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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瞒天过海

莫来居后院。

小碧螺双手托着粉腮,学着大人般叹口气,灵动的小眼睛直直地盯着睡在床榻上的绝色美人,姑姑都睡了两天了。

“娘,姑姑醒了。”白寒心轻声的呻吟声让小碧螺一跃而起,疾步跑过去向正在配药的娘亲报告喜讯。

旭日快步过去,正对上白寒心有点朦胧的眼眸。

“你终于醒啦,我差点置疑自己的医术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旭日探了探她额上的温度,心中一定,幸好已经退烧了。

“我这是在哪里?”白寒心沙哑无力地问旭日,她全身都好痛。

“碧螺,你去外面玩,娘和姑姑有事要说。”

“嗯,待会一定要让姑姑给我讲故事哦。”

旭日点点头,微笑地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小碧螺满意地蹦蹦跳跳出去了。

“你受了风寒,高烧两天了,一直昏迷不醒。”旭日小心地扶起她,让她斜靠在被褥上。

旭日的话让白寒心一震,在梅林中的情形一幕幕地在她脑子重现。血红似火的梅,晶莹剔透的雪,他的绝望、痛苦、仇恨都在她脑中清晰地呈现。她知道,她是永远的失去他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啊……啊……”心中那撕裂的楚痛蔓延到了全身,她再也承受不住,放声呐喊,如一只受了伤的野兽。她使劲地用拳头敲打着自己的头,让身体的疼痛来减少一点心里的剧痛。

“够了!寒心,不要再折磨自己,好不好?”旭日大吼一声,拉下她的手,把她紧紧地拥住,陪着她一起哭泣。

当日在梅林的事,她跟随在李璿后面都看见了,她知道寒心里的痛。

她原本和李业商量好了,他们兵分两路,由她来说服寒心跟她走,李业进宫去找皇上,希望皇上能网开一面。没想到寒心为了李璿竟能做到那一步,真是个痴情的傻瓜。

“皇上……我得去找皇上。”痛哭后的白寒心猛地想起和皇上的约定,从床榻上弹跳起来。脑海中唯一能思考的事就是不能再惹恼皇上,绝不能让璿和孩子受到牵连。

她起身太快,一时稳不住,旭日赶紧扶住她。

“李业两天前就进宫去了,他走之前叫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一定要等他回来。”旭日把白寒心按回床榻上,不由紧紧地蹙眉。他走了两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时间过得越久,她的心就悬得越高,他会不会出事了?

“你也知道张羽蝶对皇上的重要。皇上不会轻易饶过我们的,我现在只想保护璿和孩子们,其他的都顾不了。皇上是容不下我,只有我死,旭日!我必须……”生命诚可贵,蝼蚁尚且偷生,可是她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亲人啊。白寒心泪眼涟涟,哀求地望着旭日。

“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我做不到!”一向乐观、从容的旭日也失去了平常地冷静,对着白寒心大吼。她早已把寒心当作自己的妹妹,在这个时空唯一的知己,她也是她想要保护的亲人。

“旭日……那王府……”

“王府里一切都好,皇上并没有迁怒他们,他们毕竟是他的血亲骨肉。”

“孩子们呢?”

“他们很好,小青一直守护着他们。”那条蛇还真的有灵性,寸步不离地守着三个孩子,幸好现在奶妈们对它已经不如先前般的恐惧。

小青?这个时候早该是它回山里冬眠的时候了,如今天气这么冷,它怎么能忍受住?

