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在救护总队部,王媛媛拿着一封电报交给林可胜说:“您看,军医署的电报,贵州省镇远县舞阳镇和平村的日军战俘出现暴动受伤事件。军医署指示我们救护总队,派出医生去抢救。我们怎么办?是否给军医署回电不去,我们能去给日本鬼子看病吗?”
林可胜一听,看着王媛媛,气不打一处来,两眼瞪得像灯泡一样!突然,他仰天大笑起来:“什么,让我去给日本人看病?真的吗?哈哈哈哈,太好了,这是一个天大的好事儿!给我准备一挺机关枪,我要突突突突,把他们全都扫光!”
“林总队长,我们救护队只有手术刀,没有机关枪。”
“手术刀也行,我把他们的脖子都割断!”
“那还是别去了,你这样,不是去惹事吗?”
“别拦我,我要去!过去我整天想的就是救死扶伤,尽一名医生的天职。如今我的玛格丽特和艾菲被杀之后,让我不能听到日本人三个字,一听说日本人,头都要炸了!”林可胜脸上的表情痛苦地扭曲着。
王媛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加入救护工作以来,原本娇滴滴的小姑娘已经见惯了生离死别,内心也慢慢地强大以来。她理解家庭变故给林可胜带来的巨大震慑和毁灭性打击,这个在任何大风大浪前都看似波澜不惊的男人其实有着一颗悲天悯人的心灵,他对家庭、对妻子、对子女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忠诚和爱,正所谓:“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可是任谁倒下,他都不能倒啊!林可胜不仅是救护工作的灵魂也是当今最优秀、最杰出的医学专家,更代表着中国抗战救护的精神!只要有他在,红十字救护就有未来,中国的抗战就有希望!
媛媛稍稍平复下心情,尽量语气平静地说:“和平村里都是战俘已经放下了枪炮,你最好不要去了,会惹出大事来的!”
林可胜一拳砸在桌子上,大声喊道:“日本人进新加坡的时候,我的妻子和女儿手里有没有枪炮?为什么还要遭受非人的屠杀?”
看着情绪异常激动、与平时判若两人的林总队长,王媛媛不卑不亢:“是啊,日本人不是人,是野兽,可是,你能和野兽一样吗?”
仿佛当头棒喝般,叫醒了林可胜,他热泪纵横、神情呆滞,瘫坐在冰凉的地上,久久没有回音。
第二天,林可胜带着荣独山、张先林、周美玉等医师一起去和平村。
临出发的时候,王媛媛还是不放心,对荣独山、周美玉再三交代:“林总队长最近对日本人很仇视,一定要劝住他,千万不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荣独山说:“放心吧,我们会注意的。”
周美玉也说:“好,我劝劝他。”
林可胜等人一起乘坐红十字会的汽车,沿着蜿蜒的舞阳河,来到了位于贵州省东部镇远县舞阳镇的和平村。
镇远古城四周群山环绕,舞阳河如一条凝碧的玉带,呈“S”形贯通全城。山、水、城浑然一体,倒映成画,构成了一幅太极图,形成了“九山抱一城,一水分府卫”的独特风貌。
和平村晚清时期是原镇远总兵署的中营衙门,民国初年改建为贵州省第二模范监狱。抗日战争爆发后,成为国民党政府军政部第二日军俘虏收容所,做收容和管教日本战俘之用。一九三八年冬天以来日本反战作家鹿地亘和池幸子夫妇把一些有觉悟的日本战俘组织起来,成立了“在华日本人民反战同盟西南分盟”,反战工作做得风生水起,鹿地亘等称这里是“和平村”。但是,最近一些新来的日俘十分抗拒改造,竟然爆发了一次日军战俘暴动事件。
林可胜带着救护队员们来到舞阳和平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们匆匆穿过院子,来到日俘的宿舍,发现有十几名战俘躺在床上,满身血迹,在痛苦地呻吟着。
管教人员说,这是今天在食堂吃午饭的时候,一帮早有预谋的新战俘对已经改造好的老战俘不满,认为他们丢了大日本帝国的脸面,对老战俘大打出手;有的战俘被砸中了头部,有的被拧断了胳膊,还有的战俘拒绝改造,用筷子插断自己的喉咙。望着一个个呻吟的俘虏,林可胜来时满腔的怒火一下子无影无踪,医者的仁心又重新回到了心中。他来到一个个战俘的病床前,弯下腰,仔细看着战俘的伤情,表现出了一名杰出医生所具有的专业精神。
经过一番检查,林可胜对随行来的荣独山、张先林等人说:“大家分头行动,立即开展救治!独山,你先给这个病人拍片,他的胳膊断了。先林,你要把拧断的地方接上,否则,这个胳膊就要残废了!”
