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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酴醾

就在我们牵着手沿着河岸漫步时,一个很漂亮河灯颤巍巍朝我们飘过来。

“好好看的白莲花!”也看到河灯的月不禁流露出对那个河灯的喜爱。

我也仔细的看了一眼,白色的荷花映着淡黄色的灯芯,给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虽说这河灯做功很精致,但上面那副白荷画,却实属难见。应该属于大家之笔。

突然,一阵清风过,波面清荡,那原本颤巍巍的河灯歪歪斜斜的朝河面倾去。

应该是出于对那多白荷的怜惜,我起身掠过水面,在那河灯被水湮没前捡上岸来。

把河灯那在手中时才发现,河灯的精巧的超乎想象。黄金的镂空图案衬着古玉的花纹,繁缀中不失轻巧。只是这等做共,也非寻常人家可拥有。或许,我又惹事了。

就在我提着河灯考虑是否该放回河中时,一个清冽浑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是你捡到这河灯?”

回头看了一眼那身着玄衣人一眼,我全身一震。这个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认错的,这气质天下只有一个人可以拥有,他就是彻耶国的国君--北辰御宇。

突然有些感慨,都四十多岁的老男人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英俊,岁月便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却让他的气质更加沉炼,他不经意间透露的威仪足以让心下一震。

小时候盼望有朝一日可以感受一下家庭温暖的我,常常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看着他,期待可以得到他一丝关注。但是很可惜的是,直到我‘死’,都没有得到丝毫的家庭温暖。或许在帝王之家,亲情本来就是很奢侈的东西。我原不该期待。

“看它快要落到水中,我扶了一下……”看着他如同盯着猎物似闪耀的眼神,我莫名感觉有些心慌。等把真实的借口脱口而出时,发现一切都很没必要。心中一阵苦笑。这个河灯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若是他想惩罚我,任我怎么解释都是无意义的。

“非?”似乎感到我的紧张,月拉了一下我的衣襟。轻轻握上那温暖柔软的手,一股暖流流过全身,理智和冷静重新回到身上。

“物归原主。”解释已属多余,伸手送上那河灯,我想,我要表达的意思,他应该都明白。

“你的名字?”等我转身欲要带着月离去时,他问到。清冷的语气听出任何情绪。

“花重非。”清冷的语气,只是这语气中带了些那个没有的淡然。

从小几乎被忽略的皇子,第一次受到父皇的‘垂青’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这不禁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只是,也许没有人知道吧,在这几年在江南一带新兴的富可敌国的花家神秘的大老板叫花重非。而天下最大的杀手组织军师也是这个名字。虽说民不能与官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他若真想对我强来,也未必能称心如意!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带着人畜无害的微笑看了他一眼,飞身带着月朝灯市另一头越去。耳边只剩下风的呼啸。他还说了什么,却散入风中……

故人常言,相见不如不见。我现在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很多人真是相见不如不见。父子如我与他,希望不要有反目成仇的一天才好。

再次带着月回到热闹的灯市,或许有些累的缘故吧,他对周围小物件的似乎兴趣缺了点,整个人软骨似的腻在我身上。退去无意中泄露的清雅,现在的他更像个十六岁的少年。宠溺的拍拍他软嫩嫩的笑脸,我抱他回了我们小院。

回到小院时,已经半夜。

月满西楼,暗香盈袖。

叹息的看了一眼这个种满各色花朵的小园,我有些黯然。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此地非可安身处,既有麻烦欲来,还是去他处藏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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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一如往常温雅的声音,眼睛半睁,带着初醒来的慵懒。软软的身体还是喜欢无骨似的缠在人身上,像个树懒样挂在我身上,真不知他为何喜欢这样缠人。

“月,起床了。”捏捏他长的极其精致的小鼻子,我坏笑着在他身上挠挠,让他早点醒来。

“非,这里……”直到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月才在东张西望中发现周围环境不一样了。

“换了地方住,月喜欢吗?”

“只要和非在一起,在哪里都是一样的。”牵着我的手摆好膳食的木桌,月无所谓的说道,语气中满是对我的信赖。

“月要好好吃饭奥,一会儿我带去找可以恢复记忆的神果。”摸摸他的头发,用略有宠溺的语气说道。

“恢复记忆?”只见他眼中一亮,开始盯着我的傻笑。我伸出手拍了他一下。现在应该吃饭,这个小子又开始想些不该想的东西了。还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呀!

看到月如此对某些事的执着,我在隐隐高兴时,心里又有些黯然。真不知他回复记忆后会做何选择,依旧留在我身边,还是?

选择在这山谷居住,其实,就是因为这里有株促进大脑血液通畅的神草。在好几个月前,我便派人查找着神草下落。很恰好的是,这神草在今天长成。既是如此巧合,我便亲自为我的爱摘取这株关系我们未来的神物吧。

有人说,一些事,如果又变坏的可能,它便会变坏。对于月,不管结局如何,我都愿给他一个清醒选择的机会。虽说,我完全有能力替他选择。我想让月做我的爱人,而不是玩具,抑或其他。他应该有选择的机会。不管他以后会如何选择,我都会笑着接受。

自由,自我。

这便是我的爱,也是我爱他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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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那就是可以恢复记忆的神果吗?”指着悬崖边那棵毫不见特别的小草,月微微皱起眉头来问道。

“就是它。”抱其月起身朝悬崖掠去,待到脚再次着地时,神草已然在手。

“非,我可以恢复记忆了呢……”月抬手略有颤抖着摸着神草,眼中满是惊喜之色。

“是呀,只要把这棵草熬成汤喝下,月就可以恢复记忆了。”

“那我就可以和非永远在一起了。”回首紧紧搂住我的脖颈,月把脸贴在我胸前,有些兴奋的说道。

永远在一起?或许吧。

紧紧抱着那副软旎的身体,只觉心中有种很充实的感觉。

抑或,这就是传说中的,幸福……

抱着月飞身下山,朝那座小屋掠去。

身后,杜鹃花正好。

花开酴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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