠幸却没有被册封的事情,虽然我要求承恩殿里的人恪守本分,可是这世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在斗争激烈的宫里,那些妃嫔哪个没有几个眼线呢?
我着实是为小玉着急,便顾不了许多,去宣政殿求见金贵,希望他能册封小玉,不然小玉会在宫里抬不起头的。
我走到宣政殿门口,对守门的侍卫说:“烦请通报皇上,承恩殿月妃前来求见”。
侍卫不一会就出来了,说:“娘娘请!”
我进去后,金贵正坐在桌子后面写着什么,他没有像以前那样一见我来就走过来,可见是真的生我的气了,我不禁有些惴惴不安,我这次来找他说小玉的事情,不会惹他更生气吧?
我心里惴惴着,便规规矩矩跪下行礼道:“参见皇上!”
金贵没有说话,我也不敢起身,只能在下边跪着。
就在我膝盖酸痛不已的时候,金贵才开口说道:“月妃来了,平身吧!”
“谢皇上”,我说着便要站起来,怎奈跪的时间太长,一个趔趄又是重重地跪坐在地上。
金贵脸上的心疼之色一闪而逝,只是淡淡地说:“小李子,扶月妃起来,赐坐!”
我在小李子的搀扶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金贵又是淡淡地开口了,“月妃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找朕又是为了什么事呢?”
听着金贵不善的语气,我心底还是有些难过的,可是,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又能怪谁呢?
我只是谦恭地说道:“回皇上,臣妾这次来是为了承恩殿宫女小玉的事情,小玉承蒙皇上厚爱,赐予恩露,还请皇上能给她个名分······”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茶杯落地的声音,是金贵怒拂了桌上的茶杯,旁边伺候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我也只好忍着膝盖上的疼痛,再度跪下,说:“皇上息怒!”
金贵生气地说道:“月妃,很好!连你也开始跟朕耍心眼了!非常好!连你也开始算计朕了!很好!”
金贵还是第一次对我这么生气,但是我又不太明白他的话,只能说:“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金贵更是怒极,叫道:“你还在跟朕装傻,你不明白,就让朕来告诉你,看你还如何抵赖!”
说完,他转向身边跪着的一干宫女太监,说:“你们都下去吧!”
宫女太监慌忙退出殿去,偌大的大殿里就剩下我跟金贵两人,一时间,气氛甚是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