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难产三子
一直温和有力的手搭在了李璿的肩上,他回头,对上了一双关切的眸子,这一次他没有再甩开这只手。只是静静地和他对望着,眼中饱含了太多情绪。
“当年你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金秋,朕站在外殿等着,直到你传来第一次哭声。记忆犹新啊,朕那个时候激动得连茶水都打翻了。好像是第一次当爹的感动,感动上苍把你赐给朕,你是朕和你母后盼了很久的宝贝。”原本他可以呵护他的宝贝快乐地长大,只怪他自己的一时失误,只怪为何生在帝王家,让自己的儿子和妻子都成为权力政治的牺牲品。皇帝无力地垂下手,连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又怎敢奢望儿子的原谅。
李璿看着这个至高无上的男人,他竟然露出那种悲恸的表情,不再盛气凌人。什么时候他的双鬓已出现斑白,突然,李璿自嘲地哼了声。他答应过羽蝶不再恨他,他也突然发现他的恨到底有什么意义。什么对他都不重要了,他只要她平安。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活着的人更重要。”
“好……好……力士!你听见了吗?力士!”皇帝激动得语无伦次,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回身抓住高力士的手,早已热泪满盈。
“是!皇上,奴才听见了。”这是皇上盼了多少年的心愿啊,高力士比谁都清楚,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怎么进去这么久没有一点动静呢?”杨玉环天真地问道身旁的夫君,听人家说生孩子是很辛苦的,惨叫不断。
她的话提醒了众人,难怪他们总觉得那里不对,安静得过于诡异。
李璿握紧了拳头,不顾一切地想闯进房内。
“王爷,产房是进不得,会不吉利的。”桂嬷嬷快跑过去跪在门口,低头急急地说。
“滚!”
“王爷!”董文、董武两兄弟也齐身跪在李璿面前。
“滚!”李璿手指关节握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逼出的声音似的狱般传来的冰冷。他的忍耐以已到最极限,不能再等。
“皇儿,羽蝶在正生死关头挣扎,你这样闯进去不仅帮不了任何忙,反而会误事啊!你难道想让她死吗?”皇帝在后面大声地喊道,他能理解皇儿的心情,因为他也刚失去了他的爱人。知道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明白那种蚀人心脾的等待。但是现在只能等,等两位神医从阎王手中把那丫头夺过来。
李璿僵住了,闭了闭眼眸,一拳打在了身侧的柱子上,血顺着朱红色的柱子缓缓下滑。
周围的人吓愣了,首先反应过来的董武连忙摸出怀中的金疮药,却被李璿冷酷的眸子逼得不敢上前。
皇帝长叹一声,他的痴儿。
两个时辰过去了,里面仍无动静。院子里大多数人早已坐在前厅的茶肆中等待,只有李璿、董氏兄弟、三婢和桂嬷嬷仍坚持在院子里,连落霞也在先前被慕容天岚硬抱了出去,这个秋天真的很冷。
天空竟然飘起了不该在这个季节出现的小雪。
“爷,你还是去前厅等吧,一有消息属下马上禀报。”董文向前一步,差点一个踉跄,腿有点麻木。
李璿并未答话,紧抿嘴唇。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眸直直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哇……哇……”响亮有力的婴儿哭声陡地响起。
“生啦!生啦!”桂嬷嬷老泪纵横,抓住明月的手大喊。
“我去通知他们。”晨雾飞快地奔去,向大家报告好消息。
李璿紧咬着牙根,闭眼深深呼出一口气,一直紧握得发白的拳头才缓缓松开,眼角有些潮湿。
不久,又传来另一个哇哇的哭声。
外面惊喜交加的众人一愣,所有动作在瞬间停格。
还有一个?
