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魏蜀两军互换俘虏的行动彻底完成,马谡不敢懈怠,将回来的蜀兵一一排查,果然找出了几个可疑的人,一盘问,那几个就如实交代了,他们是夏侯霸安插进去的,妄图蒙混过关。
马谡无语地摇了摇头,都说了会盘查的,还费这个力,什么人嘛!
在魏营里面,夏侯霸也是摇了摇头,这个人渣呀,果然还是插了人进来!
刚刚清查完毕,就有寨门口的小卒前来报道:有一小队人马到来,领头的自称是姜维将军的部将,先行一步将俘虏带回。
马谡一听,将对夏侯霸的怨念抛到九霄云外,急忙跑到寨门口去,远远的瞧见寨门外面句安和几百蜀军,中间还混着接近一千的魏军。
“哈哈,句安,你辛苦了!还等什么,快开寨门!这位句安将军是随姜维将军去偷袭魏营的!”马谡隔着老远就大叫道。
守门的士兵急忙打开寨门,放句安一行人入寨,一边还陪着不是。
句安毫不介意,走到马谡面前,一抱拳,大声喊道:“末将句安,奉姜将军之命,押送俘虏先行赶回,幸不辱使命,请马先生查收!”
“好!好!诸位辛苦了!大家先下去休息吧,我马上让人造饭,大家等待片刻即可。来人,将这些俘虏押下去,好生看管。”马谡满脸喜色,大叫道。
“马先生,将军答应过他们,有愿意加入我军的,取回他们的家人;不愿加入的,待大战结束就放回去。所以,末将以为,不可以把他们和普通的俘虏同等对待。”句安想起了姜维的承诺,急忙说道。
马谡拈了拈胡子,笑着说道:“既然姜将军他有承诺,那好,把他们带下去,除了限制自由外,其余待遇等同于诸位袍泽,不可有丝毫懈怠。”
马上就出来一队士兵,将这一批俘虏带了下去。
“句安呀,你这次也辛苦了,不过你可不能这就休息,先陪我到里面去,给我说说你们这一路的情况,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吧。”马谡笑着说道。
句安肃容道:“既然马先生吩咐了,末将敢不从命!”
走进营帐,句安才低声问道:“马先生,为何末将回来,只见到你,不见魏将军?”
“唉,昨日我军中魏军诡计,大败而归,文长他也不知所踪了。”马谡苦笑道。
句安一听,不再开腔,他可是识时务的,再提这茬,不是揭马谡的伤疤吗?
“算了,句安,你还是给我说说你们是怎么攻破魏军大营的吧。”过了一阵,马谡调整好心情,说道。
句安组织了一会儿语言,开始给马谡绘声绘色地讲一路的所见所闻。
“唉,恨不能成为一个武人,随你们一起去经历这些。那伏凤岭也算是伯约的一块福地了。昔日伯约刚刚归附我蜀汉时,丞相曾将他比作凤,将魏军都督夏侯楙比作是鸭,这岂不是刚好应了伏凤岭之名?”马谡感叹道。
句安一听,哑然失笑,是呀,伏凤伏凤,不就是凤凰在此地潜伏?也许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吧,昔日“凤雏”庞统在落凤坡陨落,正应了落凤坡之名;如今姜维将军在伏凤岭潜伏十日十夜,也应了伏凤岭之名。看来,将来每到一处,得先问清楚地名才行。句安暗暗想道。
这一会儿,饭已经准备好了,马谡也就放句安先行下去吃饭。
等到傍晚,句安他们已经下去歇息了,马谡他们却还没有吃饭,他们在等,等姜维!
终于,远远的,一小股人向这边走来。
等到他们走近,马谡认得真切,是伯约他们!伯约回来了!马谡很激动,连忙让人牵过来一匹马,翻身上去,就往姜维他们飞奔而去。
跑到那支队伍面前,马谡勒住马,很是迅速地滚鞍下马,快步走到领头的姜维面前,就是一个熊抱。马谡拍着姜维的后背,一边说道:“你可终于回来了,等死我了!”
“幼常,你骑马的姿势,还是那么的搞笑呀。”姜维还没开口,他身后就有一人说道。
马谡愣住了,抬起头去,泪水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文长!你没事,太好了!”马谡一个箭步冲到那人面前,熊抱上去,哭道。
来人不是昨日便不知所踪的魏延,还会是谁?
