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窜出两人,一起飞腿踢向李暖。李暖松开刀疤,跳跃开来躲开攻击,刀疤趁机爬起逃了出来,将桌子撞翻,茶碗摔碎一地。刀疤嘶吼道:“给我弄死这畜生,”说罢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举起匕首意欲行刺。可他却又不敢上前,只得抓起摔在地上的茶碗,猛地向李暖掷去,李暖躲闪开来,退到内屋门口处。
刀疤手握匕首在空中比划,嘴里止不住的咒骂,却不敢近身上前。他将匕首塞到老七手里,喊道:“给我上。”老七将匕首捏在手里,向前走了一步,又退了回来,面带犹豫的眼神投向刀疤。
李暖冷冷道:“遇到危险,让兄弟上前。”
一句话噎的刀疤脸色更加难看,他将匕首夺回,抡圆手臂砸向李暖。见匕首飞来,李暖不敢怠慢,侧身躲开。正在这时,身后的内屋门口出现一身影,正是刚才进入内屋的女孩。匕首飞行的速度极快,刀锋划出一道白光直直飞向女孩,眼见女孩躲闪不及,只露出惊恐的眼神。见此情景,李暖未作考虑,迅疾伸手抓向匕首。
匕首速度很快,李暖贸然出手,刀尖正刺在手掌中央,他猛地反手,捏住刀身,顺势将匕首领了下来。女孩受到惊吓,双手紧握放在胸前,“啊”的叫了一声。
只些许时间,鲜血顺着李暖的指缝流出,女孩稍微恢复了些神情,忙从袖中抽出一块白色手绢,替李暖擦拭鲜血。鲜血瞬间染红手绢,绢上所绣小花也被鲜血浸红,散透出一种妖艳的美感。
女孩用手绢紧紧捂住伤口,血依旧在流,她死命压住伤口,神情甚是紧张。李暖拂开女孩的手,她又按了上去。李暖笑道:“莫急,无甚大碍,你用匕首割下我的衣角,略微包扎即可。”女孩很是听话,旋即拿起匕首,将自己的衣衫处割下一块,为李暖包扎。
待包扎后,李暖抬起头,对刀疤道:“从我受伤到现在,你都不敢迈进一步,果真胆小如鼠。”一顿嘲笑,刀疤更是气急败坏,对身边之人咆哮道:“拿刀来,咱们一起劈了这畜生。”
闻听此话,老七转身出门,丁广见状迅疾堵住门口。老七猛地推搡丁广,吼道:“让开,”丁广却没有挪步。老七猛地用力,将丁广推开,正欲窜出之时,少年冲出,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刀疤一脚揣在少年背部,骂道:“兔崽子,帮谁?”少年被踹趴在地,站起身后扑向刀疤:“我要将你送进大牢,是你害死大哥。”刀疤眼神一转,一把抓起少年,勒住少年脖子。
李暖正欲上前营救,又从门外走进一人,竟是崔二。原来老九从山腰回聚义堂之时,正巧听见崔二在树上哼哼,将他解救下来。他扫视一眼,对李暖怒骂道:“你这畜生,让你好看。”未等李暖说话,刀疤抢先道:“他是来抓咱们的,丁广还有十二兔崽子是帮他的。”
崔二从地上抓起一茶碗碎片,抵在少年咽喉处。此时丁广也被按倒在地,脸紧贴地面,五官被压挤的有些扭曲,黝黑的皮肤因为愤怒透出一丝紫红,喊道:“崔二,所有事情自有我一人担当。”闻听此话,崔二一脚踹向丁广,结实踹在丁广的头部,丁广吃痛死命的挣扎道:“崔二,你个王八蛋。”
少年猛地一把推开颈前的胳膊,意欲逃跑,崔二没有愣神,一把将他拽回,随即用茶碗碎片扎进少年的大腿,反手拧了一圈,少年疼的哀嚎起来。崔二又将少年摔倒在地,左手抓着少年头发将他的头提起,右手紧握茶碗碎片抵在他的咽喉处。
少年的咽喉已有几道血痕,李暖忙喊道:“住手,”说罢他将手探进袖口,摸出微声手枪。手枪通体发黑,隐约透出一丝黑亮,黝黑的枪口直指崔二的脑门。
一片沉默,众人面带疑惑。
李暖晃了晃手枪,继续说道:“你若再动,就取你命。”
哈哈哈,崔二放肆的笑了起来:“拿块破铁取我性命,你吓傻了吧。”被崔二一说,其他人也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见李暖如此,丁广、少年不免失落。
李暖眼睛微闭道:“我并无权利杀你,若你再对少年不利,休怪我不再客气。”
崔二故作害怕的样子,贱贱得说道:“速速杀我吧,快,用你的破铁砸死我吧。”又是一群哄笑。
李暖环视一圈,见门口处有块石板,说道:“给你们个生的机会,将那块石板竖立起来。”众山贼无动于衷,只嘲讽起来。李暖转身对女孩柔声道:“将那石板竖立起来。”女孩愣了下,稍微犹豫后便迈出脚步,走到了墙角处。
女孩年纪还小,身材略显单薄,石板对她来说颇为沉重。女孩尝试了几次,脸憋的微微发红,终于将石板竖在墙上。她回身望了李暖一眼,李暖微微笑了下以示赞许,说道:“你拿根笔,在上面划个圈。”此次女孩不再犹疑,用毛笔在在石板之上划出一圆圈,又老实的走回李暖的身后。
李暖扫了众人一眼,说道:“看好那个圆圈。”说罢他稍微调整站姿,将枪口指向石板,左眼微闭,同时右手开枪。“嘭”的一声枪响,声音很小,随后就是更大的“嘭”声,石板瞬间被击穿粉碎开来,石沫飞溅,升腾起一团白色石粉雾。众人“啊”的叫了起来。
石板果真被从圆圈处击穿,而且整块石板都碎裂开来。众人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与恐惧。崔二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李暖道:“如若你再不停手,你的脑袋,就是那块石板。”崔二喊道:“你这是何种妖法,何种妖法?”
