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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相遇无意

和易水的相遇让张一凡对自己的决定更加坚定,在外面比在镖局有意思多了。你会遇到各式各样的人,会碰到各种各样的事,以前的张一凡没有这种期待,对未来的期待。离开天涯客栈后,张一凡一路向南,他对北方的印象不太好,而且北方现在正在打仗,张一凡讨厌麻烦,北方太乱,乱了就会有麻烦。

张一凡从小待的地方叫楚郡,位于大唐王朝中心,大唐王朝最长的河流,长江从此流过,楚郡多词赋,楚郡的诗词歌赋是整个大唐闻名的,张一凡小时候耳濡目染也自觉得肚子里有点墨水,有一次到长江边玩耍,张一凡看着气势磅礴的长江诗兴大发,张口就来,万里晴空朗朗,千载白云悠悠,长江啊长江,你真的是长。师父在旁边听到后差点没跌到江里去。长江贯穿大唐东西,西起高峰唐古拉,一路向东最后流入东海。在大唐国内称长江以北为江北,长江以南为江南。自古江南多才子,江北多武将,江北狂野,江南温婉;江北豪放,江南内敛,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张一凡总觉得楚郡不尴不尬的,因为长江从城中流过,那么楚郡该算江北呢还是江南呢,张一凡跑去问师父,师父不假思索的说,在长江北岸的属于江北,在长江南岸的属于江南。那在江中岛上的呢?师父毫不犹豫的给了张一凡头上一个爆栗,练功去。

这是张一凡第一次到江南,因为按照师父的算法,镖局属于江北,张一凡到过的最南的地方就是长江岸边,当初被师父派出来去看那把刀的热闹也是直接去了北方,因为一切关于那把刀的传言都是在北方,有没有可能拿到那把刀的人在南方却故意放出消息说在北方呢,张一凡脑子里产生了这样一个想法,虽然张一凡决定自己到处走走,但是师父说的事也不能搁下,所以张一凡这样想倒也给了自己一个去南方的理由。有一首形容江南的词张一凡特别喜欢,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虽然最后一段话张一凡还不能理解,但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的场景还是很吸引张一凡的,更何况还有似月的人儿,张一凡所见过的女子中只有皇甫仙称得上皓腕凝霜雪,但离开皇甫家的时间越长,张一凡便越冷静,他想知道自己是因为爱上皇甫仙的外貌还是真的爱上了皇甫仙,测验这个事情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多看看美女,如果感觉一样,那就说明他没有爱上皇甫仙。爱是独特的,不会对第二个人有同样的感觉。张一凡不想对这件事太随便,随便把自己的思念给一个人是对自己的不负责,虽然他真的有点想皇甫仙了。

苏城是一座很古典的江南小镇,张一凡一进城,便闻到了一股江南小镇的风味,古老的小镇,青石板铺成的路也是古香古色,一排排房屋整齐排列,檐角向上翘起。而要说苏城最有名的便是苏河了,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就是出于此处,苏河上的乌篷船和画舫船也是有名的风景线,不知多少才子佳人的旖旎故事是发生在这里。张一凡对此也是神往已久,这次到苏城便是为了见识一下,只是看着眼前有点破烂的草棚顶的小船,张一凡总有一种一阵大风吹过来就可以把船吹翻的错觉。船夫看上去应该有六十岁了,估计是看出了张一凡的犹豫,大方的说道,小兄弟,上来吧,我这船结实着呢,看你这样子应该是第一次来苏城,老夫还可以给你讲讲这苏城的趣事。张一凡战战兢兢的上了船,乌篷船在张一凡上来时还晃了晃,搞得张一凡更担心了。张一凡不会游泳,虽然是在江河边长大的,但是张一凡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旱鸭子,张一凡感觉在水里用不上劲,张一凡轻功也不差,师父本来打算教他水上漂,可是张一凡一下河就感觉浑身无力,估计要水上漂也只能死了浮在水上漂。

让张一凡欣慰的是今天是微风,在短暂的适应过后,船只的摇晃也让张一凡觉得很舒服,小风吹着,张一凡坐在船头,看着两岸的江南风光,只觉得无比惬意。船夫一边划桨一边跟张一凡说着苏城有名的景色,小兄弟既然是第一次来这苏城,有两个地方你一定要见识一下,一是望春亭,二便是晚上的苏河。张一凡看着周围的景色问道,望春亭倒还罢了,这晚上的苏河有什么特别的么?和白天的苏河有何不同?船夫却没有细说,待会你就知道了,这天色也不早了,等你吃完晚饭再来看。船夫买了个关子,张一凡也是很配合的被吊起了胃口,那这两天能租下您这条船么?我想在这苏城到处看看最好的方法便是顺着这苏河游览了。船夫笑着说,我这船的租金可不便宜啊。张一凡没在意,您只要准时来接我就好了。