李璿也猛地抬头,一脸诧异地望着门。
“啊?是双胞胎!两个声音在哭耶!王妃好厉害哦!”明月控制不住地尖叫,兴奋得手舞足蹈。
“哇……”还不等门外的人心情平复,在两个哭闹声中又冒出一个更为洪亮的声音。
这下,室外的他们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了。
连一向波澜不惊的李璿也捂着额头,有点接受不了这个情况。
“怎么了?”刚进来的皇帝见他们的神态急急的问道,不是说生了吗?为什么还一个个如见了鬼一样?如回应皇帝一般,室内的娃儿们更卖力的哭闹。“怎么这么多婴儿的哭声?”皇帝也不由自主地瞠目结舌,到底生了几个?
随即两个稳婆白着脸,踏着混乱的脚步出来了,她们手上抱了三个襁褓。摇摇晃晃地走进隔壁房,室内早已准备好炭火,把寒气远远地隔绝在外。一把孩子放在柔和的床榻上,两个号称最大胆的稳婆就昏厥在床脚边,脸上还有着骇然的惨白表情。
桂嬷嬷和三婢赶紧进去抱起孩子哄着,皇帝他们也凑上去逗着三个娃儿,董文董武一人扶起一个稳婆离开房间。
羽蝶呢?李璿心中一惊,并没有跟他们进去看孩子,而是快步走进了稳婆出来时没有关的产房。
“快!把门关上!不要靠过来。”旭日惊慌失措地大喊,满头大汗的她正缝着最后一针,她控制住自己有点发抖的手指,敷上药,缠好绷带,她终于放松下来,深深呼一口气。这场手术真是九死一生,她没有想到羽蝶对麻药过敏,几度停止呼吸,他们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她活过来。羽蝶的意志力能坚持到手上完毕,的确实属不易。
李璿反手把门关上,隔着屏风,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形。
“不好!脉搏没了!”一脸疲惫的张思春双手捏满银针,惊叫一声,他这辈子行医都没有今天这么刺激过。
李璿大骇,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旭日脸色也瞬间褪色,她一把推开立在那里呆若木鸡的李璿,给张羽蝶按摩心脏。张思春也很配合的搭上张羽蝶的脉搏,随时观察情况。
一次!
两次!
三次!
……
二十次!
旭日慌了,张思春也慌了,这一次为什么还没有恢复心跳。难道她的意志力已经最大限度的撑到孩子出世?
她……她的脸色好白!好透明,像是随时都可能烟消云散。如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静静地躺在那里,任人摆弄。
李璿的精神轰然崩溃,他跪在地上,抓住她的另一只手。
“羽蝶!你给我醒过来!我命令你!我命令你!我命令你!”他失控的怒吼,心中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
“你不是说过不会死吗?你这个女人竟然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不要离开我,羽蝶!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你不是平常最喜欢听这么恶心巴拉的话吗?快起来听啊,我都说给你听,你给我起来啊!”
旭日放开手,跌坐在地上,无力地哭了起来,这一次真的救不过来了。
“张羽蝶,你这个混账女人,突然闯进我的生活,闯进我的心里,胡乱搅和一番又该死的不负责任地撒手离开。既然来了,为什么又不搅和到底?半途而废?你给我起来!要死是不是?好!我奉陪!”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那么轻柔、平静。他眼眸一冷,右手对慢慢准自己的天灵盖。
“晋王爷!”张思春惊骇地大吼一声,飞身扑过去。
“砰!”窗棂传来一声巨响。
一条硕大的青蛇蹿了进来,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正是失踪很久的“小青”。打从护送张羽蝶回到晋王府就再也没有见过它的踪迹,为此张羽蝶还失落了好一段日子。
三人都转过头,表情各异地盯着这位不速之客。
张思春反应最快,“咚”的一声晕了过去。
旭日努力维持自己的最后一丝理智,死死拽住李璿的衣袍。在动物园里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家伙,它在他们面前摇头晃脑的,它要干嘛?
李璿倒是看懂了它想做什么,对着它伸出手掌。
小青张开大嘴,吐出了口里的东西,一颗血红色的珠子。
“啊?是血灵珠!快给羽蝶服下,我听师傅提起过,此珠生长在深山悬崖峭壁间。五百年开花,五百年结果,而且十分稀少。此果就如一颗血珠子,世人就称之为血灵珠,最好识别的是它所散发出的浓郁香味。它能治百病,可以让人死而复活。”旭日不可思议地盯着李璿手中的红色珠子,闻到空中那股令人清爽的香味更加肯定地说道,她也在师傅的珍藏医书中见过此物的图像,原来真正的实物是那么的美,太好了!羽蝶有救了!