黝黑的枪口指向崔二的脑袋,李暖道:“放开他。”
“你敢,你敢再施妖法,我就杀了他。”说罢崔二更加用力的将碗碴抵在少年的咽喉。
“我手指只需一动,便可取你性命,并非我怕你威胁,只我不想杀人而已。”李暖盯着崔二的眼睛说道。崔二的眼神划过一丝迷茫,却没有放开少年。
“放开他!”李暖猛地大吼一声,吓得崔二打了个哆嗦。李暖手一转,抬枪对着桌子扣响扳机,子弹正中桌腿,木屑飞溅,桌腿应声断裂。桌子被子弹惯性带的向后滑去,断腿后失去平衡,嘭的栽倒在地。崔二眼神显现出恐惧,少年顺势拨开崔二胳膊,逃脱的站了起来,丁广也大吼一声,挣脱出来。
众山贼不敢动弹,李暖将枪口指向崔二:“你们挨个走过来。”崔二喊道:“你休想将我们挨个抓住,等会我们一起冲出,总会跑出一人,到时将你们全部杀光。”说话间,那些山贼蠢蠢欲动,意欲逃跑。
李暖用枪扫了一圈:“谁敢?”
崔二哀求起来:“您放过我们吧。”李暖呵呵一笑,却不言语。崔二见哀求无用,重新变得可恶起来,恶狠狠的说道:“如若我们中有一人逃出,你们连同那群刁民就会遭殃。”
李暖道:“你威胁我?”
“就是威胁,如何?”崔二道,说罢他右手一挥:“跑啊。”等崔二一声大喊,刀疤转身就逃,猛地向门口冲去。李暖手腕一转,枪口对准刀疤扣动扳机,子弹应声出膛。“啊”的一声惨叫,鲜血飞溅,刀疤栽倒在门口。弹头正穿过刀疤小腿,中枪处血肉模糊,如撕裂一般。飞溅的鲜血洒满周围的地面,墙上、门口也挂着血滴。刀疤大声的哀嚎,如受伤的野兽一般。
所有人都愣住了,除了李暖。
其他山贼眼神中充满恐惧,都站在原地,不敢挪动一步。李暖让丁广拿来绳子挨个捆绑。没一会功夫,众山贼全被捆个结实,扔倒在地。
少年的大腿并无大碍,他不住埋怨三哥刚刚为何不出手相助,三哥很是羞愧,只是沉默。少年的三哥未被捆绑,李暖命其为刀疤止血。
女孩走到李暖身边,盯着李暖的右手道:“还在流血,我再给你包扎下。”
李暖笑道:“只是血迹,无碍的。”
女孩的眼神流露出一丝心疼,说道:“公子为我如此,真不知该如何谢你。”
待女孩、丁广他们收拾行李后,李暖带他们押送山贼下山。进入村子只片刻时间,即被村民围的水泄不通,叽喳着夸赞,向山贼吐口水,煞是热闹。经王成劝解之后,一行人方缓慢进入村正家中。还未入户,村正便在门口相迎。村正见到李暖,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略显浑浊的眼神透出兴奋,说道:“多亏大侠相助,方平定山贼,可曾受伤?”李暖与之客套一番后,指挥众人将山贼关押于一间柴房内,此时村正备好酒菜招待李暖。酒桌之上,村正满口感谢之词,李暖趁机道出为丁广等人谋地之事,村正忙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