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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瞳卿就这样在大家的眼里走远了,而且比来的时候,更让人闹心。他行动缓缓的,别人心里痒痒的,尤其是那几个大管,内心直接奔溃,见过慢的,没见过这么慢的。
而刚脱离了那些人的视眼,宁瞳卿便立即一个快鞭,这次,马车就如同脱了缰绳,瞬间奔驰百里,恢复了它该有的速度,不,应该是比该有的速度更快了。如果这一幕被刚才的人看见了,肯定会觉得之前是慢放,现在是快进,那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啊。
可是坐在马车内的宫姗墨可没考虑太多,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一个不小心便撞到了马车的窗口边上,接着听见宁瞳卿又扬起了一鞭,马车瞬间又加快了速度,宫姗墨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向后仰去,这下摔的是四仰八叉,头昏眼花,久久没能爬起来,对宫姗墨来说,这不仅是外伤,更是内伤,心灵的创伤啊。
君夜倒还好,他及时扶住了车窗,才不至于摔得像宫姗墨一样,闭上眼睛任由马车颠簸,却忽然听见几声撞击声,待他睁开眼睛,便只看见已经躺下的宫姗墨了,反应过来的君夜看见宫姗墨没能爬起来,心中顿时就慌了,赶紧伏上前去,“墨姐姐,你没事吧?”
“墨姐姐,你快醒醒啊,墨姐姐,你没事吧…………”君夜连叫几声,都不见宫姗墨回应,开始有些着急了。
宫姗墨始终毫无反应,君夜刚想叫宁瞳卿停下,马车便刹住了,接着,马车的帘子忽然被掀起来,宁瞳卿一个身影进入马车内,“这个白痴,能不能给我少出点问题”。
君夜眼含泪光,怒斥道:“还不是怪你,忽然加快速度,墨姐姐没能反应过来,才摔的,你知不知道,你之前的速度快把墨姐姐气死了,现在你又伤了她,你完了”。
宁瞳卿瞬间无语了,刚才加快速度实在是耍那几个人太爽了,一激动便给了马一鞭子,结果忘了车内的两个人,这下糟糕了,依照这个女人的脾气,这两天别想有好日子过了。想是想,行动还是要继续的,宁瞳卿赶紧拿起宫姗墨的手摸了一下脉搏,才知脉象平稳,应该是摔晕了。不禁佩服宫姗墨,宁瞳卿只觉得天雷都可能劈不死的她,很可能是自己把自己摔死,这个女人,还想在江湖上拼搏,绝对是一段佳话。
抓起宫姗墨的肩膀,想把她扶起来,忽然,宫姗墨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睁开双眼,两人四目相对,宁瞳卿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不知道该这怎么办。
忽然,宁瞳卿只感觉有一股巨大压力传来,小腹瞬时传来剧痛,等到他反应过来时,他的大部分身体已经脱离了马车,幸好宁瞳卿是高手,赶紧一个借力又回到了马车上。随后他睁大了眼睛愤怒地看着宫姗墨,却无从开口,实在是刚才太险了,要是一个不小心,他可能就会成为玄阳大陆死得最憋屈的一个——摔下马车被马踩死的玄阳强者。但是,之前确实是自己的错,无奈,只能憋屈着了。
宫姗墨见宁瞳卿的表情,心中很是不爽,大骂道:“你正常驾车会死啊,后面那四个人加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你用得找耍他们吗,更重要的是你耍他们就耍吧,你干嘛要忽然加快速度,你不知道人命关天啊”。
“我就算没被那些大管杀死,也要被你害死了,以后你做什么事情之前能不能先吱个声,我也好做个心理准备,我求你了,大爷…………”。
“看你说话中气十足,还没到断气的地步,就少说些话,”说完,宁瞳卿便放下车帘,转头看向前方,轻轻一动缰绳,马车便开始缓缓前进了。不是宁瞳卿无语地退出战斗,实在是他不想和宫姗墨在说什么了,他怕他忍不住,一刀砍断了她的脖子。
作为一名杀手,他什么时候吃过亏,忍过屈,每次都是别人求他,都是别人付出代价。但自从认识了这个女人,自己好像就一直在憋屈着。宁瞳卿不禁恼怒自己,因为感觉才几天的时间,自己竟然沦落到这般田地。
巧的是,宫姗墨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两人的斗争,刚开始冒烟,便被不知名的清水浇熄了,反正一场战争,就一句话便结束了。或许多年后他们依旧会这样,保持着那一池清水,浇灭着每一场烟火,不管那么多烟火是火星还是烈焰。
当然,宫姗墨此刻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争吵上,她之所以没能立即爬起来,自然不是摔晕了,她本身还没弱到那个地步,而是因为有那么一刹那,宫姗墨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个画面,就在脑袋撞到车窗边的时候,但画面毕竟只有一刹那,在宫姗墨的脑海中只留下了一个残影。
宫姗墨重新坐起来,脑海中却在仔细回忆着那一抹残影,对于没有过去的她,这一抹残影就像她在沙漠中看到的一股水源,是指引她走出困境的明灯。曾经,她以为她可以不在乎,亲人,朋友,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只是陌生人。可是当脑海中的那一抹残影出现的时候,她才明白,其实,她是渴望着的,只是,她一直在回避这个想法。
有些事情,当它真的出现的时候,你才会没明白,它没有预知,就这样闯入你的内心,揭露了你最真实的那一面,有些时候,甚至连你的伤疤,都会毫不犹豫地刨开。
你想要反抗,却是痴心妄想。
宁瞳卿驾着车,缓缓行驶着,但是现在,马车总算是一个正常的是速度了。宁瞳卿很奇怪,按照他的预知,宫姗墨应该会冲出来暴打他一顿,可是宫姗墨竟然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默默地坐在马车里,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个另类的女子。
帘子轻轻掀起,君夜小小的身躯从车里钻了出来,和宁瞳卿坐在一起,低声说道:“兄弟,这次我没能猜出来,你猜出来了吗?”
