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西山回来,听虞姬她们议论京城轶闻,说五皇子得到皇帝赦令回京了,心里却没当一回事。然而今天见到本人却大大地意外,因为这五皇子殿下不是别人,正是那紫宅的主人——梳玉公子!
韩雪瞬间脑子空白,人只呆怔怔地盯着眼前微笑着的五皇子奚泽。奚泽被她这样看着却没有丝毫不自在,而是温和地笑道:“安陵郡主,你的绣球花。”
韩雪看着递到眼前的绣球花,才反应过来,忙接过,恭敬地说道:“谢谢五皇子殿下。”
“其实我倒宁愿你拒绝,安陵。”奚泽桃花眼微弯,眼波流转,却不再多解释而是移步皇帝身旁。
“鉴阳啊,想不到安陵的及笄宴竟然这么热闹,若非奚泽提醒朕,恐怕就会错过这场盛事呢。”皇上望着露台下,笑着对鉴阳王说。
“微臣惶恐,小女真是三生修来福气,及笄宴得蒙皇上驾临。有圣君威仪为佑,小女必然能觅得佳婿。”鉴阳王恭谨地说道。
“这显见的是拍马屁了哦,鉴阳你的性子朕还不了解,有好的总是掖着藏着生怕别人抢去,呵呵。连鲜少赴宴的永庆王都来道贺,朕又怎可缺席?”皇上笑着,视线转向一旁的永庆王。
“本王今日可不是来道贺的,而是同众人一样但求携美而归。”
“哦,这倒叫朕不能理解了,永庆王也和朕的五皇子一样是奔着安陵而来?”皇上面上微微露出惊讶神情,目光中带着质疑和询问。
话音刚落,只听得台下议论声愈重。
“哇!今天我算是见着什么叫红颜祸水了,这安陵郡主的魅力真是十个梁洛水都不及啊,一个是皇帝宠爱的皇子,一个是权倾朝野的王爷,纪大哥你看来是没希望了。”武城秀小声地议论道。
“你倒是很幸灾乐祸啊。”纪沐风白了她一眼,心里却是很焦虑,某人,你再不来,这花可就守不住了。
武城秀拍掌笑道:“那当然,我倒要看看她怎么面对眼前这局面,得罪哪一方都够她受得了,哈哈。”
露台上,韩雪已经彻底懵了,谁来告诉她现在究竟是一个什么状况?
永庆王听得亦是神情一动,却见五皇子奚泽站了出来,说道:“王叔也喜欢安陵确实让奚泽很意外,不过也在意料之中,像安陵这般美好的女子又有谁会不喜欢。但即便是王叔,奚泽亦不会相让。三年前相识。归京后又重逢,这是上天赐予的缘分。今日来此,正是为了能求得安陵为妻。”说话之间,他始终凝视着韩雪,桃花眼中荡漾着脉脉温柔。
原来,他那时候说的“来日方长”,竟是这样一层意思。但韩雪思绪一闪,似乎她忘记了什么不该遗漏的内容,又像是什么真相即将浮出水面的直觉。到底是什么呢?
那边永庆王闻此言,却依旧笑容不减,道:“美救英雄,确实是美事一桩。奚泽这三年倒是长进不少,越来越有血性了。但是,这只是你的心意,今天是安陵的及笄宴,依天朝风俗,即便是高贵如天子,也无法决定她的终身。一切,还得问过安陵的意愿不是,皇上?”
皇上捋着已有些泛白的胡须,笑道:“这个自然”,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韩雪,问道:“安陵,虽然朕怀着私心,却也不想失了公允。选择权在你,你可要好好考虑再做决定。”
“是啊,雪儿不要顾虑什么,大胆地随自己的心意选便是,有皇上做主。”鉴阳王已从最初的惊变中缓过神来,他从韩雪的表情上已经看出她的犹豫和顾虑,他希望女儿按照自己的心意选择自己的幸福,无论有什么后果,都由他来承担。
韩雪收到父王鼓励的目光,也懂他的话中之意,可是这两难之境,让她进退维谷。一个以皇权相逼,另一个以人命相逼,叫她如何应对?她恐怕要对他食言了。
她背对着台下,手捧着绣球花缓缓向前走去,没走几步,忽觉背后劲风袭来,回头一看时,竟然有数十枚暗器破风而来。同时有人嚷道:“有刺客!保护皇上!”
“小心!”韩雪尚未反应过来,却感觉身子一轻,一只不甚宽厚却十分有力的臂膀搂着她的腰,荡离开了露台。闻到那淡淡的药香,韩雪忽然鼻子一酸,他终于来了。
两人落地,韩雪便道:“这里我自己可以应付,你快去救救我父王!”白色身影没有丝毫犹豫,迅即回到露台,剑光闪闪,与黑衣人展开厮杀。
“珺之,去救驾,鉴阳王这边有我!”纪沐风冲武城轩喊道,他早在黑衣人袭击韩雪时便已出手,只不过比武城轩稍慢了一步。这群刺客出现的可真是时候,纪沐风心内笑道。只见他潇洒挥扇,敲敲点点下,几名黑衣人就无声倒下。他跃到鉴阳王身边,问道:“王爷您没事吧?”
鉴阳王摇摇头,脸色却苍白得吓人,他有些吃力地问道:“本王没事,保护皇上要紧……”话没说完,却是两眼一翻,倒在纪沐风怀中。
“王爷!”
“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