“那他呢?”一想到李璿,她的心就痛得难以呼吸,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一定很难过吧,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一切,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从来不在人前露出他软弱的一面。

“他……他和平常一样冷静,他本来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自我调节的能力很强的。”只是他太平静了,静得让人害怕,没有一丝失恋后的颓废和自暴自弃。还振振有词地说服皇上让他出战吐蕃。一天前,边疆战事又起,吐蕃撕毁和平条约,大兵压境。

“他又回到从前的那个他了吗?”白寒心凄楚哽咽,心中有着万般的心疼。

急促的脚步声自室外传来,随后听到碧螺兴奋呼唤爹爹的清脆童音。

李业回来了,旭日呼了口气,脸上不自觉地扯出一抹笑。白寒心的心陡地一紧,她害怕起来,突然没有勇气去面对五皇叔带回来的答案。

推门门声响起,旭日立刻迎了上去,关切的眼眸上下打量着看起来有些疲惫的男人。

“你这种表情,我可以解释为关心我吗?”李业拉过旭日,拥在怀里,这种关注的表情他多少年没有见到过了,该死的怀念着。

“少来,我关心的是你带回来的消息。”瞪了他一眼,旭日不着痕迹地推开他。

李业一时语塞,认命地叹口气,直接走向白寒心。

“皇上已恩准赦免你的死罪,留你一命。但是必须永远离开京城,不得再与晋王府的人相见。”这消息对她来说,不知道是好还是坏。骨肉分离、夫妻分离,比死更要勇气去承担。

白寒心低下头沉默着,这样的结果,她毫不意外,皇上能留她一命就已经做到极限了。

“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两日的游说,两日的坚持,甚至到最后不惜撕破兄弟情分才换来皇上的退步。

“不!皇叔,谢谢您,真的很感激您!我能继续活着,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只要他们好,我做一切都是值得的。”就算她不能长久相伴在家人身旁,她也会日夜祈祷和思念的。

“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能保命,一切皆有希望。白寒心不能继续留在晋王身边,不表示其他女人不能啊。”旭日握住白寒心的手,心中升上一计,双眸激动地盯住白寒心。

“其他女人?”白寒心一震,心如针刺。他贵为王爷,身边是少不了女人的。一想起他以后会对其他女人做那些他们俩曾经最亲密的事,她就无法忍受。

旭日看她神色就知道她想歪了,拉过李业和白寒心,俯身悄悄说着她心中伟大的计划。片刻后,白寒心尖叫地抱住旭日,泪水夺眶而出,这一次,是高兴的泪水。

李业也赞赏地点头,更加宠溺地凝视着他冰雪聪明的妻子。

……

晋王府。

李璿背手立于梅林的六角亭内,孤傲冷漠的身影让人望而止步,连董文、董武也守候在几丈外。这样的王爷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感觉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死神,让人从骨子里感到恐惧和寒冷。

两兄弟对望一眼,脸上皆是茫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王妃两天前失踪,王爷竟然禁止他们去寻找,还下令从今以后,任何人不准在王府里提起王妃。自己如没事人般,正常办公,正常作息。

这两天王府内的人都如履薄冰,深怕触动那根弦。

“禀报王爷,伈儿郡主好像生病了,哭得厉害。”晨雾疾步走过来,面色焦急。

“那就去请郎中。”李璿头也未回,冷漠地回应了一句。

“啊?”晨雾讶异地抬起头,当场愣住。

“怎么?听不懂本王的话?”李璿俊逸修长的身形在空中优雅地划了个弧度,回过身,淡淡地瞅着晨雾。魅惑的双瞳中闪着妖异的暗光,微翘的嘴角噙着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是,奴婢知道了。”晨雾不由得打个寒战,连忙小心翼翼地回道,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梅园,多在里面待一刻,她都会觉得难以呼吸。纵然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也不敢问出口。

晨雾离开后,梅林又陷入死亡般地沉寂,不知何时,空中又零零落落地飘起小雪。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直到身着深蓝色的锦衣的李业进入梅林,才打破了这僵硬。

他睨了眼雪中挺直站立的董家两兄弟,全身被雪片覆盖着,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哀怨无比的,但十分忠贞的黑眸。李业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再这样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董家兄弟感动得热泪盈眶,深深对着李业鞠躬。然后迈着机械的步伐,嘎吱嘎吱地离开。

“璿儿!”

听到皇叔的声音,李璿回过身,勉强地扯了扯嘴角。“皇叔,你怎么来了?”

