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府一如往常的平静,只是往常开敞着的佛堂大门紧闭,院内巡回的护卫多了起来,府外兵丁十人一队的来回巡视,外表看路府只是加派了保护人手,府内却透出一股恐惧的气息。
路老太太居然在八十大寿的晚上失踪了。
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两个丫环一个护卫军。
路府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都被翻了遍,不见路老太太的身影,而所有最后见过她的人,都只是在佛堂。
除了守卫的元军,还有上百名护卫,居然连个八十岁的老太太都看丢了。
播州城里,上千名元军正挨家挨户的搜查。
正厅,路三平焦急如焚,路家一干人等早已六神无主,下人们跪在角落里,服侍老夫人的另两名丫环被捆绑在一起,看守院子的值班护卫和军士也被捆绑了起来。
宋真,吉达和护卫长莫长夫三人带着手下人候命。
吉达是个武夫,耐不住这般场景,便说:“路大人,老夫人是不是被人绑走了,要不要我把城外的路封了?”
路三平挥了挥手,说:“真要是被绑走了,这些人恐怕也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不要再费力气。”
吉达焦急的说:“那可如何是好?”
路三平说:“宋真贤弟,不知城内有无消息?”
宋真说:“暂时没有,江湖上也没什么传言,我已派人前往升仙楼打听,相信午时便可知道最近有无大事发生,说不定那些小道消息能帮上忙,搜城的护城军还没有什么消息,倒是抓了几个小毛贼,已经关押了起来。”
路三平说:“一定要好好审审。”
吉达说:“我马上去。”
路三平说:“吉达贤弟,马上把南北城门控制起来,遇上可疑之人立即抓捕。”
吉达领命而去。
路三平说:“莫师傅,你是江湖中人,你怎么看这事,对了,二管家怎么还没来?”
莫长夫说:“大人,二管家昨夜追踪可疑之人,会不会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咱们这群人当中,数二管家的功夫最高,他现在也没回来,难道也中了敌人的毒手?”
宋真说:“照莫师傅这么这说,还真有些蹊跷,只是这二管家现在何处也无人知晓。”
莫长夫说:“和老夫人一起不见的还有三个人,要想把四个人从府里带走不惊动任何人,功夫再高也不可能,昨晚我们至少有三十个兄弟轮值,加上护城军士至少也有五十人,难道有人把老夫人藏了起来,只是我们没有找对地方。”
路府上下,又开始寻找,这一次,连水井和茅房也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未见路老夫人。
午时已过,吉达派人来报,抓捕了十多名可疑之人,却没有任何关于老夫人的消息,派去升仙楼的人也回来,江湖并无大事,人们都知道昨天是路老夫人八十大寿,还请了江南的戏班。
路三平在正厅来回徘徊,听着各方的禀报,已是心急如焚。突然,路三平想起一个人来,便安排下人去请。
不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路老夫人突然在八十大寿的晚上消失,路三平最先想到的就是各地土官们的报复,近年来他加重税赋,土官和土著人敢怒不敢言,路三平心里很清楚,如论江湖实力,除了路府有三百护卫,升仙楼隐藏了大批江湖高手,要是此事与升仙楼有关,正好一并铲除。
“梅管家到——”
下人禀报着,只见一顶青色轿子进入了路府,抬轿子的四人四十出头,身体健壮,脚步轻快,眼神有力。
路三平立即出门迎接,众人跟随出来。
一位白发老太,支着一根铁杖,走出轿子,只见她一身素衣,一根银色发簪锁住万缕白丝,面色慈祥,条条皱纹印着无数沧桑,那身形及肤色,按原掩饰不了少女时代的美貌,白眉下一双眼睛,似乎能看透一个人的内心。
此人正是升仙楼的管家梅婆婆。
而后,又一顶紫色轿子停了下来,万雪儿下了轿,上前搀扶着梅婆婆,酷似孙女一般亲切。
路三平抱拳行礼,说:“梅管家,快请进屋。”
梅婆婆欠身还礼,说:“有劳路大人,不知路大人传唤老身,有何见教?”
