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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月殇

那一世,我是本朝皇帝的小儿子,虽是皇后所出。但,我并没有像传说中那样受尽宠爱。因,我在出生时,一个道士的说,我受劫于天,早夭。如要救我,便不能见生人。

不能见生人?就这样,我被‘囚禁’在**,平时用度极尽奢华,但平时所见的不过两三人。

落水诈死,十四岁的我应了那个道士的预言‘早夭。’只是,我的死亡并没有给皇宫带来丝毫影响,所有的人似乎都料到这个结局。我的死去让很多人,例如的母后,松了口气。我终于应了预言,他们也不用继续‘等待’。我的母后远远的看了一眼我的尸体,说了一句“真是可怜命苦的孩子”便扬长而去。我的丧事也因我一直的‘默默无闻’而低调进行。

感谢众人的漠不关心,我成功的脱离束缚自己的皇子身份,踏出宫门,如鱼进入大海。

我给自己取了一个新的名字,花重非,重过阊门万事非。而之所以的姓“花”,是因为对与花,我总有很奇怪的感觉,发自内心的喜爱。

从此,世间再没有北辰明炎这个人,只有花重非。

烟花三月下扬州,后来,我去了江南最大的一家青楼--醉红香,但我只弹琴,不露面。包括老鸨,没有见过我真实相貌,因大多时间都是易容成一幅平庸相貌。也没人知道我的性别,因我从来不说话,也不喜欢和任何人说话。我没有专门学习过彻耶国的文字书画,一切都是我在皇宫藏书阁自学的。因背着早夭的罪名,在皇宫时,也不会有人教导我帝王之术。放任我在牢笼里自由自在的生活,或许就是他们对我最大的恩赐。

只是,我不喜欢牢笼。我要找到属于自己的新生。

感谢他们的冷漠,让我学会自强不息。

在醉红香的日子有些无聊,如果平时没有客人点琴,我则临水望向淮河对面的重重烟花。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怀有期待看着对岸,隐隐中,我好像在等待什么,抑或一个人,或者一个故事。也许,最值得我等到的是救赎,一个重新点燃我生命希望的人。

我承认,现在的我,有些孤独寂寥。

等待的时光寂寥冗长。我就那样倚水而望,等什么从河面而出破茧成蝶。

只是,我没有蝴蝶,却等待一个受了重伤失忆的少年。

其实,我不是一个同情泛滥喜欢到处播洒恩惠的人,但看到月白的衣袍,心中骤然一痛。当时,心中什么也没有,只想救他。

心如是想,事实上,我亦是如此作了。

我把他从水里救出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在我的芳阁住了三天后,才慢慢转醒过来。

“你是谁?”这是他醒来的第一句话。

“这是哪里?”这是第二句话。

他说前两句话的时候有些像喃喃自语,我也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

只是,后来他又说了一句话,我忍不住开口和他说话他。

他说,“我是谁?”

“你失忆了?”我有些小崩溃,当时只觉郁闷,我想,我也许惹上了‘麻烦’。

不过,可以充当解闷的工具。抑或,免费劳动力。

半个月后,他已经从醒来的惊慌失措中,也慢慢习惯被我压榨。其实,我也没让做什么,只是让他每天三次给院里的花浇水。

我喜欢花,所以在自己独立的小居里种满了各种花卉。不过,我最喜欢喜欢的还是那水塘无人照料的白荷。亭亭玉立可能不可亵玩的模样,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下雨的时候,我喜欢一个人站在亭子里对着雨中小荷弹琴。不过,月殇来了以后,我开始站在远处看他吹箫。

月殇,我给那个失忆男子取的名字。

月上西楼,华殇倾梦。

一袭白衣的梦,总给我一种清丽悲哀的感觉。

不过还好,他很喜欢这个名字。只是,很多时候,我喜欢叫他,月。

如月下光华般飘渺迷蒙,他很适合那个字。

他的箫声很空灵寂寥,就像他的人看起来的那样。隔雨水望去,总给人一种朦胧不真实的感觉,似烟如雾,似乎一阵风吹过便会消失不见。

他喜欢穿月白的衣袍,不染尘世的气质,映着漫天的丝雨,如谪仙,像极了水墨画。

自从受伤落水来,他便经常做噩梦,晚上经常浑身着颤抖着哭喊着醒来,起初为了避免夜夜晚上被吵起来的麻烦,我便抱着他入睡。随着他慢慢恢复,我考虑要不要‘分居’,我把这个意见告诉他后,他没有多大反应,只是眼中有淡淡的遗憾。但,自从分床睡后五天里,他夜夜浑身冰冷的挤进我被窝,藤蔓似的缠在我身上取暖后,我们恢复了“同居”生涯。也许,因我是他失忆以来见过的第一个人,他对我,有种小兽对母兽的依赖吧。但不管这样,这样的相处总比以前皇宫里的日子来的舒心安适。

说实话,月殇其实抱起来都是很舒服。身体软软的暖暖的,就像上好的和田玉。他抱着我时呼在我身上的气烫烫的,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让我忍不住把他抱得更紧。他说很喜欢我身上淡淡的花香味,可以赶走他的噩梦。所以晚上睡觉时,月会把头窝在我脖颈里使劲的嗅着什么,然后不自觉间整个身体便缠在我身上,似要与他所喜欢的香融为一体。如此孩子气的月总是让人忍不住宠溺的,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认着他胡闹。虽然觉得两个男人夜夜赤/裸缠在一起太容易隐忍误会。但只要无愧无心便好,我心中并未对他存任何肮脏的念头,还需理会其他。

其实,我很不喜欢接触陌生人,怎么说呢,在皇宫养成对人信任让我很难在有人的地方睡着。但和月殇在一起的时候却没有这种本/能的防备,他总是给人以安宁祥和的感觉。就像身上带着天生的祥瑞。我想,他是上天赐给我的珍宝,给我与原本无尽寂寥落寞的生活带来无限的希望和乐趣。

“最后牛郎和织女一起了吗?”

“没有……王母娘娘把织女带回了天宫。”

“为什么神和凡人不能在一起?”

“神有自己的职责,若神都擅离职守与凡人私混,那世间岂不大乱。”

“那为何织女又要下凡?”

“也许天上太寂寞了……也许是另外的原因……”例如,历劫……

失忆的月殇除了发呆奏乐时有种深沉稳重的感觉,其他时候,都给人一种懵懂少年感觉。我很喜欢在一起的感觉,安心恬适,永远不用担心被算计或是利用。没事的时候,我给他讲以前在藏书阁看过各种奇闻异事。那时的他倚靠在我身旁静静的听我说话,有时也会问些貌似有些‘白痴’的问题。他的神情总是带着淡然安适,淡淡的眉睫像蝴蝶般翩然,白玉的脸上映着淡淡的粉色,如黑色丝绸的丝发低垂,柔美的样子似在诱惑着人把他搂在怀里。

本打算就这样和月在闹处安身,但是一个人的出现打破所有平静。

我的父皇,彻耶国国君北辰御宇竟会来此“考察民情”!

也许,我不该带去看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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