“我陪旭日一起过来看伈儿的。”刚才晨雾去过他的王府。

“唔。”李璿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有时候,耳朵和眼睛也是会欺骗自己的,只有相信自己的心。我今天带来了一个心灵手巧又约懂医术的丫鬟过来,就留在你府上照顾孩子们吧。”李业拍了拍侄儿的肩,并肩和他站着。犹如小时候一般,默默地陪在他身边。

“皇叔知道了?”李璿冷哼一声,随之自嘲一笑。从母后身上就得知,这个东西是世间最廉价的东西,相信真情的人是白痴,而他就是世界上最大的白痴。

“嗯。”

“她去找过旭日?”他语气几乎是肯定的,旭日是她在这个时空唯一的家乡人,她离开王府定会去找她。难道这里就没有一丝值得她留恋的人吗?那么迫不及待地离开。

“为什么要请战?”李业避而不答,转开话题,璿儿不是这种遇事就逃避的男人。大唐的猛将多不胜数,没有非他不去的理由。

“忘记。”只有战场上的血欲奋战才能洗礼他伤痕累累的心,让他浴火重生,忘记一切,回到从前那个无情、无爱、心无一切的李璿。

李业偏头凝望侄儿许久,从他孤傲的黑眸中读出了痛苦和绝望。

问世间情为何物,是喜、是爱、是悲、是恨?

纵然再狂妄、无情之人,一旦碰上****,也只能心如钢铁绕指柔,谁也过不了情这一关,旁人帮不了他,终究要靠自己走出来。

目前还不能让他知道寒心的事,以他狂傲的脾气,一定不肯低头,那么他们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答应我一件事。”李业语气凝重。

“皇叔请说。”

“一定要平安的回来。”

满园的绯红,挑起他体内涌动的血液,李璿唇角勾起一抹嘲弄,隔着层层白雪,他盯着红梅的黑眸里闪过复杂的幽光。他闭上眼睛,任由冷冽的雪风刺激他的感官。

李业沉重地迈着脚步离开,把空间留给侄儿,他明白璿儿此刻心中的悲哀。璿儿是外表有多强,内心就有多脆弱的人。

往日幕幕闪过他脑海,李璿紧紧耸起眉宇,拽得发白的拳头早已筋疲力尽。

……

停驻在孩子房前的李璿犹豫不定,手几次伸出去推门,又退了回来。他不知道自己能用什么心情去面对孩子,他转身想离开,听到室内的嬉笑声,他顿住了脚步。门未关紧,他透过隙缝望进去。

霎时,一个熟悉的背影让他他浑身一震,一把推开门,一个箭步冲上去,狠狠抓住她的手臂。“滚出去!”

抱着李伈的女人身子一僵,被抓住的手臂痛得沁入心骨,她低首转过身子,不敢面对那张盛怒的俊脸。

“你凭什么再回……”李璿歇斯底里地怒吼,无情地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一张陌生的脸,让他再度惊愕。失神地踉跄几步,无力地垂下手,不是她,不是她。

“奴婢梦儿见过王爷,是薛王爷命奴婢留下来照顾小主子。”命换梦儿的奴婢轻轻俯身一拜,略为低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粗糙。

李璿逃似的离开房间,一直埋头的梦儿泪眼婆娑地抬头瞅着空荡荡的门口,心中有着一丝失落。她放下孩子,默默地关好门,不让寒风驱入室内。璿!难道我换了样子,你就感觉不出是我了吗?泪水终于如断了线的珍珠,止也止不住。

梦儿正是白寒心,旭日除了医术还在师傅那里学了一手绝活——易容术。她给白寒心易了一张清秀而平凡的脸,又用丹药让她声音变得低沉、嘶哑。如此一来,白寒心又重返晋王府,神不知鬼不觉,这招偷天换日可谓高招。

“梦儿,你别见怪,你的身形和眼睛太像我们的王妃了,王爷才会这么激动。你吓着了吧?”看她哭得那么伤心,晨雾走过去轻声安慰。当初连她看见梦儿的背影时,都以为王妃回来了。