和平村的管教人员说:“林总队长,你们跑了快一天了,饿坏了吧,先吃完饭,再来给他们这些人看病吧。”
周美玉说:“这一说,我还真饿了!”
荣独山拍着肚子说:“可不是啊,肚子已经唱了半天‘空城计’了!”
林可胜却劝住了大家:“饿一点不要紧,先给病人诊治才行。这么严重的伤痛,病人一定疼得受不了啊!”
周美玉感到十分奇怪,问道:“来的时候,媛媛告诉荣股长和我,一定要看好您,千万别对日俘做出什么伤害的举动。可是,一看到伤员,您却放下恩怨,开始为他们治病了,为什么?”
林可胜长长地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真是奇怪,在我眼里,此刻他们已经不是日本人,而是我的病人啊!”
大家不再说话,针对战俘的病情,各自开始忙碌了。
一名教官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十分感动,对着一个个正在接受治疗的日本战俘们说:“这位是我们中国红十字会救护总队的林队长听说是一位世界著名的生理学家;他们的救护队员个个都是国内外名校的高才生。今天专门从贵阳来到这里,一天没有吃饭了,来了之后顾不上吃饭,饿着肚子给你们看病。你们想想,竟然还有人互相伤害有人自残,拒绝改造,你们还有良心吗?”
几名日本人低下了头。
周美玉说:“不光是挨饿的事情,就说说我们的林总队长吧,为了安心治病救人,把妻子和孩子送到新加坡,结果,他的妻子和女儿被你们害死。本来,林总队长对你们充满了痛恨,可是一看到你们的病情,却又忍不住来给你们治病。你们想想,我们中国人怎么对待你们你们又是怎么对待中国人的?”
林可胜摆摆手说:“美玉,别说了,没用。给他们治病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别把他们当鬼子,当我们自己的病人,心里就好受些。”
一名日本人开始哭泣起来,他说道:“我今天不该自残,我错了中国人对我太好了!我要洗心革面,立地成佛,誓不再战!”
另一名日本人“扑通”一声跪在林可胜面前,说:“尊敬的林大夫伤害您的妻子和女儿的虽然不是我,但是我也在中国干了许多伤害中国人的事情啊!我忏悔,也代表那些在新加坡干了坏事的同胞,向您谢罪!原谅我们吧!”
林可胜看着这位下跪的日本人说:“你起来,你的腿还没有好,请躺到床上休息。”
日本人跪着不起,低着头说:“林先生,您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林可胜说:“你快起来吧,战争还没有结束,你们日本人对我们同胞的屠杀还没有结束,更没有清算,怎么原谅?”
日本人抬起脸,满脸是泪:“嘿,是的,我将和鹿地亘夫妇一起积极呼吁停战,反对不义的战争!”
林可胜说:“行,希望你能为反战做出实际的行动,唤醒更多的热爱和平的日本人!”
日本人说:“一定!”
等林可胜和大家一起忙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这时候大家都说,反倒不再有饥饿感了,只是感觉到心里有一团热气,浑身无力。
周美玉累得没有力气,她说:“我很困了,我要休息,不吃饭了。”
林可胜说:“不行,所有的人都要吃饭,只有吃了饭,有了力气,我们才能看到抗战的胜利!”
和平村食堂里的师傅们又重新给他们热好了饭,林可胜带头,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林可胜一行回到了贵阳图云关。留在总干事室值班的李新匆匆交给了王媛媛一摞电报,王媛媛挨个翻了翻,把最重要的挑选出来,交给林可胜办理。
突然,她看到一份急电,竟然是重庆******官邸发来的:
林可胜先生勋鉴:
烦请拨冗来渝,商讨战场救护事宜。
蒋中正
王媛媛明白,“蒋中正”就是广播上经常出现的“蒋委员长”,是国家的一把手,任谁都要敬畏三分。除了和军医署接触较多之外,救护总队与军界高层接触并不多,林队长他们刚从外地回来不久,这封突如其来以“蒋中正”名义发出的信,究竟是福是祸?
媛媛越想心里越是没底,她立即跑出办公室,忐忑不安地把信交给林可胜。
林可胜接过电报,感到十分不解,问王媛媛:“真是奇怪,蒋先生为什么要我去重庆见他,红十字会那么多的官员,为什么单独要我去呢?”
王媛媛不敢多说,尽量从好的方面理解,盈盈一笑:“可能是我们救护总队战场救护做得好,蒋委员长感动了呗,说不定要奖励我们呢,您就先去看看吧!”
