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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鱼的眼泪

缘分是什么,缘分就是水看到了鱼儿的眼泪,水为什么会看到鱼儿的眼泪,所以才说这是缘分啊,那鱼儿真的会流泪么,你可以去问水啊。这是十岁的张一凡和师父的对话,张一凡偶然听到镖局里的一个大姐姐说到缘分就跑去问师父缘分是什么,最后却变成了鱼儿会不会流泪这个问题。师父没有解答鱼会不会流泪,张一凡跑去问镖局里的厨子,你知道鱼会不会流泪么?厨子正在烧鱼,头也没回的说,鱼会不会流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红烧鱼很好吃。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锅里的鱼,张一凡觉得很难受,十岁的张一凡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情绪,但他知道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这个感觉,他再也没吃过鱼。张一凡又跑去问小伙伴,你说鱼会流泪么?小伙伴很诧异的看了看张一凡说,当然不会啊。你怎么知道的。你见过鱼流泪么?没有。对啊,所有人都没见过,那鱼肯定是不会流泪。张一凡摇摇头说,不是这样的,鱼在水里,就算流泪也看不到啊。小伙伴灵机一动说,那可以把鱼从水里抓出来看看。张一凡又摇摇头,不行,那样鱼会死的。小伙伴无奈的看着张一凡,那你去问别人吧,我不知道了。张一凡问了镖局里所有人,每个人都说鱼儿不会流泪。可是张一凡觉得被刀砍那么痛苦,鱼儿肯定会疼的,自己疼的时候就会流泪,鱼儿肯定也会流泪,只是没人看到罢了。师父看着自己的小徒弟满院的拉着别人问,也不阻拦,只是看着张一凡,最后张一凡问遍了所有人回来说,为什么他们都觉得鱼儿不会流泪,鱼儿也会疼啊。师父摸着张一凡的头说,当你发现全世界都错了的时候,可能只是你自己错了。张一凡有点委屈,真的是我错了么?师父笑着说,不过在所有人都不知道正确答案的时候,不要轻易的怀疑自己。因为即使是师父我也不知道鱼儿会不会流泪啊。张一凡又疑惑道,那我怎么知道答案呢。自己去找。师父说的话对于张一凡来说,就是一个任务,张一凡找这个答案找了六年,只不过在这六年里,他开始慢慢的淡忘这个问题,认识更多的人接触更多的事之后,这个几乎所有成年人看起来都荒谬的问题也逐渐被张一凡藏到了心里,不过他依然相信,他一定能找到会流泪的鱼。因为在关于缘分的问题上,师父最后还说了一句,缘分就是相信,相信就会遇见。

天涯客栈,这是张一凡从皇甫家离开后来的第一个地方,在没有目的地的情况下,这个在江湖上久负盛名的地方便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虽然在张一凡看来只是因为离得近。自剑圣易水在此成名后,这里几乎成了剑客的圣地,江湖上甚至有言,生平不去天涯楼,剑术超凡也枉然。很多剑客来到天涯客栈就是为了感受一下剑圣当年的风采,连易水曾经住过的房子也是涨到了天价,即使这样要住这间房的人也已经排队排到明年了。张一凡进了客栈几乎都看不到空的桌子,此时天色已晚他决定在这里留宿一晚,正好碰上前面一个大叔在和小二说房子。那大叔看上去三四十岁的样子,胡子拉碴,但张一凡看这人眼神犀利,身板坚挺,也是个习武之人而且武功肯定不低。大叔问小二,人字三号房有人么?小二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这大叔说,您是多久没出门了,整个江湖谁不知道想住这剑圣居的人排队都排到明年了,至于人字三号房那是十几年前的称呼了,早就改名字了。大叔也是愣了一下,似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说,那随便给我来一间吧。小二说,好嘞,您这也是运气好,今天最后一间客房了。张一凡正听着呢,发现不对啊,怎么就最后一间房了,连忙挤上前说,怎么只有一间房了么?小二看着这冲过来的年轻人说,那还是刚好有个人退房了,要不然一间都没了,小哥你是要住店么,那不好意思呐您嘞。张一凡郁闷的啊了一声,这里住满了那就只好趁天没黑再找一家客栈了,转身正准备走,却被身后的大叔叫住,要是小兄弟不嫌弃,可以和我一起住。张一凡兴奋的回过头,真的吗?大叔你真好,谢谢你啊大叔。