“我没事,只是一时有点失态了。”化名为梦儿的白寒心抹了抹眼泪,不好意思地勉强笑了笑。她太大意了,不能在他们面前露出马脚的,不然只会害了大家。

小青打从第一眼看到她,就认出了她,尽管她改了容颜,改了声音,小青依旧知道是她。她已暗自命小青重回山林冬眠,小青的状态已经非常不好了。小青的这份衷心,远远比一些人更有人性。

“是啊,梦儿,你给我的感觉就如待在王妃身旁一样。”清风也赞同地附和着。

“我也好想王妃哦,不知道她和王爷到底是怎么了?”明月泛着泪花,她总觉得这一次王妃再也不会回来了。王爷下令,他们任何人都不能出去找王妃。

“这天下之大,总会遇到相似之人。”白寒心故作忙碌,不让她们看出她脸上的动容。

景色依旧,只是已物是人非。

“哎!真不知道王爷和王妃这次在闹什么别扭,什么时候才能和好?”桂嬷嬷一边叹气,一边为三个小主子拭擦小脸蛋,伺候他们就寝,整张老脸皱成一团。年轻人就是爱闹,都是三个孩子的爹娘了,还未定性。

“嬷嬷,您老就放心吧。以王爷对王妃的感情,过不了多久,王爷就会把王妃接回来的。”晨雾实在看不下去,老年人身体不好,担心桂嬷嬷如此担忧下去会伤了身子,便出口相劝。

“桂嬷嬷,您去歇息吧,这里我们来就可以了。”白寒心强行接过她手上的锦帕,直接把她推出房门外,顺便带上把门闩。这嬷嬷什么都好,就爱一天叨叨念念的。

“梦儿,开门呐!梦儿!”桂嬷嬷瞠目结舌,一时半会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对付她招数怎么那么熟悉?还没哪个丫鬟那么大胆,敢直接让她吃闭门羹。

“哈哈……哈哈……这个情景好像以前王妃赶嬷嬷时的场面哦。”明月不仅哈哈大笑。

晨雾也莞尔。

白寒心愣了下,懊恼地咬了咬唇,心里揣摩着该怎么解释着自己的反射性行为。“哈哈,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这样做了。”

晨雾她们走了后,白寒心独自一人在室内看着孩子们许久,慈爱地抚摸着孩子们的粉颊。才分隔几天,她就感觉到已经过了好多年。直到浓浓的睡意卷席而来,她才不舍的离开。路过李璿的书房门前,里面还亮着灯,腿无意识地移了进去。

李璿闭眼靠在椅上短寐,眉宇间尽是疲惫。他身上仅着了一件墨绿色单衣,刺骨的寒气穿过开启的窗棂,汩汩而入。

白寒心环顾室内,董文、董武兄弟怎么不在一旁伺候?她上前关好了窗格,在拿了一旁的狐裘披风,小心翼翼地披在他身上。她就静静蹲在他跟前看着他,一缕乌丝不羁地斜垂在他脸侧,看起来更为憔悴。他的眉头蹙得很深,薄唇发白的抿着,脸上有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探向他额头的小手刚触及到滚烫的热气就被一双有力的铁手紧紧扣住,鹰一般的锐利的黑眸定定地对上她的黑瞳,那双熟悉而灵动眸子让他一眩,失控的怒气倾盆而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喃。“你到底要干什么?折磨得我还不够?”

“王爷?”他认出来了?白寒心一惊,胸口剧烈起伏。

陌生的呼唤使得李璿回过神,他看清了眼前的这张脸,不是他脑海中那张爱恨交织的脸。一把推开她,朦胧的眼眸瞬间变得冰冷。

“来人!”

