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拉着小女孩儿,看她紧张的样子只觉愧疚,笑得愈发亲切,柔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儿看了她一眼,似是觉得不太可怕,便开口道:“闻人玫。”声音很是乖巧温柔。
未央笑眯眯称赞:“玫儿,真好听。”闻人玫有些羞涩地笑了笑:“爹爹取的。”未央得意地笑了笑:“我叫未央,也是爹爹取的。你是玫瑰,我是未央,你要喜欢我才行啊。”
闻人玫听到这等幼稚的言语,一时愣住,只觉得眼前的姐姐比自己还天真。未央见她不吭声,以为她还是怕自己,便违心解释:“方才你姨娘做错了事,姐姐指出来,是帮助她。就好像你做错了事,你姨娘指出来一样。”
闻人玫想了想,柔柔点头:“就像我不好好走路,姨娘就会提醒我。”未央高兴地摸了摸她的头:“对对,真聪明。”
这时,闻人珝才笑意满满地插嘴进来:“方才那些话一套套的哪儿学来的?”未央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先前长乐姐姐唬我不要出谷,便捡了大户人家的规矩说与我听。”又朝景离讨喜地笑着:“幸得落月山庄没有姨娘也没有这么些规矩。”
闻人珝揶揄道:“景离这般英俊,大把女子爱慕,说不定会有几个姨娘呢。”景离看了看一脸委屈的未央,淡声道:“我们景家向来没有什么姨娘,况且我有一个活宝都照顾不过来了,怎还会去招惹其他人。”又似笑非笑瞟了闻人珝一眼:“世子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世叔还盼着你多多地开枝散叶呢。”
未央欢喜,闻人珝讪笑。
谈笑间,闻人玫发现窝在沈殊脚边的喜乐,心爱地凑上去轻轻抚摸。喜乐懒洋洋地睁眼看了她一样,抬头用鼻子蹭了蹭她的手心。闻人玫惊喜不已,银铃般笑了起来。
未央看过去,只见她小脸粉红,双目温柔,正正是一朵娇艳的玫瑰。又想起沈殊曾说,喜乐擅辨认人的心性好坏,此刻见喜乐对闻人玫表示亲昵,不免心中感慨,在白姨娘和闻人珛的影响下,竟仍是良善,实无愧于闻人恕为她取的名字。
闻人珝见闻人玫去逗喜乐,温和开口:“抱了去坐着吧,待会儿腿麻了。”闻人玫站起身来,抿着嘴柔柔地笑:“珝哥哥真不客气,主人都未开口呢。”
闻人珝一愣,失笑:“倒教训起哥哥来了,还我的暖玉棋子来。”闻人玫笑意更甚,朝未央眨了眨眼睛:“未央姐姐瞧见了吧,珝哥哥这样小气,可不要嫁给他。”
未央没想到闻人玫柔顺之内,竟是这样活泼大方,听得一愣。闻人珝大笑,抓了闻人玫的手臂作势要打:“好啊你,不帮着自家哥哥便罢了,还要拆我的台。”闻人玫抿嘴笑着,温柔的眼睛安静看着他,也不言语。
未央见两人感情这样好,很是高兴。忙将闻人玫拉过来,瞪了闻人珝一样:“玫儿这是诚实,哪像你不着调。”不理会闻人珝不服地叫嚷,未央又看向一直淡淡看着的沈殊,笑道:“殊儿,可否让玫儿抱抱喜乐?”
沈殊见未央和喜乐都喜欢闻人玫,怎会不肯,温和点头。闻人玫这才注意到默不作声的沈殊,脸上划过一丝红晕,静静一礼,抱了喜乐坐下,低头抚摸不语。
这边未央扯了蓝樱低声笑道:“你看她,比你还温柔害羞呢。”蓝樱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不再理会。
喜乐突然跳下来,圆滚滚跑进院子,扑着一只嫩黄的蝴蝶。闻人玫一声轻呼,站起来冲众人柔柔一福,转身小步追了出去,身姿袅袅,粉衣翩跹。
未央悠悠赞了一声:“这才是真正的贵族女子啊。”闻人珝得意地看了她一眼:“那是,玫儿可是元王府的宝贝。”
景离在淡淡开口:“同是一个母亲教养,差异却如此之大。”闻人珝略收了笑意,玩味说道:“一个是要争王爷之位的公子,当然要教养得心狠手辣。一个是要嫁与权贵的小姐,自然要教得温柔大方。”
未央闻言一愣:“玫儿才这样小。”闻人珝嘲讽地笑笑:“从小培养才能出精品啊,才能让权贵忘记她庶女的身份,为我大哥谋取助力。”
未央愤愤:“怎能用自己女儿的婚姻换取利益,玫儿所嫁若非良人怎是好。”闻人珝见她气愤填膺的样子,眼中划过温柔,又懒懒笑着,声音轻轻却无人怀疑:“我会看着玫儿的。”
顿了顿,又朝未央揶揄:“你这般心急,可是也着急自己所嫁非良人啊?”未央听闻,脸上羞红,不自觉地向景离看去,景离也正目含情嘴含笑地看过来。
闻人珝本是随口打趣,却不曾想撞见两人深情对望,立刻明白了两人的现境,心中一时又是苦涩又是怅然。只勉强勾着嘴角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