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今天想去哪啊?船夫意有所指的问道。张一凡愣了一下,昨天在望春亭写了三个字之后便直接回客栈了,老船夫也看到张一凡在石板上刻字了,想来是猜到张一凡还会再回望春亭的,所以没有主动说去哪,而是把选择权交给张一凡。望春亭,张一凡没有想太久,就是一种直觉再去望春亭会有事发生。很快,张一凡又站在了望春亭石板面前,仔细找了找没有在石板上发现新的刻字,有点失望,到底在期望什么呢?张一凡也不知道,他只是想有人看到他刻的字然后回复他。张一凡遗憾的准备离开的时候,眼光瞥到了压在石板旁的一张纸,张一凡捡起纸,上面写了一句话,为什么他在中间。字体很娟秀,一看便是出自女子之手。张一凡准备回一句,却发现手头没有笔纸,总不能把解释刻在石板上啊,最后张一凡决定等那个人再来,既然她问了这句话,肯定会回来看的。张一凡对船夫说,我今天可能很晚走,您要是等不及就先回去吧。船夫笑着说,这种事我最喜欢看了,你反正也是等着,老夫就陪陪你。说着从船舱里拿出两碟小菜和一壶酒,摆在船头的小桌子上,小子你不下来还指望我这把老骨头爬上去啊。张一凡尴尬的笑了笑,也跳上了船。来,让你尝尝这苏城最有名的一里香。张一凡说,一里香?这也是最有名的酒么?船夫嘿嘿的笑着,你可别小瞧这酒,一般人可喝不到,要不是和你这么投缘,我才不会给你喝。张一凡将信将疑的喝了一口,果然是好酒啊,口感柔润细腻,香味还很独特,这酿酒人下了功夫的啊。船夫很赞赏的点点头,你小子还会品酒,不错不错。张一凡慢慢品着酒,好酒是不能喝太急的,喝太急是糟蹋东西,张一凡对于那些动不动就一口干的人很不满意,喝酒应该是个很享受的过程,师父说,品酒,一看色二闻香三品味,其中最重要的是品味,每一种酒,都包含了酸、甜、苦、辣、涩五种味道。一般人初次喝酒会觉得辣就是因为喝的太小心,只敢抿一下。至于其他四种味道,张一凡喝出过甜味和酸味,苦涩还没有喝出来,师父是自称五种味道都品尝过,虽然师父一向喜欢吹牛,但是这个张一凡是信的,他觉得品酒的味道和心情也是有很大的关系的,一个悲伤的人是无论如何喝不出甜味的。张一凡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手中的纸,船夫看了一眼说,小子你艳福不浅啊,这纸张光而不滑、洁白稠密、纹理纯净、搓折无损,这可是上好的纸张啊,一般人可用不起这纸,看样子还是个富家大小姐啊。张一凡倒是对这个无所谓,他只想看看那个能在石板上关注到自己写的三个字的人是什么样的。
夕阳西下,阳光斜照在湖面上仿佛给湖面镀了一层金,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船夫轻轻吟了一句诗,张一凡已经等了一天了,船夫说,估计人家昨天只是碰巧看到了,今天不会来了,走吧。张一凡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等了一天了,再等等吧,说不定快来了。林雪碧看着不远处的望春亭,她希望今天可以看到那个人,可以解答她的疑惑,丫鬟嘟囔着,我怎么就看不出那三个字有什么特别的呢。林雪碧笑而不答,她透过马车窗看到了望春亭边停着的那条小船,或许他就在上面吧。林雪碧这么想着,突然马车停了,怎么了?车夫说,小姐,后面有家里的侍卫来了,看样子是有事。林雪碧不满意的皱了皱眉,眼看着要见到人了,这时候出什么事了。很快侍卫骑着马来到马车边,小姐,老爷吩咐马上带您回去。出什么事了么?怎么现在就要我回去,你回去跟我爹说我再过一会就回去了。侍卫语气很坚定,老爷下的死命令,您不回去,我就遭殃了啊。林雪碧看了看就在不远处的望春亭,最终还是忍不下心让侍卫因为自己受罚,走吧,回去。张一凡其实看到马车了,他心里期盼着马车上是他等的人,可是在快要到的时候马车转头走了,张一凡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也没有兴致再等了,我们走吧。船夫自然也是看到了马车,也没多说。船开走了,和马车是相反的方向。
马车上,林雪碧一边想着家里出什么事了,一边又担心那个人不会再去望春亭了,或许那个人只是偶尔过去了一次,也不会因为一张纸条一直等在那里吧,可能他会写一张纸条回复?也可能别人没有看到自己写的纸条?林雪碧满脑子都在想望春亭的事,很快马车便到了林府,林雪碧一下马车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管家,管家在林家待了五十年了,林家老爷都比他小十岁,林雪碧小时候也是被林管家一手带大的,一直称呼管家为林伯。林伯,我爹这么急着叫我回来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林管家表情严肃,只是说进去再说。林雪碧感觉是出了很大的事,也不再吭声,跟着林管家急匆匆的走进了府,来到林老爷房前,林管家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咳咳,进来吧,咳咳。林雪碧心里一紧,这是父亲的声音,只是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听着就像病了一样。林雪碧赶紧进屋,林老爷咳嗽声几乎没有停过,爹!你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啊。林老爷斜靠在床上,脸色惨白,溺爱的看着林雪碧说,咳咳,雪碧啊,不要担心,爹这是老毛病啦,年轻时落下的病,只是这么多年没发作,这一下来的比较突然罢了,不要担心。林雪碧差点哭出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爹你这让我怎么不担心啊,看郎中了么?药配了没有。咳咳,没事的,管家已经去找郎中了,全苏城最好的郎中,你不要担心了。林雪碧还想说些什么,林管家走进来,看了看林雪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林老爷说,雪碧啊,你先出去,爹跟你林伯有事谈。林雪碧不太情愿,可是爹你。爹没事的,不用担心,乖啊,先出去。林雪碧出去后,林管家来到床前说,老爷,城里的郎中我都问过了,都说没有那种药。林老爷一反刚才的萎靡,虽然整个人还是病怏怏的,但感觉精神气足了许多,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么,当年要不是那个人给我药,可能我都活不到现在了,谁知这到老居然还会复发。林管家说,要不去找一下当年那位高人?林老爷摇摇头,恩人已经销声匿迹十几年了,现在找他谈何容易,你去外面贴一下告示,把药写上去,看看能不能碰到有人有这种药。林管家点点头,走到门口被林老爷叫住,我的病就跟雪碧说是咳嗽,别的不要说,还有,派一点人去找找那个高人吧。
林雪碧一直在房间附近徘徊,但是房间里说话声音太小了她也听不到,她又不好意思去趴门缝偷听,看到林管家出来后立马上前说,林伯,我爹到底是什么病啊。林管家笑着说,没事的小姐,老爷就是年轻时落下的病根,喝点药调理几天就好了。林雪碧不太相信,真的么?林管家一本正经的说,这事我怎么好开玩笑的,小姐别瞎想了。林雪碧点点头,但心里还是觉得很忐忑,那药找到了么?找到了,现在只差一味药就可以彻底治愈了。林雪碧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她哪里知道这味药有和没有的差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