不等旭日说完,李璿已把血灵珠放入张羽蝶的口中,仔细地看着她的脸。
小青在张羽蝶的脸上轻轻磨蹭了一下,吓得旭日后跳了几步。
“不用担心,这条蛇很有灵性,不会攻击人,上次也是它救的羽蝶。”李璿伸手拍了拍它的大头,再一次真心感激。
小青摇晃着大脑袋,吐吐信子,溜到室内一个角落把身体卷成一个巨大的圆饼,呼呼大睡起来。
张羽蝶的睫毛微微动了动,旭日赶紧把脉,随之松懈下来。
“她没事了,脉搏恢复正常,虽然还有些虚弱。”
“嗯,谢谢!”他静静地凝视着她有一丝红润的小脸,她再一次回到了他身边,李璿的手指不仅有些微微颤抖起来。用有些沙哑的声音低喃,“女人,你吓到我了。”
这样的结果让大家都皆大欢喜,晋王府不但有了两位小王爷,还有了一为小郡主,最重要的是张羽蝶也平平安安地醒过来。一时间,以往冷清严谨的晋王府添了许多的生气和热闹。晋王妃一连产下三胞胎,成为京城最热门的话题,好多王公贵胄上门求讨生子秘方。当然,李璿的防守也是滴水不漏,统统被他拒之门外,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他的女人。
“嗯,伤口愈合得不错,不过还是不要过于用力哦。”旭日甜甜一笑,帮张羽蝶重新包扎好,旭日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抬头贼贼地朝张羽蝶一笑,眼睛也贼亮贼亮的。“你的心目中,晋王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张羽蝶一扬眉,脑中立刻浮现出一个一身黑色装扮的男人,邪恶地笑着,背后还有一对黑色翅膀在嚣张地扇动。“自大、邪恶的地狱之子。”呵呵!还真的蛮像。
“那也该定位为自大、邪恶、深情的地狱之子。”
“深情?哼!连一句甜言蜜语都不会给我说,你知道吗?我就只听他说过一次‘我爱你’,后来无论我怎么威逼利诱他都不说,气死我了。”想起这个她就愤愤不平,人家那些老婆每天都可以听,为什么她只能一生听一次?
“我可是听了不少哦,那天在你昏迷的时候,说得好感人。而且殉情都那么酷,真的是男人中的男人,酷毙了!”旭日闭上眼睛,一脸陶醉,不时还悄悄掀起眼皮偷瞄张羽蝶的反应。
“哼!你产生幻觉了吧?”张羽蝶冷哼一声,李璿那性子会为她殉情?她才不会做这样的梦,从她醒来就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看,莫名其妙!性格阴晴不定,一会对她好,一会又不理她。
“咳!”门边传来一声假咳声,李璿斜倚在门边,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表情有些复杂,连三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啊?那个我还得回莫来居,明天再来看你。”旭日尴尬地笑笑,收起药箱跑得飞快。
“王妃,孩子带过来了。”桂嬷嬷抱着孩子走进了,后面还跟着两个抱着孩子的奶妈。一进门才发现李璿在门内,连忙俯身行礼。“王爷!”