二人边说边走,路三平回头看了一眼万雪儿,那爱慕之意,未能逃过梅婆婆的眼睛,脸上顿时露出一丝鄙视。万雪儿见状,急忙低头跟在后面。
上座,看茶,上了点心。
路三平说:“梅管家,昨天乃家母八十大寿,特下帖请了梅掌柜,却不肯赏脸前来,不知何故?”
梅婆婆说:“路大人莫怪,梅掌柜近日身体有恙,不便出门,女流之身,还望大人多多包涵,不过昨日已派小女雪儿前往祝寿,并带上升仙楼一番心意,不知老夫人是否喜欢?”
路三平说:“感谢梅掌柜的贺礼,不过家母恐怕是无福消受了?”
梅婆婆说:“老夫人这是?”
路三平叹了口气,说:“家母昨晚不见了。”
梅婆婆说:“老夫人这般年纪,能去何处?”
这梅婆婆何许人,一根铁杖少说也有四十斤,在她手里像拿根竹条般,路府的事早已传遍播州,这个时候路三平让她来,定然怀疑此事与升仙楼有关,因此她与路三平的对话格外小心。
“听闻梅管家武艺高强,特请来指点一二,看家母失踪是否与绿林人士有关。”
“不知老夫人最后出现在哪里?”
“佛堂。”
“还请路大人带路,老身想去佛堂看看。”
佛堂,本是清心静修之地,更是祝福之所,如今路府高大宏伟的佛堂,却成了路老夫人失踪的唯一线索。
梅婆婆站在佛堂前打量一番,不由得感叹:“没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雄伟的佛堂,想必路大人下了不少功夫。”
路三平为为给母亲修佛堂,当然收刮了不少民间财物,包括之前大庙里的佛像或是佛具,此番听到梅婆婆的讽剌,却也不敢发怒,只得附言说:“是啊,家母向佛,每日必念心经,做儿子的也只能尽这点孝道,替她老人家修了这座佛堂。”
说完,路三平正准备推开大门。
“住手——”
梅婆婆喝声阻止,并用铁扙挡在了路三平面前。
路三平不解,说:“这是为何?”
梅婆婆说:“路大人请让开,这门上有毒。”
众人大惊,急忙后退几步,路三平脸色如腊,慌忙躲在梅婆婆身后。只见梅婆婆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布包,解开露出白色粉末,要来一碗清水,洒入少许白色粉沫,水顿时变绿,她便把碗里的水泼向大门。
红木大门,一下就变成了黑色,且如开水般,冒起了泡,不大一会,黑水渗入木门,留下被火烧般痕迹。
“这是蛊毒——”
“啊——”
众人惊恐万分。
梅婆婆看了看说话之人,说:“这位高人识得蛊毒?”
莫长夫行了一礼说:“梅前辈,我并非高人,只是听闻这荒蛮之地,有一种蛊毒,见这毒如此厉害,便随便一猜。”
梅婆婆说:“看你打扮,难道是南宫昰的后人?”
莫长夫说:“正是家师。”
梅婆婆说:“南极门人到这偏远之人,倒是少见,你既是南宫昰门人,可知此毒?”
莫少夫说:“晚辈羞愧,只知有这种毒,却从未见过,要不是前辈到来,恐怕我等都要命丧此毒。”
梅婆婆说:“此毒确是蛊毒中的一种,不过是水毒,用十二种毒虫浸泡,中毒之人三日后才会浑身奇痒,后毒虫咬骨,从里往外腐烂,如无解药,必死无疑。”
路三平颤抖了几下,庆幸没有中毒,说:“多谢梅管家救命之恩,下官定当重报。”
梅婆婆说:“路大人客气,这门上之毒已经解除,恐怕里面还有毒,还请大人吩咐大家远离此地,以免中毒。”
路三平示意众人离开,留下莫长夫和宋真二人。
梅婆婆用铁杖推开门,只见里面灯火通明,一尊大佛慈眼看众生,边上又有许多小佛相,各显神态。梅婆婆小心迈进门槛,一眼便看见地毯上的一趟污痕。
一盆清水,放少许粉沫,泼在红色的地毯上,顿时出现几处血迹。
梅婆婆看了看,回头示意三人进堂,一边惋惜的说:“路老夫人她,恐怕已经遭遇毒手了。”
路三平满脸恐惧,说:“家母怎么会遭遇毒手,是谁害了她?”
