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桥一一答道。
林墨见他难得的沉稳,言语间有条理,心里倒是满意:“甚好,今后可常来我府中走动,有什么功课上不懂的也尽可来问我。”
邢桥闻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欣喜若狂:“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太好了!多谢侯爷。”
“自是真的。”林墨朗声笑道,“往后也不必叫我侯爷,倒是把我叫老了,就叫我林大哥吧。”
邢桥自是无不从的,欢喜的应了。
“柳大娘,是想在城里做些什么买卖?咱家好去寻铺面。”邢桥读书的事情解决了,自然要关心营生大事了。
柳大娘想了想,难为情地笑笑:“村妇粗笨,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活计。幸而会一些酿酒的手艺,只是不知能不能用上。”
她是酿得一手好酒,本想靠着这手艺自己做些小买卖,只可惜老头子去的早,家里原有的积蓄也买药吃了。
无奈连吃饭的钱都拮据,哪里有多余的粮食来酿酒?一来二去就潦倒了。
“这个倒是可以一试,不知可有存酒,让咱们一起尝尝?”
不说倒给忘了,当年采秀出生时,为她酿了一坛女儿红。
原想着待她出宫,寻了好人家嫁出去时再启出来,可如今……
“有,有,有。有一坛二十年的女儿红。”柳大娘答道。
二十岁的女儿红。
众人一听也就明白了,便想劝说不用拿了。
不曾想柳大娘倒是豁达的性子,看破了他们的心思,笑道:“无妨,我去取来。”她看了一眼采秀,“她如今也算是归家了。”
众人默然。
邢桥跟出去帮忙。
一盏茶的功夫,酒坛就取了出来。
在众人的好奇目光下,柳大娘亲手启开了坛盖,顿时酒香四溢,弥漫了整个屋子。
柳大娘又拿来几个粗碗和几个小酒坛子。
埋藏了二十年的女儿红,醇厚芳香自是不必多说,入口还有微微的甜,正是女儿家出嫁时的滋味。
林墨喝着酒,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采秀,默默地在灵前也放了一碗。
柳大娘的手艺绝计是可以将铺子做得红火,遂将此事定下了。
童乐身在宫闱,出入多有不便,寻找铺子的事自然就由林墨揽下。
三人辞了柳大娘和邢桥,便回城去了。
童乐与小品子一路进了毓庆宫,方分开后各回各主子的话。
江月这一睡便睡到晚膳时分。
外头正掌灯,听见寝殿内有动静,一时打水的打水,传膳的传膳。
初芸打湿巾帕给江月拭面。
江月睡了一下午,只觉四肢酸痛,便想下床活动:“扶我起来吧,躺了这些个日子,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初芸又忙去拿外裳给她披上,扶她坐至妆台前,梳洗匀面,又将头发散开,细细蓖了,绾了简单的常髻。
虽说下床走动,倒也不敢真让她到外头去。
过了中秋,又下过秋雨,夜里风也凉了。
洗漱完毕,江月方才入座用膳。也都是些软烂好克化的,江月嫌吃着没味儿,动了几口便搁下筷子叫撤了。
初芸见她一顿晚膳竟未动多少,不由得忧心:“小姐,没胃口吗?”
江月端茶漱了口,抽出绢帕掩了掩嘴:“睡得这几日,口中寡淡,小厨房只顾得我身子,做些个没滋味儿的东西。”她烦耐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