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两人便达成了交易。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伯约,你们在说什么?搞得这么神秘。”魏延好奇地问道,就准备走过去偷听。
“没什么,我们继续谈正事吧。文长,既然我在这儿,就不可能坐视不管,你不会怪我抢你的风头吧。”姜维转身,将准备偷听的魏延瞪了回去,然后笑着说道。
魏延后退了两步,也笑了:“伯约,你我二人还说这些干嘛?你肯帮忙我求之不得,怎么会怪你。一句话,你来了,我都听你的!”
姜维走到魏延面前,重重地拍了拍魏延的肩膀,说道:“文长,多谢了!不过,你是主帅,我还是要听你的,我只是提一点意见而已。”
魏延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姜维这是顾虑到他在军中的威信,心中暗暗感激。如果姜维直接喧宾夺主,将指挥权拿过去,魏延倒是不会有什么想法,但是其他的士兵会怎么看魏延?魏延之后又怎么能指挥得动这些士兵?
想了想,姜维说道:“文长,你和幼常估计还不太清楚我和羊祜他们在路上的遭遇吧。我和羊祜在路上被司马师带兵截住了,苦战了一番,差点没逃出来。”
“什么!竟有这等事?伯约,你等等,我这就带兵去给你报仇!”这话很明显只有魏延才会说出口。
“什么!竟有这等事?伯约,你是不是想说,有一条小路,可以到魏军大营附近?”不用说了,这是马谡说的。
没有理会稍显冲动的魏延,姜维冲马谡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错,肯定有这么一条路!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通过这条小路去袭击魏军大营!”
这主意照理来说应该不错,可是在场众人,除了姜维之外,就连魏延、羊徵瑜都是一脸凝重,竟没有一个表示赞同的。
“伯约,你有没有想过,司马师知道这条路,他会不派人防备?恕我直言,这条计应该是行不通的。”如今的马谡,已经成熟稳健得多了,打仗不再是那般想当然了,他会考虑各种可能发生的事。
“幼常,你说的我也想过,的确,司马师肯定会防备这一条道,并且会在咽喉之道布置一些兵马。但是,越是这样,通过之后成功袭营的可能就越大。再说了,那些魏兵不可能始终保持高度警惕的,而司马师刚刚受重伤,不是回长安就是呆在大营之中,夏侯霸又带兵来进攻这儿了,防守那条道的能有什么才能?我带上一千精兵,每人携带十天的干粮,就地取水,躲在那深山老林之中。等到魏兵失去警惕之时,我再趁势闯过去,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小吧。”仔细斟酌之后,姜维一句一顿地说道。
姜维的话说完,现场就陷入了一片沉寂,大家都在思考姜维这样做的可行性。
过了许久,马谡才吞了口口水,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伯约,你真要这么做?这样的确可能成功,但是一旦失败,可就回不来了。”
“当然要去了,不然对方大举进攻营寨的话,我虽然能防下来,但魏军分兵去攻老师那边怎么办?这样一来,魏兵就能占据先机了。而我们安排北原大寨的目的,可不是要老师来给我们操心的。”
“那这样的话,也不一定要你去呀,我和文长都能代替你!”马谡急着说道,姜维是他和魏延的主心骨,这么危险的事情,他是极度不愿意姜维亲自去做的。
魏延听了,也点点头,说道:“幼常说得不错,你守大营,我去袭魏营!”
“不行!文长,听我一句劝,就让我去吧。你是一军主帅,你不在的话,傻子都能猜出来是去搞偷袭去了;”说着,姜维转向马谡,继续说道,“幼常,你现在已经足够稳重,加上你的机智,独当一面已经没有问题了,只是这次打仗肯定需要主将身先士卒,说实话,你的武艺还不够!所以,只能我去!再说了,大家都说我胆大包天,我如果不做两件胆大包天的事,怎么对得起大家的抬举?”说完,姜维自己都笑了。
营帐之中再度沉寂下来。
“伯约,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在这儿,我是主帅,你会听我的。”过了许久,魏延朝姜维望了望,继续说道,“那如果我以主帅的身份命令你不准去,你会不会听我的?”
“文长,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姜维笑着问道。
魏延不加考虑,直接回答:“自然是真话了,听你的假话干嘛?”
姜维的笑容收敛了进去,变得很是严肃:“当然不会。”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魏延苦笑道。果然,姜维给他说的“听你的”只是要他保持在众人面前的权威而已,这几个人都不是外人,所以,魏延他悲剧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文长,你以轮换为名,给我找出五千精兵,我从里面抽出一千带走,剩下的就要幼常辛苦下了,你带他们去老师的营中,再找老师换五千兵回来。”姜维一脸严肃地分配工作,而魏延和马谡,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专心致志地听着。三人都进入了自己的角色。
分配完一切,姜维走到羊徵瑜面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说道:“羊小姐,我们这里只有你走过那条路。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帮忙画一幅地图?我们会派画地图的行家来的,你只用给他指明位置就好了。”
仔细思考了半晌,羊徵瑜的脸有些发烫,还是很坚定地说道:“姜大哥如果不嫌麻烦,徵瑜愿意加入姜大哥的军中,为姜大哥充当向导。”
“这怎么行?”姜维和羊祜难得的有了默契,异口同声道。
“这怎么不行?”羊徵瑜完全将羊祜过滤了,对着姜维说道,“难道姜大哥看不起我,认为我只是女流之辈,只能给你们拖后腿?”