梅婆婆指着地毯说:“路大人请看,此毒正是水毒,与门上的毒一样,不过此毒又渗入了别的什么毒,不然不会化人于水,大人可将此毯拿去清洗,必定会有许多血水。”
下人们拿来木盆,把地毯剪成小块,放入清水浸泡,不大一会,水就变得通红。
路三平目瞪口呆,不相信母亲已死于佛堂,更不相信会化为血水。他说:“既然梅管家认识此毒,还请指条明路,让下官把这些杀人凶手辑拿归案。”
梅婆婆摇了摇头,说:“我刚用的是百毒散,是我研制的解药,对蛊毒,老身也只是听说,但此人能从众多眼睛之下进入佛堂下毒,想必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路大人有南极门的弟子在,不愁查不到真凶。”
送走梅婆婆,路三平也消除了对升仙楼的质疑,但路老夫人死于蛊毒,这让路三平变得更加穷凶极恶,他召集文武官员,制定了一系列针对土著人的****,甚至要下达禁药令,但凡土著人种植或是使用药材的,都要定罪,而这项禁令遭到官员们的强烈反对。禁药令受阻,路三平便指使护卫队,对播州城里参与贩药或是制药的土著人进行搜查,屠杀了不少无辜百姓。
一时间,播州城内人人自危,无人敢提及药字,更无人敢与土著人有任何关联,城内的土著人要么出逃,要么闭门不出。
路三平找不到其母尸首,就在城郊的长岗坡选了一块好地,修了一座土墓。土墓外看是用泥巴筑成与一般坟墓大小,里面却很讲究,长十丈宽三丈深三丈,用石砌而成。墓是空墓,路三平把那些与药有关的土著人秘密的绑至坟墓,进行活埋,以作陪葬。
蛊毒,成了路三平的心腹大患,也成了老百姓丧命的魔鬼,播州城内无不谈蛊色变,药铺关了,老百姓生病了无药吃,贩药的更是家破人亡。
这一日,路三平从宣慰府出来,刚坐上轿子,便听见外面杀声震天,急忙从轿窗探出头来,发现上百名苗人手执兵器围了过来,正与护城军厮杀。
莫长夫指挥护卫还击,不一会就击杀了不少苗人,剩下的苗人见杀不了路三平,便四处逃窜而去。
回到宣慰府,路三平怒不堪言。
宋真劝道:“大人,播州城内禁药,弄得人心惶惶,元军再怎么勇猛,也得依赖老百姓,俗话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望大人三思。”
路三平说:“你是同知,怎么替那帮人说起话来了?”