“抱出去!在王妃身体还没有恢复前都不要把孩子带过来。”李璿冷冷地命令着,锐利的眼眸扫过襁褓中的三张小脸,蹙眉地别开不再看他们。
还不等张羽蝶开口,桂嬷嬷便慌忙地领着他们出去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羽蝶怒视着他,挣扎着要坐起来。他那时什么眼神,看孩子就如看到什么令人很厌恶的东西,这可是他们的孩子。
“休息!”李璿把她按回床榻上,无视她一双喷火的眼眸。
“你讨厌孩子?”被他手压在她的肩上,她无法起身,只能干瞪着她,问出心中的疑惑,他明明那么渴望孩子。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你身子还很虚弱。”这次他的口气中含有一丝怒意,音量也提大了。
“可是我想见孩子。”他们是她的宝贝,是她倾其所有生下来的骨肉。
“我说不准就不准!要是你不乖乖听话,我要你一辈子也见不到他们。”李璿赫然站起身,冷冷地威胁她,随后低声诅咒了一句,大步跨出门。
“皇兄?”刚来的李华差点与李璿正面撞上,见他一脸阴沉,不解地喊道。
李璿见到失踪很久的李华和一个白衣的陌生男人愣了一下,点点头就越过他们走了。
“怎么回事?见到我都不表示惊讶一下吗?真无情!”李华皱起小脸嘀咕着,一脸不满,好歹也是他的亲妹子,久别重逢都不拥抱一下。
白木樨轻笑一下,拥过爱妻,把她带进门里。
“寒心!”
一见进门的一对璧人,张羽蝶讶异大叫。
“老祖宗大哥!蕊心!”
“皇嫂!我皇兄怎么回事?怪怪的。”
张羽蝶给他们说了近期发生的事情,对李璿那阴晴不定的性子也大为恼火。听得蕊心公主瞠目结舌,惊心动魄。她也给张羽蝶说她被夜魅白木樨掠走后在山中的种种事迹,白木樨则跷起二郎腿,吃着糕点,悠哉地听两个女人叽叽咕咕地说个不停。
“我说嘛?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在我总坛把人给偷走,原来是刚才那小子。哈哈!原来是他,我心服口服。”听到张羽蝶在夜阁总部被李璿带走的那一段,白木樨失笑地摇摇头。李璿的事迹他多少也听过一些,他白木樨佩服的人没有几个,李璿就算一个。江湖上黑白两道都惧怕的人物——神探子,他手下有一个巨大的情报网络,遍布天下。除了李璿身边的亲信,没有人知道他就是神探子,他也是在几年前的一次巧合中才发现的。
“皇嫂,我皇兄就是那样一个人,别看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他是放在心里。正是他在全国广招名医,我们才会知道你生病了。你这一次把他吓坏了,可能到现在都没有恢复过来。因为母后的关系,皇兄心中的恨太强,不肯爱任何女人,怕被伤害。可是他却真的爱上了你,在他以为自己拥有这一份幸福的时候,你却差点离开了他。我想不是他不爱孩子,是他更爱你,更在乎你。因为孩子,你差点死掉,他没有办法面对他们,看到他们他就会想起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皇兄从小就比较早熟,小大人一个,很自主也很独立。他绝人千里之外,让人不易接近,其实他的内心很孤独。玩女人更是放荡不羁、没心没肺,可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会很固执、执着。”
张羽蝶心底一痛,想起了旭日临走前给她说的话。
“你怎么还是这么多话、鸡婆?你不累吗?”见张羽蝶有些红润的眼眸,白木樨赶紧转移话题,敲敲爱妻的额头。
“我当时太小,什么都不知道,在我有记忆来,就没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而且在父皇的陪伴下,我生活得很快乐。皇兄就不同,他是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皇子,在后宫中所受的一切我根本没有办法想象。谁都当他是眼中钉,除之而后快,那么小他就要承受那么多的磨难,你觉得一个小孩子的承受能力会有多大?能活下来就很不容易了。”皇兄后来被带出了皇宫,而父皇从皇兄走后,就一直把她带在自己身边抚养,给她最好的,给她想要的,比起皇兄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了。
“想不到他还有这么一段悲惨的人生。”白木樨摸摸光洁的下巴,幸好他的宝贝娘子有个幸福的童年,不然现在有他受的,不由有些同情起床上的寒心了。
“我知道我以后该怎么做了,谢谢你!蕊心!”张羽蝶破涕为笑,之前的不愉快一扫而空,璿是以自己的方式爱着她的。
“对了,我们得要回宫一次,我可不想一辈子和一个通缉犯在一起。”李华瞄了瞄身边一脸毫不在意的夫君,他不在意,她可在意得紧。万一他一个不小心被抓住,被父皇咔嚓了,她不就是成了一个公主寡妇?