宁瞳卿似乎有些显得尴尬,没有看向君夜,“算了吧,你都猜不出来,我怎么猜得出来。你墨姐姐的行为,那是任由她的心情,她什么时候想转弯,就什么时候转弯,就算没路,她也要走出一条路来,她,就算是撞到南墙也不会回头,她要把它撞破了才回头”。
君夜点点头,无比赞同宁瞳卿的说法,对于宫姗墨,请不要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思考她,“宁瞳卿,墨姐姐现在什么话都不说,就这样坐在那里,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了?”
宁瞳卿摇摇头,“反正我现在是不会去打扰她的,谁知道下一秒她的又要干嘛,说不定她正计划着怎样报复我呢,我还是少惹为妙”。
“你怎么这么胆小,唉,还侠客呢,”君夜抱着胸,就这样嘟着嘴坐在了宁瞳卿身边。
君夜当然不明白宁瞳卿心中所想,宁瞳卿不是胆小,而是如果宁瞳卿现在再出现在宫姗墨面前,无疑又是一场火山爆发,虽然依照宫姗墨的行为方式不一定会这样,但宁瞳卿还是懒得去冒险了。
一路上除了君夜偶尔对宁瞳卿的唠叨,竟然只有马车的咯咯声。宫姗墨默默无声,君夜曾经偷偷看了一眼宫姗墨,但是宫姗墨依旧在神离当中,对君夜视而不见。
宫姗墨正在努力回忆着那抹残影,感觉那残影就像光,似乎在晃动,也像水里的倒影,在波动。只是无论宫姗墨再怎么想,都无法想出更多,甚至脑袋已有些疼痛。
依旧是阳光正好,三人同行,也是岁月静好,侧人安好。
宁瞳卿驾着马车,忽然感觉前方一阵压力倾塌而来,而且似有些熟悉的感觉,赶紧运起玄功护住周围,才将压力尽数褪去,而君夜却还傻傻的看着宁瞳卿奇怪的行为,宁瞳卿立即停了车,拿起了配剑,冷冷说到:“君夜,进车里跟你墨姐姐去”。
君夜刚想问为什么,忽然看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仔细看后才发现,那人一身墨黑,双手附在胸前,任凭落叶落在他身上,他也不曾动过半分,背上还背着一把长剑,似乎也是个侠客,而且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强者气息。他就这样看着宁瞳卿,显然他是冲着宁瞳卿来的。君夜赶紧进入马车,他知道,这种高手之战,强行站在前面就是炮灰,所以大人的事就让大人解决,自己还是明天再长大吧。
宁瞳卿拿着佩剑下了马车,独自向前走去,直到离那人一丈之处才停下来,向男子拱手后冷冷说道:“许久不见,安梦宸,但是天下至尊已经是你,所以你我已无需再比,更没有见面的必要,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希望你不要来找我了”。
此人便是安梦宸,杀手排行第一的杀手至尊,他之所以找宁瞳卿,那是因为当初两人的一场比试。传说虽是传说,但固然是有一定依据的,但,大部分还是偏离的。
其实,当初两人在争夺杀手至尊时,为免被他人看到而多惹纷扰,便约定了一个较为隐秘的地方进行战斗,安梦宸对这场战斗是渴望的,即使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其实不是宁瞳卿的对手,但是他还是很希望与宁瞳卿一战。可结果就是宁瞳卿竟然不战而退,安梦宸询问他原因,他始终不答,最后更一直回避安梦宸,所以就形成了宁瞳卿满大陆躲藏,安梦宸便满大陆寻找。但在其他人的心中两人是要开始一决雌雄。
但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而且到了现在,宁瞳卿和安梦宸之间的一战已经不关乎什么杀手至尊了,而只是当初那场未完的战斗,不在乎输赢,只在乎是否出剑。
安梦宸低沉地说道:“我不在乎什么杀手至尊,我只要你堂堂正正地与我一战”。
“我们没必要一战,”宁瞳卿淡淡地说道。
“对你来说不重要,而对我来说它就像血液一样,红得诱人,你知道吗?杀手至尊的称号沉重地像一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因为我知道我不应该属于那个称号,所以,我来了,请让我与你一战”。
宁瞳卿看着安梦宸,依旧说道:“我对什么至尊没兴趣,谁要谁拿,与我无关。所以,安梦宸,我不会与你一战,你要做的只是提高你的心境,练好你的玄力,而我的路,与你不同”。
宁瞳卿和安梦宸在对话,而一边的马车里,宫姗墨和君夜悄悄冒出头来,观看着“战情”。
君夜拉了拉宫姗墨的衣角,轻轻说道:“墨姐姐,为什么宁瞳卿不和那个人打,是那个人太强了吗?”
宫姗墨摇摇头,在她看来,宁瞳卿绝对不是因为对方太强而逃避,肯定是有他的原因,“小夜,记住,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要去看心”。
“看心,墨姐姐,你是说宁瞳卿不和那个人打是有原因的?而且这个原因还是不能说出来的,对吗?”君夜歪着头,看着旁边的宫姗墨。
只见宫姗墨笑了笑,揉了揉君夜的头发,却不再说话,对于一个孩子,其实知道这点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