宋真说:“下官也是为大人着想,现在虽然在播城内清除了不少土著人,但各地的土著反抗声音很大,特别是雍真葛蛮的宋隆济,打着民族大义的旗帜,正密谋造反,如果严令不消,必将增加百姓对官府的仇怨,投靠宋隆济的人就会多,这样对我们很不利,不如采取怀柔之计,安抚土著,取消严令,拉拢一些人过来,不愁查不到凶手。”
路三平说:“要取消严令也未尝不可,只是那宋隆济实在令人头痛,不如让莫长夫带一帮护卫前去暗中除掉。”
宋真说:“雍真葛蛮不像播州,没有多少土著,那里以蛮人部落为居,外人进去容易,出来难,更何况像莫长夫这样的外地人,宋隆济也是一方土官,就算杀掉他,也还会有更多的士官起来反抗,不如采取镇压,我们的兵力有限,应向朝廷请求援兵。”
路三平说:“宋贤弟说得有理,你即刻上书朝廷请求援兵,至于禁药的严令,你也一并下文取消,但要让莫长夫派人深入各土著打探,一方面探听各土著兵力虚实,一方面打探善用蛊毒之人,一但发现立即抓捕。”
在宣慰府急于查出杀害路老夫人凶手大量屠杀土著药商的同时,也加剧了土著簇人反抗元朝的势头,除了播州城,各地土著已经同仇敌忾,思州、新添葛蛮、乌撒乌蒙、亦溪不薛等地官府相继被扰,不少驻军被偷袭,大小官员惧怕出门。
升仙楼,“兰心小苑”里,几名客人正在听兰花姑娘的弹奏的《海青拿鹤》,一场刚落,丫环便进了屋,柔声的说:“几位客官,小姐还有客人,请几位下次再来。”
丫环声音刚落,两位蓝衣老者步入房内,腰间各挂一白色小袋。
兰花眼前一亮,立即起身相迎,对正在抱怨的几位客人笑着说:“几位爷,下次兰花定当尽力相陪,还请几位爷移驾。”
丫环带领客人离去,两位蓝衣老者坐在八仙桌边,兰花关了房门,急忙上前行礼道:“不知两位长老驾到,小女兰花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长脸蓝衣者说:“兰花姑娘,老夫是七蒙,这位是姑蒙,金蒙长老让我们前来,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
兰花倒了茶,坐在下方,说:“金长老已经很久没来了,不过前些日子丫环带来了一封信,是金长老写给二位的,我现在就去拿。”
兰花步入内房,打开床边的柜子,取出一别致的木盒,又从床下拿出钥匙打开锁,拿出一块绸缎,翻开几层,拿出一封信。
两位长老看完信,脸色暗了下来。
“真没想到,咱们蛊门门主才走多久,就出了叛徒。”
“是啊,这么多年来,蛊门一直不问江湖事,门主他老人家仙去,圣书就丢了,想必是那忘恩负义之徒,贪图荣华富贵,偷走了圣书。”
兰花听得云里雾里,打断二位长老的话,说:“长老们所提到的圣书,难道是传说中的‘天法蛊决’?”
七蒙长老说:“正是此书,金长老没有向你提起吗?”
兰花说:“金长老来去匆匆,说门中发生了大事,没想到是‘天法蛊决’丢了,这可如何是好。”
七蒙长老说:“兰花姑娘也是门中弟子,告诉你也无妨,金长老在信中所言,圣书正是被门人所盗,只是门中弟子数百,一时间还查不出来,姑娘见多识广,这升仙楼又是江湖人士聚集之地,还望助我等一臂之力,迟早的寻得圣书。”
兰花说:“圣书丢了,兰花身为蛊门弟子,定当全力寻找,只是兰花身份卑微,在门中也只是四袋弟子,只听闻过这书,却不知长什么样子,还望二位长老给点提示,兰花也好寻找。”
姑蒙说:“圣书原雕刻于竹简,共有十二卷,到了门主这一代,精缩于十二张牛皮纸上,此书曾浸泡于药水中三月,需用清水浸透,再用火烧烤,在月光下才能看见字图,门主还在书里下了幻术,得有缘人才能得到真传,想必那偷书贼不明其中道理,即使到了手,也只是几张牛皮纸而已。”
三人正在谈话,一道人影,已从内室飘然而到。
“金长老。”
三人急忙起身相迎。
“免礼。”
来人正是之前在新月客栈现身的蛊门一袋长老金蒙。
兰花倒上茶,惊叹的说:“金长老的功夫越来越好了,到了屋里咱们都未发觉,要是兰花能学到一招半式,也少受点欺负。”
金蒙神采亦亦,喝了一口茶,说:“好茶,这难道就是龙井?”