“嗯,皇上也很担心你。”
“对啦,等我从宫里回来,你一定要给我说说怎么才能怀上三胞胎哦。”李华凑近张羽蝶的耳朵,轻声低语,生怕被白木樨听见。
白木樨扯了扯嘴角,忍住笑意,他的夫人太轻视他的听力了。
张羽蝶一脸无奈,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知道醒过来才知道肚子里原来装了三个娃儿,难怪觉得肚子好大。
送走了白木樨和李华,张雨蝶静静地躺在床上整理思绪,没想到璿是这样一个人。听说他和皇上和好了,他已经能放下仇恨了吗?哎!好想宝宝们,原来当了母亲就是这样牵肠挂肚的感受。她真的很想给她的妈妈说一句,“妈妈,你辛苦了!”
为了不让李璿担心,张羽蝶很配合的养好自己,趁他不在的时候才去偷偷看宝宝们。有了皇上不时送来的大补药,她身体恢复得很快,伤口已经全部愈合好,已能随意在院子里走动。
咦!璿一人站在荷塘边干嘛?
她悄悄走过去想吓他,刚到他背后,他就突然转身过来,吓了她一跳。
他把她搂进怀里,拉紧她身上的披风,直到她被裹得密不透风他才满意。
“想什么呢?”她仰头好奇地问道,刚才看他很专注的样子。
“今晨飘飘被劫持了。”
“啊?”绑架?她一个文弱女子怎么会成为绑架目标。
“可能是我的仇家。”这些年来他掌管刑部,得罪了不少人。明着他们都怕他,只有暗地耍耍手脚,哼!找死!
“那绑匪有没有什么要求?”尽管很不爽那个柳飘飘,可毕竟她的父母都是因为璿而死,这一份情是还不了,能做的只有让她平安、快乐。
“我已经叫人去查了,他们只在别苑留下一封信,让我们等消息。”以夜鹰的能力,相信过不了半日就会有消息。
“璿,找到她后还是让她住进王府吧,毕竟这里安全一些。以前我不能理解你对她的好,现在我知道了,我今后也会对她好。”璿的恩人,就是她的恩人,她知道璿只爱她一人,这就足够了,不会再乱吃飞醋。
李璿轻笑一声,托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
果然不出半日便找回了柳飘飘,是一群亡命之徒想敲诈一笔银两。李璿觉得让柳飘飘一人住在别苑的确不好,就把她接回了王府,仍然安置在东苑,等时机成熟再为她挑一户好人家。
“这里一直还是没有变。”柳飘飘一进门,环视了一圈,转身柔柔地对李璿笑着。他还是那么俊美挺拔,曾经以为会是她终身的依靠,如今他的全部感情已经给了另外一个女人。
“飘飘,你看看还差什么就给我说,千万别给我们客气。”张羽蝶上前故意握住李璿的手掌,柳飘飘眸光中的痴恋还是会让她有些不安。
“谢谢王妃,能给飘飘一个安生之地,飘飘就觉得很满足了。”柳飘飘见幸福依偎着的两人,眼神黯淡下来,从张羽蝶客套的口气中,明显能听出来她如今在王府的身份只是一个客人而已,再也不是东苑的女主人。
“别这么说,璿视你为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尽管当这里是自己的家。”这一句话是真心的,她和璿的心态是一样的,希望她能快乐。
“嗯,飘飘还没有恭喜你们喜得麟儿,还是三个,王妃你真的很厉害。”柳飘飘忍住心中的酸楚,向他们道贺。他不是很讨厌孩子吗?讨厌自己身上所流淌的血吗?为什么愿意让她生下他的孩子?