夜幕降临,整个苏城仿佛也活了过来,白天安静的小镇睡去,晚上的苏河却是更加活跃,苏河两岸灯火辉煌,张一凡印象中的晚上是万籁俱静,顶多镖局的狗会叫两声,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情景。来到和船夫约定的地方,张一凡再次看到那条破乌篷船时,心情完全不一样了,张一凡很轻快的跳上了船,走吧走吧。船夫不急不躁的说,年轻人啊,就是毛躁。苏河上明显比白天多了很多船只,张一凡问道,为什么白天没有呢。船夫说,有些事,晚上做更有趣。张一凡没听懂,不过也没再深问,他已经被晚上的苏河深深吸引了,桨声灯影里的苏河透着一股子风尘气息,苏河是内敛的,连岸边的水草摇曳都是怯生生的,乌篷船顺着河流飘着,两旁不断划过装扮艳丽的船只,船夫介绍说这是苏河独有的画舫船,张一凡看着那些画舫船,飞檐翘角、玲珑精致的四角亭子逐渐成形,赫然立于船头,精美的雕刻技术在画舫船上体现的淋漓尽致。除了雕刻、花窗,弧线优美、高高翘起的船尾也很好看,整体看起来堪称一件艺术品。船尾的雕花栏杆与船舱、船头的雕刻遥相呼应,船身四周贴着浮雕祥云,给整条船增添了富贵、华丽的气质。张一凡啧啧的感叹着,这些人真是会享受,一个代步工具都修的这么繁华。船夫笑着说,你的钱多的没地方花时,你也会这样做的。这些船上都是什么人啊。艺妓。艺妓是什么?就是靠卖艺赚钱的美女啊。你去看过么?哈哈,年轻的时候看过。一老一少就这样任船顺着河流飘着,苏河独有的慵懒气息让张一凡有了和以往在北方城市完全不同的感受,这种感受一直到张一凡睡着了,都顺着张一凡的思绪进了他的梦里,而在繁华的苏河烟景里,仿佛有一个人在看着他,张一凡想看清楚是什么人,一挣扎,梦醒了。

再次坐上老船夫的船,这次要去的是老船夫说的另一个地方,望春亭,望春亭建于什么时候已经无从考证,吸引人的是因为它建在苏城湖中心,苏河流进苏城湖,再从另一个方向流出,整个湖岸种满了柳树,此时已过了柳树开花的季节,不过满岸的垂柳看上去也是别有一番风味,一座蜿蜒的湖中桥从岸边一直到望春亭,张一凡是坐船到望春亭边,一跃便上了亭,望春亭修建的并不复杂,八根滚圆的红漆柱子和土黄色琉璃瓦亭顶,再加上一张石桌和四个石凳,便是望春亭的全部了,不过让张一凡意外的是,亭子里有一块四四方方的石碑,石碑上刻了很多字了,但是字体有的飘逸有的浑厚有的苍劲有力,明显不是一个人写的,张一凡略微看了看,全是描写男女离别你侬我侬的诗句,看来这望春亭还是个约会圣地,不少才子佳人都在这留下了自己的印记,其中最让张一凡感兴趣的是一首描写三角恋的诗,大意就是一个男人爱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却爱另一个男子。张一凡看完心生感慨,也是诗意大发,也想刻一首诗在石板上,只是沉吟半天,最终只刻下三个字。刻完后心情也是有点波动,虽然他没恋爱过,但是感觉那种滋味肯定很难受,也是无心游玩,上了船便回去了。

小姐,你每天都要来这里看一看,可是那块石板上已经好久没有人写诗啦。两个女子来到望春亭,不远处跟着几个护卫,被叫做小姐的人是苏城第一富豪林家的千金林雪碧,雪碧笑着说,很久没人写不表示一直没人写啊,说不定今天就有了呢。丫鬟性子急先跑去石板上看了看,回头说,看,还是没有新的诗。雪碧自己走到石板前,仔细的看着,直到看到三个字,你他我。之前是没有这三个字的,因为每天都会来,所以雪碧很确定。只是这是什么意思呢。雪碧让丫鬟拿来笔纸,等丫鬟磨好墨后,雪碧写了一句话,随后将纸压在石板旁。丫鬟不解的问道,小姐你这是写给谁的啊。雪碧笑而不语,随后说,走吧,我们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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