“不,当然不是的。”在自己心动的女子面前,饶是姜维也有些口不择言,“只是,羊小姐,毕竟这是行军打仗,你肯帮助我们画好地图,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
“说到底,姜大哥,你还是怕我拖你们的后腿不是?地图总会有失实的地方,带向导总要好得多。而且,徵瑜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我从小也练了点防身的功夫,虽然不能帮上伯约大哥太多,但是自保应该没问题的。”羊徵瑜很是倔强地说道。
姜维满肚子的主意,偏偏这时没一个能用上的。急得姜维是满头大汗。
咬咬牙,姜维说道:“那好,我答应你跟我去,不过你得答应我,遇到危险自己先躲起来!不然我绝对不会带你去的。”
羊徵瑜的脸上立马盖满了笑意,与之相反,羊祜的脸已经成了苦瓜脸了。可是这两个人合击的效果他已经见识过了,他实在是没办法鼓起勇气去反对。
捏了捏自己的小拳头,羊祜鼓起勇气,说道:“那好,如果姐姐要和伯约大哥一起去的话,我也要跟着去!”
“胡闹!”羊徵瑜柳眉倒竖,大声呵斥道。
姜维却是笑眯眯的,对羊祜说道:“臭小子,你姐姐我会保护好的。至于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羊祜现在看到姜维发笑,就脊背发凉,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惊恐地说道:“你要我做什么?”
姜维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变得严肃起来,说道:“我要你做的,就是在我们成功之后,负责去和夏侯霸谈判!劝说他回兵,你愿不愿意?”
“不愿!我绝对不去!”羊祜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大声反对。
“那你是想我们和夏侯霸拼个你死我活?那好,到时候我让你当先锋!”姜维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一拍桌子,指着羊祜说道。
羊祜除了第一次碰见姜维之外,还从来没见过姜维这样对他,心里十分害怕,可是,他更不愿意去见夏侯霸,紧咬嘴唇,一声不吭。
姜维气急,指着羊祜骂道:“你是怕见夏侯霸吧!那好,打起来后,你是想要夏侯霸见到我们的头颅还是想要你自己见到夏侯霸的头颅?不识大体,我看错你了!眼中只有那一点儿女私情,真不知道我当初怎么瞎了眼会那么重视你!”
骂得羊祜是面红耳赤,却始终找不到语言反驳。
一番话骂完,姜维还觉得不解恨,转过头去,对魏延和马谡说道:“既然这样,等到我攻破魏军大营,老规矩,我会烧了它,举火为号,你们就准备和魏军决一死战!我也会找机会偷袭魏军一把,不管成功与否,总好比当那缩头乌龟!”
“诺!伯约放心,我等一定会齐心并力,努力向前,与夏侯霸决一死战!”两人齐声应道。
然后,姜维换了脸色,温声细语地对羊徵瑜说道:“羊小姐,既然这样,我等就不打扰了。这几天羊小姐就好好歇息,等到五日后,我们就去偷袭魏军大营!”
羊徵瑜展颜一笑道:“姜大哥不必等徵瑜这么久,去得越早,被魏兵发现的可能就越小,如果等到五天后,恐怕夏侯霸都已经准备好一切,到达大营外面了,我们还谈何袭营?不如明天一大早,我们就趁着夜色出发!”
“可是你的身体……”姜维有些意动,但是犹疑不定,他何尝不知道越早去越好,只是羊徵瑜刚受伤,不休息几天就去行军,她一个弱质女子能支持住吗?
“姜大哥,不碍事的,徵瑜的伤并不是很重。何况我们不还是要先藏一段时间等待战机吗?又不是要马上打仗,这点伤不碍事的。”羊徵瑜摇了摇头,说道。
“那好,徵瑜,你就早点睡,明日三更,我们就出发!”又对马谡说道,“幼常,这样的话那五千兵只能趁着夜色出去了,找什么理由需要你想破头了。”
“放心吧,这事就交给我,保证不会有一个魏兵安插的奸细知道你的安排。对了,要不要我准备一个和你长得像的士兵,在这期间装成你的样子?”马谡自信满满地说道。这次可不是他自傲了,这方面的事情,他比姜维熟悉得多,当然会有自信。
姜维一听,很是高兴:“那好,你就将他带到老师那边去,这样效果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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