“呵呵!那三个小家伙皮得很,等你休息好了我带你过去瞧瞧。”提起宝贝孩子张羽蝶就笑得特别满足,散出一股母性的韵味。
“飘飘,你今天受了惊,先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来看你,待会我会让原来伺候你的人过来。”李璿朝柳飘飘点点头,拉起张羽蝶走出了东苑。
一双阴沉的眼睛直直地落在他们背后。
出来的一路上,张羽蝶反常的安静,一直蹙着眉头。
“不高兴?”看不下去的李璿停下脚步,扳过她的身子正对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不安。”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又仔细在他完美得不可挑剔的俊脸上扫视了一番,沮丧地垂下双肩。这样的男人是很难让女人不喜欢的,柳飘飘的心情她完全可以理解。
“我记得给你说过不准胡思乱想。”李璿挑挑眉头,在她额头上弹了一记。明明就一副吃醋的样子,还在硬撑。
“总觉得飘飘有什么不对劲,可能是我多心了。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可以肯定,她还爱着你。”她嘟起小嘴,不情愿地说出来。
“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他慵懒地一笑,邪味十足。“我会为她寻得一个珍惜她的人。”
张羽蝶痴了,傻傻地看着他这种邪恶的笑容,该死的怀念。好久都没有看到过了,这才是正常的璿。
对!趁热打铁。
“我们一起去看宝宝,他们都快满月了,你这个爹爹连名字都还没有给他们取。”
李璿的笑容沉了下来,不理会她,自顾往前走。
“璿……哎哟!”她追得太急,跌在了地上。
“你就不能小心一点?”疾步折回身的李璿忍不住地朝她吼了起来,这女人就是有本事挑起他的怒气。他脸绷得紧紧的,动作却极其温柔地抱起她。
“谁叫你不理我。”她埋头小声地嘀咕着,极为委屈。那张埋在他颈间的小脸却闪着笑狡黠的笑意。“璿,我已经没事啦,你就原谅宝宝们吧。你难道忍心见我那么辛苦才生出来的宝贝一出生就得不到父爱?难道你忍心见我难过吗?”
他的脚步在她最后一句话上一顿,咬牙半眯起眼,盯得张羽蝶毛骨悚然。就在她正准备跳下去逃生的时候,他叹了口气,抱着她转了一个方向,往孩子们住的南苑走去。
她搂着他的脖子兴奋得无声地大叫,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她就知道他会答应的,她就知道。
第一次仔细地看摇篮中的三个孩子,李璿有些失神,脸上僵硬的线条也渐渐缓和,不自觉中露出一丝笑容。
张羽蝶见状在一旁偷笑,哎!这个闷骚型的老公。她悄悄挥手,示意桂嬷嬷和几个奶妈出去,孩子出生后,桂嬷嬷立场坚定地要留下来照顾孩子,她也只好随她的意。现在连晨雾她们来南苑的时候比去她蝶苑多,一个个没心没肺,有了孩子不要娘。
“很可爱吧?”张羽蝶骄傲地看着她的三个宝贝,个个粉妆玉琢、机灵可爱。
“嗯。”他闷闷地回答了一声,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他身下孩子的粉腮,那孩子睁着乌黑的眼睛朝他格格地笑起来。
李璿也笑了起来,俯下身子又刮了刮另外一个孩子的小鼻子,惹得他手舞足蹈。
“呵呵,这是我们的老大,这是老二,这是老三。哎!只有这个老三是女儿,如果三个都是女儿就好了,一定很壮观。”如果是三个一模一样的女儿,那她就让她们一天出嫁,让新郎认新娘,那才有意思,可惜只有老大和老二两个儿子长得一样。哎!有那么一点小心的遗憾。
“老大李佰,老二李仠,老三李伈。”李璿低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张羽蝶一愣,这么快就取好了?不用请算命先生测测字什么的再取吗?
他叫人拿来笔墨,大笔一挥,在宣纸上写下了六个刚劲洒脱的字。
佰!仠!伈!
张羽蝶看着上面的字喃喃念道,突然大叫一声,“白寒心!”
李璿睨了怪叫的她一眼,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越过有些呆滞爱妻,继续去逗着孩子们玩,唇角勾起了大大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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