“属下在!”片刻间,董氏两兄弟便冒了出来。

“把这个不知礼数的奴婢给我丢出去,本王不想再见到她。”那眼眸、身影,甚至身上传来的体香,都和她一模一样,他不得不怀疑皇叔把她送到府中的动机,是想找一个有着相似点的女人来安慰他吗?皇叔这样的好意,他不能接受。他不能容忍这样一个有着她影子的女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哪怕有一点的相似也绝不允许,他不会再让她有机会来伤害他。

“这……”他们为难地杵在那里,这毕竟是薛王的人,他们知道薛王和晋王的关系,不想王爷在一时冲动下做出后悔的事。

“奴婢今后做事会谨慎行事,请王爷留下奴婢,小县主(诸王之女为县主)身体还未痊愈,奴婢答应过薛王,一定要好好照顾她。薛王对奴婢有嗯,请晋王成全奴婢。”深知李璿习性的白寒心为了能留下来,直直地跪了下去,叩首在地,软硬不吃的李璿一定会念及皇叔对他的恩情。

“滚出去!不准再出现在本王面前。”

“是!奴婢遵命。”她起身,莲步轻移。经过董文身边时,她刻意压低声音。“王爷有些发烫,可能天寒伤了身子。”

董文诧异偏头瞅着离去的女子,心中有说不出的怪异,到底是哪里不对?先不想了,记得给王爷拿药才是正事。

李璿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到熟悉的背影,狠狠一拳砸在书桌上,明知不是她,他白痴似的还为那道背影痴迷。

见着王爷激烈的举动,董氏两兄弟逃似的跑出去,生怕惹祸上身,飞来横祸。

白寒心快步跑到回廊转角处,蹲下身子,捂嘴痛哭。

老天,为什么要让他们两走到今天这步?

谁说过,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相隔万水千山,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不识我?

回到床榻上的白寒心辗转难眠,不知道他喝药了没有?注意加衣服没有?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让她实在按捺不住,穿好罗裙,蹑手蹑脚地关好门出去。她发誓,绝不惊动他,只要远远的看着他就好。直接告诉她,李璿一定还在书房内。

她还未到门口,便听见室内李璿的吼声。

“为什么是他?”

“啊!圣旨!”

室内随之响起了一声巨响,相似什么东西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一个吓坏了的人影踉跄地从里面冲了出来,如见鬼似的,连滚带爬地离开。

多公公?圣旨?躲在台阶下的白寒心,认出了那个仓皇失措的人影。这么晚了,多公公还来送圣旨。皇上又下了什么旨意,让王爷发这么大的火?他们的关系不是缓和了吗?

“为什么是那个混蛋?那么多人不选,为何非要他当副帅!”又是一阵稀里哗啦的破裂声,不知哪个倒霉的古董瓷器寿终正寝了。

白寒心担忧地缩着身子,他怎么了?为何常常失控,变得那么陌生、可怕,以前的他是阴柔的、邪恶的,即使再生气,也会控制自己的怒焰,不会大吼大叫。这样的他,比以前更难相处。

“慕容大人是毛遂自荐。”董武战战兢兢低声回道,刚才圣旨上不是念得很清楚了吗?慕容天岚主动请战为副帅,愿为大唐献犬马之劳,皇上还大力赞扬现在的年轻人都有忧国忧民的伟大抱负,实乃大唐之福。

“别在本王面前提那个人的名字!”李璿狠狠地瞪着董武,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口中挤出。

阴寒的语气让董武面如死灰,他知趣地闭上嘴,扑通跪下,冷汗淋漓。“属下知错,请王爷责罚。”

“王爷恕罪!”董文也为弟弟下跪求情。

瞅了眼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两兄弟,李璿深吸一口气,退坐到雕花木椅上,扶着额头。他这是在做什么?为何把自己逼到如此地步?面前跪的是他最忠实的部下,不是敌人。

“既然前方战事告急,我们不得不提前出发。吩咐下去,明日一早,军队整装出发。本王放过吐蕃一次,那些蛮夷人不但不知感恩,反而入侵我大唐。连柳叔的仇,这一次本王要一并报,一定要让吐蕃人付出沉重的代价。”李璿挥挥手,示意他们俩退下。又想起什么,出声唤住。“飘飘还未找到?”

