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地方,每个月的十五都会举行一次灯会。说是娱乐民众,而事实上的灯会不过是方便富家人家寻欢作乐以及懵懂的少男少女们互表衷情。不过倒是给附近的小商贩们提供了不少商机。
应该是失去记忆的原因,月对周围小摊上卖的各种小东西都很感兴趣。谁能想象呢,一个气质出尘的人儿在灯火交映的地方,右手提着一窝小白兔,左手拿着好几只冰糖葫芦乱啃。他这个形象让我不禁怀疑他是否从小都没见过世面。当然,这样的他以及与其同行的收到无数路人目光。也拜他‘纯真’行为所赐,未易容的我受到无数少女羞涩的目光。
自从和月在一起后,我便很少易容。不知是不想被他出尘的容颜比下去还是其他。在他面前,我一直都是毫无伪装的我。当然,在一个“白纸”般的人儿面前伪装也没必要。
花灯与星辉辉映,银光流转,花好月圆。
就在这种半欢愉半郁闷的状态下,我和月慢慢走到河岸放花灯。
说是欢愉,是因为月玩的很开心,作为陪伴人的我也因自己的成功心情舒畅。
说是郁闷,则因为我亲爱的月竟然拿着咬了半块的冰糖葫芦在灯市最繁华地处往我嘴里递。
乖乖,这种行为私下来做多少次也无所谓,但被一群人盯着……看着他亮晶晶期待的眼神,我低下头含住那半块冰糖葫芦。听到周围人的唏嘘声和月接下来又想凑过来的红唇,我有些小尴尬。虽说保养男宠在彻耶国很常见,民众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接受男男之爱。但……为了防止月恢复记忆后自尊心受损,我还是一闪手抱起来朝暗处掠去……
宽广的河水上飘荡着各色的河灯,远远望去斑斓辉耀,与黑亮的河水相映,不经意间望过去,摄人心魂。
看着月虔诚着站在河岸望着河灯许愿的样子,我有点恍惚。清风吹动的衣发凌风舞动,也许是因为错觉,总感觉他似要乘风而去。虽是错觉,我还是忍不住伸手握住的手。暖暖的,白玉的触觉握住手心的感觉很真实很安心。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想,若是把他一直困在身边才好。只是,我知道,他终有一天恢复记忆,也许,还会离我而去……
“月刚刚对着河灯许什么心愿?”轻抚着他垂过脸颊的黑发,丝滑触感让人不禁有些流连。其实,对于许愿之说我甚相信,神在九天之上人在凡界,很多时候,还是靠自己比较实惠。
“非想知道?”
“恩……”
“你亲亲我,我才说。”
“……”轻淡宠溺的吻印在他光滑的额头。
对这个失忆依赖我的少年,我很少拂逆其意思。
“不是这个样子!”他有些不满的急急的拉着我的衣服,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咬着自己的唇想要表达什么,却又不知怎么说的样子。
“恩?那要怎么样?”我愣愣的看着他,一时有些小迷茫。月现在的样子似乎……似乎有些……
也许我又想多了……
突然,月踮起脚尖,紧紧抱住我,在我唇间落下重重一吻。我有些石化当场僵住。更让我石化的是,他竟然……竟然伸出舌头在嘴中胡乱搅动。
我的天,我被一个纯洁少年强吻了!!!
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一吻结束,月气喘吁吁的靠在我怀中。脸仿佛比以前更红了。隔着衣料我都可以感受到那灼烧的温度。
待狂乱的心跳被我慢慢压抑,我叹息的抚上那满头秀发,有些失语。我对他……感情早已不再那么的单纯,只是……只是他尚且懵懂,我怎能……怎能趁人之危?我不想他以后恨我。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幽怨的语气带着我自己都没发现的深情,我抬起他的头让他跟我直视。
“做跟自己喜欢的人做的事。”
“并不是所有喜欢的人都可以这样做。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
“我们不是最亲密的人吗?为什么非不喜欢我这样做呢?”
“……”不喜欢?当然不是。可是我该怎样解释呢?
“我想跟永远跟非在一起……”
“……”我有些无语,敢情这小孩子是害怕我有一天不要他?
“我想……想跟非行周公之礼……”
如此赤/裸裸的话,用略带委屈的语调从一个不染纤尘的嘴中说出。我有些……
“周公之礼?谁告诉你的?”不是有些震惊,是相当震惊。平时月都很跟我在一起,怎么……
“在……在醉红香,我看到……看到他们连在一起……我问……问别人。然后他们告诉我……”不成语调的解释,用羞涩清纯的表情出说如此不雅的话。月怎么知道呢,这对正常人来说,简直就是……勾引!
“他们竟然敢……”为了保护月不受世俗的污染,我很少让他接触与青楼相关的任何事。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很不巧的,一个客人在走廊和一个小倌苟/合的画面被他撞见。傻愣愣的站在一旁看人家‘办事’,我不知道,若是当时那个客人看到月,事情会做何发展。不过很好,在沉迷的客人和小倌没注意时,我把他带离‘案发现场’。然后明令禁止他以后不许乱跑。
“难道非不喜欢我吗,为什么不和我那样?”委屈的语气带着深深的质疑,一双漂亮的黑眸中似要溢出满满的水汽。
“傻瓜,非怎么会不喜欢月。非最喜欢的便是月了。”手指轻轻拂过那蝶翼颤抖的眉睫,我继而说道,“只要月愿意,非都会跟我月在一起。只是……只是那周公之礼,等到月恢复记忆再说吧。到时若月还愿意,自会如月所愿了……”
“只要恢复记忆就可以吗?”明亮的眼睛看着我,不带一点杂质。里面有的只是无尽的期待和憧憬。
“恩,只要恢复记忆便可。”
“可以先预支吗?”
“这……”我有些无语。预支?这个孩子什么时候学的如此……
突然,我对自己有些无奈。这也是第一次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口才。
很多事,如果无法解释那就用力敷衍吧。有时谎言也是一种善意的诱/导。
在我的不断引到下,月的注意力终于又回到满河的河灯上。不知为何,月对河灯有些偏执。或许,这与他许的那个心愿有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