林可胜看出媛媛的好意,事出蹊跷,实在令人摸不清头绪。可自己身为救护队队长,肩负几千医务人员的命运,前面就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
打定主意后,他对王媛媛说:“你这就召集荣独山、张先林、钱东弈、周美玉一起来开会,我安排一下工作,然后就去重庆。”
不一会儿,荣独山等人就来到了会议室,林可胜表情平静地说“各位,大家好,******先生来电,要我亲自去重庆商讨战场救护工作。你们在家里要做好各自的工作,特别是救护物资的分发、训练所的教学工作和重伤医院的日常救治工作。”
周美玉一听,高兴地拍着手说:“蒋委员长要亲自见您,太好了这说明我们的工作,得到了他的认可和重视。”
钱东弈也点着头说:“是啊,您快去吧。家里的事情,耽误不了!”
荣独山摇摇头,用京剧念白说道:“这个么,还要仔细思量一番才好,蒋这人疑心很重,我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情况。”他转向张先林“先林兄,您说呢?”
张先林点点头:“我看看电报是怎么写的吧。”他接过电报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破绽,就说:“电报写得很客气,看不出什么问题更让人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但是具体情况很难说。按说,我们的工作是为国家、为抗战做事,成绩是有目共睹的,您就大胆地去。不过林总队长,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您一定要冷静处理。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做好汉不吃眼前亏。”
林可胜心里明白,这趟是非去不可了,随后又释然了:有什么好怕的,自己在这个世上已经无牵无挂,就算见着阎王也敢评理三分不如就去重庆一趟,会会这个蒋先生。
陪都重庆,南岸区,黄山云岫楼。
一楼休息室里,林可胜坐在沙发上等着******会见。
听说林可胜到了,夫人宋美龄先走下楼梯,和林可胜握手,宋美龄亲切地和他攀谈起来。
宋美龄问林可胜在北平协和之前,曾在哪里工作,到美国募捐的时候情况怎么样。林可胜一一作了回答,二人都有长期海外生活、留学的经历,后来干脆用英语交谈,反而谈得非常融洽。林可胜感到如沐春风。
正说话间,楼梯响了,******面色凝重,缓缓走了下来,宋美龄介绍林可胜和他握手相见。
突然间,******话题一转:“林先生,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来重庆见我吧?”
林可胜摇摇头:“不知道。”
“你的红会救护总队在几次大的战役中担当了国家救护的职责,在海外争取的资金和药品也很多,这很好,兄弟佩服啊!”
林可胜对政治一窍不通,虽然感觉******话中有话,也只得谦虚地笑笑:“谢谢蒋先生!”
******脸色一沉,高声说道:“可是,林先生,你不应该把医疗队派到共产党那里去。还有,我听说,你还把十分重要的药品和器械,也专门派车送给共产党,这,很不好!”
林可胜一听,突然笑了,说道:“蒋先生,我红十字会是国际组织,按照国际惯例,红会救护总队的事务是不用请示政府的。”
******听了,立刻暴跳如雷:“你说什么?没有人敢和我这样说话!你是国际组织,可是,这是在中国的土地上!必须一个党,一个政府,一个领袖!”
林可胜看到******发脾气,感到奇怪,说:“我红十字会的这些药品,都是从海内外募捐而来的,不是政府分派来的,我给哪一个部队,给多少,不用报告政府吧?”
******看着林可胜,一字一句地说:“哼,你是国际组织,你看我能不能撤掉你!”
宋美龄劝解说:“达令,不要生气,林先生在海外多年,对中国国情不熟悉,有话慢慢说。”
林可胜天真地对宋美龄说:“夫人,我哪里错了,蒋先生为什么发脾气呢?”
******看看一脸无辜的林可胜,厌恶地说道:“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你走吧,简直是鸡同鸭讲,我找你们红会说话!”
林可胜无奈地下了黄山,离开重庆。直到返回贵州,他也没有弄明白,******为什么对他发火。
林可胜心绪烦乱地回到救护总队,众人赶紧迎了上来,有人心急地问道:“怎么样,蒋委员长答应要给我们奖励了吗?”
林可胜一脸阴郁,实话实说:“还盼着什么奖励,他要审查我们了!
王媛媛笑着说:“没奖就没奖呗,他******外号就叫蒋光头,果不其然,有啥好生气的呢?”
林可胜心胸宽广,感觉老天是公平的,人不能奢求太多的东西能从重庆平安归来就已经很幸运了,什么奖励都如浮云,都是身外之物,真的无所谓了!
恰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王媛媛去接,竟然是范斯莱克教授从美国打来的越洋电话。
电话里,范·斯莱克高兴地说:“你好,我是范·斯莱克,我找林可胜博士。”
王媛媛一听是范·斯莱克教授,高兴地说:“我是救护总队的翻译王媛媛,范·斯莱克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吗?”