兰花说:“金长老不但功夫好,品茶的功夫也不差,咱们这地方只出老茶,还以为你喝不习惯这龙井呢。”
金蒙说:“我也是猜猜,那路三平也喝不习惯咱们的老茶,肯定会从老家拿来龙井,而这升仙楼又汇聚八方客,拿出来喝的茶,当然也是好茶。”
兰花说:“金长老就是金长老,连咱们升仙楼用的茶叶都了若指掌,这茶叶正是路三平送给升仙楼的礼物,送了一大箱呢。”
金蒙说:“提起这个路三平,实在可恶,要是我知道除掉他那可恶的老母亲会给苗人带来灾难,也不会冒然动手。”
“啊——”
七姑二位长老大吃一惊,未想这播州的禁药令竟然与蛊门有关。
金蒙又喝了口茶,细细的讲了路府行剌一事。
那夜,路府上下热闹非凡,护城军和护卫队里外三层巡逻,二管家和莫长夫更是四处巡查,生怕混进了生人。寿宴没有请帖,却有引荐人,官府各级官员由上一级带领,乡绅及富商由百夫长或是官员引荐,除了如常家父子这种特殊的宾客,路府几乎没有邀请任何土官或是土著名望之人。
金蒙来到路府前,见无法以宾客身份混入,只得在后门等待机会。
路府的后门用于下人们进出和食材废料等通道,路府对下人管理甚严,每名下人登记在册,下人的父母子女也都有记录,进门前,护卫会按照当值人员进行点名,新人必须得经管家许可才能进入。
为防止剌客进入路府,路三平还特意给每个下人烙了一个印,并在这个印里做了记号。
在路府里,大管家掌管路家老小生活起居,二管家则掌管下人和协同莫长夫护卫。
二管家本是江湖中人,路三平上任前招募一批高手,发现二管家武艺超群,其绝技“夺命针”例无虚发,其人圆滑处世,便委任为护卫长,到播州后府中事务繁忙,又常遇蛮人冲撞,路三平便让其做贴身护卫,当了路府的二管家。由于路三平的器重,二管家比大管家和莫长夫更有威望。
茫茫江湖,却没人知道二管家姓甚名甚,师从何人。
金蒙想要进入路府,二管家便是最大的敌人。
此时,二管家便坐在后门不远的凉亭下,品着上等的龙井,似乎知道有人要来。
金蒙跃过后门,如一片叶子般飘落在院子里时,二管家已然察觉,并打出三根针。
无声无息,针如母亲的双手,在微风中抚摸着孩子们的脸蛋。
可惜,来的是蛊门第一高手金蒙。
除了用毒,金蒙的三招已登峰造极,气剑,拳刀,水上飘。
二管家只知道来人是高手,却不知道边陲野地还有一等一的高手,为此他只用了五成功力打出三根针,打出后他就后悔了。
轻敌,往往是最要命的事。
一股柔软的气流,把针荡开,又把针挤进石墙,没有一丝的声音,那气流又从墙上弹了回来,扫到亭子边上的树,婴儿手腕般大的枝丫顿时如刀般被切断,气流在空中打了几个滚,滚向了亭子内。
二管家一跃而起,准备冲出凉亭,半空中连射出十二根针,这一次他尽了全力,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机会。
那股气流突然猛烈了起来,如铁棒般重重地击在二管家的胸口,像一条绳索,把他从空中硬生生的扯了下来,如石头般摔在地上,十二根针,如断了线的风筝,散落在地上。
二管家再也站不起来,他想站起来,看看这个能躲过“夺命针”的高手长什么样子,这样就死而无憾,只可惜,他全身的骨头已断,他做梦也想不到,曾经那么多高手死在自己的手里,居然抵挡不了这个人一招。
不容地上的人叫喊,金蒙撒下一把粉沫,瞬间,地上的人化为一滩血水。
此时,路府热闹非凡,一出地戏正在上演,路老太太在丫环的搀扶下进了佛堂,正准备念经,刚拿起木鱼,天空飘下一些粉沫,几人顿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有道是:
金山银山寿无山,投胎莫投敛财官;
作恶毋须分老少,自食恶果百姓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