自从昨日兵败以来,魏延失踪,一切压力全都压到了马谡身上,他既要考虑北原大营的防卫工作,又还不停地命人打探魏军消息,不为别的,就是怕魏延遭受不测,或是被魏军所擒。没想到他居然会和姜维呆在一起!
魏延也是虎目含泪,用力拍着马谡的背,说道:“幼常,是我对不住你,如果我听你的劝就不会有事了。还好你没事,不然我就万死不足以辞了!”
魏延在逃出去后,一直都很担心马谡和北原大营的安危。如果不是他的鲁莽和一意孤行,蜀军不会这么被动。从这一点来说,他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而且,马谡是姜维派来帮他的,如果因为他自己的失误,导致马谡遭到不测,他可真的没脸见姜维了。
如今见到马谡一见到自己,不仅没怪自己,反而还为自己的安危担心,饶是魏延这个铁打的汉子,也忍不住落泪。
姜维在一旁看着这两人重逢,满脸含笑,没有开口。事情始末,他已经从魏延口中知晓了。知道魏延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大军兵败,姜维也很生气,甚至他还痛骂了魏延整整一个时辰,魏延也一直静静地忍受姜维的“吹风机”。
“文长,咱就别说这些了!大家都安全就好了,今天应该庆贺一番,那些败兴的事情就别说了吧。对了,文长,你是怎么和伯约走在一起的?”马谡揩去眼泪,说道。
魏延听到马谡问话,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没有答话。
“还是我来给你说说吧。”见到魏延不好意思说,姜维也不奇怪,笑着说道,“说来也巧,今天我们正沿原路返回,路上口渴,我就让两个兄弟进山找水。而这两个兄弟,正好是之前去诈魏营的人,他们穿的是魏军的服装。结果他们找到了一条小溪,正准备打水的时候,就有一个野人冲出来要杀他们。幼常,你来猜猜,这个野人是谁?”
马谡忍着笑,说道:“哈哈,伯约,我实在是猜不出来。”可是他的一双眼睛却直愣愣地盯着魏延。
魏延的脸变得比关公还红了,没好气地说道说道:“想笑就笑吧,那野人就是我!”
这话一说完,马谡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姜维也早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羊徵瑜还有其他几个离魏延比较近的蜀兵,也笑得很欢。
就连在姜维身旁,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司马师,也不觉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即他又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连忙将这丝笑意隐去,又将那副冰箱脸摆了出来。
笑了很久,姜维终于止住了笑,继续说道:“还好那两个兄弟是认得文长的,虽然费了很大劲才认出来,这才把文长叫住了,解释清楚,不然这事情就大发了。”
魏延也点点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哈哈,不说这么多了,大家肚子都饿了吧,饭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马谡已经能听到自己肚子咕咕的叫声,急忙说道。
结果一行人还没走到一半,又有一人,骑在马上,飞奔而来。
来人到众人面前,飞速下马,一个箭步冲到众人面前,又飞快地扑到羊徵瑜的怀中,哭道:“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羊徵瑜摸着羊祜的后脑勺,眼眶红红的,说道:“这才几天不见,你就变成了这样。你这几天可廋了,是不是马先生、魏将军他们没让你们吃饱饭?”
魏延一听,连忙后退两步,大声分辩道:“羊姑娘,你可别误会,我军中可不差饭,我也不可能为难这小子。”
马谡听到魏延这话,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羊徵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摸着羊祜的头,随即板着脸,有些蛮不讲理地说道:“我可不管,我弟弟他廋了,肯定是你们在虐待他!”
“啊!羊姑娘,真不是这样,你可误会,也别给伯约吹枕边风呀!”马谡一听,佯装着急地说道,可是他嘴边的笑意,即使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
羊徵瑜俏脸一红,低声说道:“什么枕头风!你们这些人竟会胡说!”
姜维出来打圆场,说道:“算了算了,幼常,你别跟她开玩笑了,姑娘家脸皮薄。”
“伯约,你这个为女人插兄弟两刀的家伙,这么快就和羊姑娘在一条战线上啦!”马谡不依不饶,继续调笑道,顺便将姜维直接绕了进来。
姜维老脸一红,随即隐去,满脸正色道:“幼常,你别这么不正经,你不是饿了吗?快点带路吧,我们也饿了。”
马谡还准备继续,耳边传来一道声音,“这不是司马将军吗?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