范·斯莱克说:“我要和林可胜博士直接通话,我们医药援华会最近和美国红十字会一起组织为你们救护总队募捐,效果非常好,预计会有五百万到七百五十万美元的资金和药物,需要请林可胜博士亲自来美国接收。”
聪明的王媛媛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假装沮丧地说:“可是,林博士他正在生气呢,蒋委员长找他谈话,批评他了,他正苦恼呢!”
范思莱克声音立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天哪!怎么会这样呢?你们蒋总统怎么会给红十字会出难题呢?他应该奖励你们才对啊,真是不可思议!”
“是啊,我们都认为应该得到国民政府的奖励,谁知道竟然会是这样!”
“你们的政府真是傻瓜,不知道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我要去找中国驻美大使馆的胡适博士,向贵国政府交涉。如果不能对林博士公正对待,从今以后,将终止对贵国药品和资金支援!”
“范·斯莱克先生,我真是不应该告诉您这件事,这可怎么好呢?您别参与这件事了,行吗?”王媛媛好似要哭出来了。
电话里传来范·斯莱克教授愤怒的声音:“不行!林博士不仅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事业的伙伴,我们的捐助得不到认可,我能不管吗?!这涉及我医药援华会还是否继续下去的大问题!我找胡适博士,是因为和胡适博士也是朋友,是再给重庆一个机会。”
啪,电话那头把电话挂掉了。
王媛媛忍不住偷偷地笑了。
美国那边,范·斯莱克教授气得摔了电话,当即驱车去中国驻美大使馆,会见胡适博士。他要求胡适博士给******联系,不要为难林可胜。否则,美国医药援华会和红十字会将中止以后的所有捐助。
胡适博士一听,十分吃惊,说:“范·斯莱克教授,竟然会有这事?请您一定不要生气,美国医药援华会和红十字会的款项和药品,对处于艰难之中的中国抗战,是雪中送炭,十分之重要!我一定会与******先生联系。蒋先生一向英明,不会为难林可胜博士的,估计是他听了什么人的谣言,才出此下策。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胡适送走了范·斯莱克,连夜给******发电:
蒋委员长勋鉴:
美国医药援华会多年来为我抗战募捐,委实难得。今与美国红十字会一起,又募集资金和药品高达五百万至七百五十万美元。然而由于您对林可胜博士的责难,可能影响到已内定的救援资金与药品。呈请蒋委员长留心此事,勿令群小把持,破坏我国红会在海内外辛苦造成之荣誉。
胡适
******收到胡适发来的电文,也感到对林可胜的责难,造成了严重的事态,立即回电予以解释:
胡博士勋鉴:
近据密报,林氏****颇甚,且有利用交通工具阴助延安情事。
中正
看到******的这一电讯,胡适哭笑不得:“什么近据密报,****颇甚,有没有啊?真是莫须有,莫须有!”
他又立刻复电,尽力为林可胜辩白:
蒋委员长:
此事关系美红会七百万美金之救济工作,实甚重要。林可胜为中外人士器重,如实有****情事,亦可嘱相关人员恳切劝导之,愚以为切不可因小失大。
胡适
******毕竟不愿意得罪美国红十字会,以至于影响数百万美元的救济款,他连夜与宋美龄、宋子文兄妹商议,左右权衡后,再次回电
胡兄大鉴:
兄之所言甚是,红会救护总队还是林可胜执掌为宜。然林实乃一书呆子,迂腐至极,不通事理,不懂吾国国情,更不懂吾国之政治,吾将派人到救护总队进行监督。
中正
不久,红会秘书长庞清带着一帮红会的理事来到图云关救护总队,他告诉林可胜,要召集救护总队、训练所和第一六七重伤医院全体人员进行训话。
林可胜只好让王媛媛通知大家到大礼堂开会。等大家都到齐了林可胜介绍出席会议的庞秘书长和各位理事,并请庞清给大家训话。
庞清向台下招招手,神采飞扬,朗声说道:“根据蒋委员长的重要指示和红十字会各位理事的商议,决定在红十字会救护总队成立中国国民党救护总队政治部,负责红十字会救护总队和军医训练所、第一六七重伤医院的党务和政治工作,并任命李新同志为救护总队政治部主任。以后救护总队的人事任命、重大开支和各个战区的物资分配,都要经过政治部主任签字,才能生效,红十字会总部才能予以认可!”
底下想起一阵稀稀疏疏的掌声。
王媛媛一听自己的小跟班李新竟然被任命为政治部主任,而且还赋予他这么大的权力,不由得大吃一惊!
她自言自语地说:“坏了,李新来我们这儿,原来这么回事儿啊!林总队长还留他在身边,真是不会看人!李新这一段时间已经了解了很多事,看吧,图云关可能要出大问题!”
坐在台下的张先林、荣独山、钱东弈和救护总队的同仁们,听到这一安排,也暗暗为林可胜为救护总队的将来,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