“柳姑娘至今仍未消息。”董文沉声应道,至小主子白日那天失踪后,再无音讯。他搞不懂,为何不去寻找王妃,柳姑娘和王妃前后失踪,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联系?这些话都是他不能当着王爷问出口的。

“继续寻找,如果她平安,就不要惊动她,派人在暗中保护即可。”或许是飘飘还未从自己的心结中走出来,不愿意再留在伤心地。如果是这样,他也不勉强她回到晋王府。

“是!”

白寒心的脑子里轰然作响,为何没有人告诉她这件事?他要去上战场!

未再多想,她娴熟地绕过巡逻的卫兵,从西侧的围墙攀爬出去。当年的场景重现,她坐在摇晃的围墙上不敢再动弹,该死!这边的围墙怎么又坏了?老天!为什么这种事情一定要给她碰到?白寒心贴身伏在上面,欲哭无泪。

“这场面好像很熟悉哦?”一道戏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亲切熟悉的声音让她猛地抬头,看清来人,她激动得泪水横飞。“老祖宗!”

“又来一个?难道与后代重逢非得以这种诡异的方式?说吧,你又是我的第几代重孙?”早有一回经验的白木樨神色自若,在围墙下边轻快地问道,他一点也不在意多一个亲人。

“重你个头,我是寒心啦!”

下面的人怪叫了一声,飞身一跃,接下白寒心。

“不会吧?才多久没见,你就长成这样了?”白木樨表情夸张地围着白寒心看了几圈,不可置信地鬼叫着。

“嘘!小声点,你要把里面的侍卫引来吗?”这个老祖宗的弱智让她猛翻白眼,赶紧捂住他长得老大的嘴巴,这神偷之名是怎么得来的?连这点做贼最基本的原则都不知道,浪得虚名。

拽住老祖宗的胳膊,硬把他拖到安全地带,白寒心才放开他。长话短说,大致描述了一下她目前的处境。

听得白木樨的眉头越蹙越高,火气越烧越旺。“那个老家伙太不讲道理了,棒打鸳鸯这种天打雷劈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就是这种旧社会落后的封建制度。”白寒心噘嘴,抹了抹眼泪,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被扰乱了。

“好了,别伤心了。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不了,老祖宗养你一辈子。”见不得女人落泪的白木樨拉过白寒心,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大掌轻抚她的小脑袋。“我得到你失踪的消息,我才来夜探王府,查探一下到底什么情况。”

“祖宗哥哥,还是你最好。”心里一下暖暖的,在这个时空,她还有亲人和朋友一起陪她作战,她不孤单。

“那你现在还要继续留在这里?”

“不,我决定去参军。”她不放心璿,正因今后的史书上没有李璿的存在,她才要竭尽全力保护他。无论她能不能改变历史,至少自己无怨无悔。

“参……军!”心脏再度被狠狠撞击,白木樨尖锐的嗓音划破夜空,他指着她的额头,一字一字地道。“你是女人!”

“古有花木兰为父从军,我为何不可?”不就参军嘛,干嘛一副母猪上树的惊讶样?在21世纪,女人参军是多正常的事。她瞪着老祖宗,视死如归,不去不罢休。

白木樨哑口无言。“一定要去?”

“死也要去。”斩钉截铁的声音。

“你怎么混进去?”知道她不愿轻易放弃,他也只能认命的顺从,谁叫他有这么个冥顽不灵的后代。

“还没想过。”她回答得理直气壮。

“没……天啊!”白木樨直接一头撞在墙上,无语问苍天。“那你大半夜出来干嘛?”

“这个我想好了的,至少要先出来才能混进军队,白天王府看守太严,出不来。”这一会白寒心沾沾自喜起来,她至少还是有勇有谋的。

白木樨翻了翻白眼,闭嘴不再和她说话,免得被她气得吐血。他直接把她安顿在一家客栈,叫她乖乖地等消息,其他的由他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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