易水没想到自己当年住过的房间已经火成这样了,可怜整个客栈那么多剑圣的粉丝,真正剑圣站在他们面前和他们在一个屋檐下吃饭的时候,却没有人认出来。易水放好行李,看着身旁这个自己一时兴起叫过来的小兄弟。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张一凡。小小年纪就一个人出来闯荡江湖么?张一凡有点不服气的说,我已经十六岁啦,当年剑圣成名的时候也才十六岁啊,我不小了。易水被这句话逗笑了,照这样看自己说别人小还真不应该,而且自己十六岁的时候也没有这个张一凡看上去成熟吧。自己隐居江湖十六年了,这个小子居然刚好十六岁,还碰到了刚重出江湖的自己,这也是一种缘分吧。易水笑着说,我们还挺有缘的啊。张一凡一脸开心的说,对啊,要不是碰到大叔,我现在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呢,对了,大叔你叫什么呀。易水笑意深沉的说,我叫什么吗,我也忘了,你叫我易先生吧,叫大叔把我叫老了。张一凡咦了一声,真巧哦,易大叔你和剑圣是一个姓。是挺巧的。易水对张一凡执着的叫自己大叔没有再说什么,一个连剑圣称号都很随便的人,对这个更不会在乎了。不过张小兄弟你出来行走江湖,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如果我存了什么坏心思,你说不定就惨了。张一凡一脸天真的看着易水说,我觉得易大叔是好人啊,难道易大叔你存了坏心思么?易水对张一凡的古灵精有点无语,我是没坏心思,可你以后要注意啊,江湖险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知道啦,谢谢易大叔。易水和张一凡聊了很久,一个成名二十年的当代剑圣和一个出生都没有二十年的小孩聊得很愉快,易水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没有江湖算计,没有武功心法,只有天南地北的胡侃。张一凡有些近乎天真的问题让易水对世界有了新的认识,而易水对于武道尤其是剑道的领悟也让张一凡受益匪浅,等到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客栈里的公鸡打鸣的时候,两人才意识到竟然聊了一整晚。两人相视一笑,这一刻易水感觉自己年轻了二十岁,又成了那个年少轻狂的少年剑圣,易水说,故地重游还能碰到小兄弟这么有趣的人,实在是缘分啊。或许是一整晚的聊天让张一凡无比放松,此时听到缘分这个词,张一凡想起了十岁时问师父的那个问题,易大叔你知道什么是缘分么?易水愣了一下,缘分,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词却每天都发生在各地各个角落,易水眼光流转,张一凡感觉的出来易大叔在回忆。过了一会儿,易水说,缘分就是水看到了鱼的泪水。张一凡惊了,何其相似的答案,六年前,师父也是这么解释的。张一凡连忙问道,那你知道鱼儿会流泪么?莫名的张一凡心里有了一丝期待,他感觉他快接近那个找了六年的答案了。易水显然没想到张一凡会突然蹦出来这样一个问题,思索了半天,易水说,我不知道鱼会不会流泪。虽然这个答案在张一凡的意料之中,但张一凡还是有些失落,易大叔也不知道啊。易水看了看天,对张一凡说,好啦,我要出发了。虽然一夜没睡,但易水感觉自己精神饱满,张一凡有些失落的说,易大叔要去哪里。易水笑了笑,易大叔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那我们还会再见面么?哈哈,我们这么有缘,肯定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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