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嗯”了一声,见他似还有话要说,也随口问了句:“是遇见什么人了?”
小品子一击掌,憨笑起来:“主子可真是天上的神仙,这样的事情也料得准的。”
这话一说,直逗着江月也笑起来:“别贫嘴,细细说与我听听。”
小品子应了。将在柳大娘家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说了。
江月也细细听了,就叫他下去歇着去了。
自早间在张皇后处吃了闭门羹,张子嫣回了镂云殿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殿阁中能砸的物件都砸了个遍,吓得满屋子的丫头都噤若寒蝉,深怕触了霉头。
发完了脾气,自己倒在榻上歪了一下午,人也恹恹的。
晚膳更没好好用,画扇见了只是心焦。
这劝又劝不得,不劝也过不去,倒是难住了她。
晚些时候她亲自做了碗桂花圆子,端进去想劝着张子嫣好歹吃点。
“主子。”画扇轻唤一声,把青花瓷碗往张子嫣跟前儿推一推,“主子吃点吧,别作践自己。”
张子嫣斜睨了一眼,却也不动。
画扇只得再劝:“主子宽心,皇后娘娘不见您自也有她的道理。您毕竟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她哪有不疼您的道理?”
张子嫣想起幼时的情景,她年幼丧母,从小在宫里张皇后膝下承欢。姑母待她如亲子,何曾有如此冷脸冷心的时候。
“姑母如今也不疼我了。”张子嫣说了句赌气的话,“殿下从前待我也算是和气,如今也不成了,还不都是那起子狐媚子挑唆的!”
画扇听她心里有气,嘴里也带出来些,轻咳一声,提醒道:“主子,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待主子都如从前无二,是主子多心了。以奴婢看,娘娘如今不见主子也好。”
“这话怎么说的?”张子嫣不明。
“主子细想,皇后娘娘虽不见主子,可还有责罚主子不曾?纵然娘娘心里清楚,不也胡乱寻了个由头打发过去了?倘若娘娘真不疼主子,又何必大包大揽地将这事遮掩过去呢?可见娘娘到底还是心疼您的。”
张子嫣沉吟,仔细琢磨起来:“那你说,殿下又是怎么个意思呢?”
画扇一笑:“主子与殿下夫妻多年,怎的眼下却糊涂起来了?这夫妻之间吵架拌嘴怄气不也是常有的事吗?更何况,殿下如今身子还未大好呢。”画扇宽慰着,又把桂花圆子哄着她吃几口,“前几日天气不好,主子不出门也就罢了,改明儿天气好了,主子还该去瞧瞧殿下才是,再把小殿下带上,一家三口亲亲热热地说话,还有什么不好的?”
如此一番说词,张子嫣倒是听进去了。这才在脸上露出点笑意,转念一想,是了,再不济还有珏儿在呢。
只要有这个儿子在,殿下无论如何不会无视自己,更不会因为别人的一些挑拨就忘记他们还有一个六岁时儿子的事实,还有自己在他身边八年的陪伴。
过几日天气晴好,的确是要多去瞧瞧殿下,在没有冷江月之前都是自己陪着殿下的,如今就算有了冷江月,也不能代替她张子嫣的地位。
念及此处,张子嫣也就逐渐安下心来,眼下不宜再有触怒殿下的举动,反而要重新建立起自己在殿下心目中的形象,故张子嫣决定先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