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的病缠缠绵绵养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算大好了。
额头上的伤口也结了痂,隐隐发痒,倒是叫她难受的紧。
时不时的想要用手去挠,被宜林她们几个也没少吓唬。
十月的天气,已是深秋初冬。
宫人们也穿起了夹棉的衣服,颜色也由明丽的鹅黄浅绿换成了温暖的棕绿和琥珀色。
江月今日穿了件杏黄色的常服,半宽袖的对襟长衣,用鹅黄色的丝绦束出腰身。江月对镜,这颜色衬得她的肤色白皙透亮。
养了这月余,脸颊上倒养出了些肉,更显得她的脸上的线条柔和饱满。
将头发随意绾了个常髻,插上一支海棠珠钗,反正也不出门,如此随意倒也自在。
宜林推门进来,轻声说道:“小姐,画扇来了。”
江月稍有惊讶地挑挑眉,随后便笑道:“让她进来吧。”
这话倒是让宜林老大的不愿意,扭扭捏捏不乐意。
“让她进来,这点面子总不能驳了她的。何况青天白日的,还怕她不成?”江月这话自是在理,宜林听后也就去了。
江月兀自在正殿的大敞椅上坐了,理了理裙摆的功夫,画扇就进来了。
规规矩矩地向江月行了礼:“给冷良娣请安。”
“起来吧。”江月也客客气气的。
她打开手里捧着的镶彩钿的木盒,恭敬道:“这是太子妃给良娣的药膏,用来祛疤是最好的。”
江月浅笑:“多谢太子妃,劳太子妃记挂费心了。”转头示意宜林好生收下。
画扇欠身:“若没有旁的吩咐,奴婢就先回去了。”
“你且去吧,太子妃身边可离不了你。”江月挥手让她去了。
宜林看着画扇离去,便捧着木盒子愤愤地“哼”了一声,也准备出去。
江月不觉好笑,忙拉住她,笑道:“你做什么去?”
“奴婢去扔了这些。”宜林没好气地扬了扬手里的木盒子。
江月含笑看着她,一时没忍住“噗”的笑出声:“扔它们做什么?人家巴巴地前脚送了来,人才刚走,东西还没捂热呢,你就要扔,未免太心急了。”
宜林看她笑自己,有些恼:“那还留着不成?万一里面搁着不干净的东西……”
“不许胡说!”不等她说完,江月就喝止了她,“嘴上也没个把门儿的,这是什么地方?你也敢浑说?”
宜林被止了话头,一时也惊住了,支支吾吾地不知怎么辩解。
江月白了她一眼,取过她手里的盒子,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你是一心为我,怕我再吃亏,可我又怎么不是一心为你呢?”她拉过宜林坐在自己身边,“你和初芸都是我带进宫的,你们的言行便是代表了我。我若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尚且还能看在父亲的面儿上,而你们做错了,我纵能救,却也不能再留你们了,难道你想有朝一日离我而去吗?”
一番推心置腹,宜林也不是不懂事的,遂立马知晓了厉害,不敢再委屈:“小姐,奴婢知错了。”
“她既把东西送来了,不放心用,那便收起来不用就罢了,何必留人话柄。”江月伸手擦去宜林脸上的泪珠,“好了,别哭了。傻丫头,我怎会不知你真心待我。只是我们纵有万般小心,也难免受着这无妄之灾。真真是如屡薄冰,不得不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