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帝王认真地点头:“然也!若你胜出赌局,便要为此人偿命,若你自此认输,就终身为奴,且要帮朕取衡珩人头,别忘记了,这可是你自己为自己选择的路。”
年轻的帝王面沉如水,转首淡淡地说了句:“钰。”
东林钰再躬身:“公主,赌局以半柱香为限,若你选择弃权,仍以输论处,现在开始计时。”
“难道,天要亡我?”流月望着递到面前的长剑,苦笑。
“是你,自取灭亡。”向来沉默寡言的帝王,望着迟迟不敢接剑的女子,罕见地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始循循善诱:“想来公主还没有尝过杀人的乐趣吧,朕给你一个机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谢过陛下的好意。”流月心一横,反手握住长剑,眼神,一分一分地坚定下来。她这才知道,南叶回风的“良苦用心”。他这是逼她妥协。逼她认输。
但,世间事,岂能尽如人意?
众目睽睽之下,流月手持利剑,来到少年的面前,咬牙切齿地说了句:“怪只怪,你生不逢时。”
说着,手腕倒转,向着男子头顶斩去。
男子颤抖着,被塞住的口,“唔唔”地叫,仿佛在求饶。
然而,流月脸色冷定,长剑,也一分一分地接近。
于是,在场的人,全部呆住。
东林钰呆住。
年轻的帝王,望着霎时冷光四射的女子,唇角,浮出一抹锋利的笑。
其实,这一局,也是个试局,若流月求饶示弱,他倒真不介意放她一命。毕竟,欠他的,是慕容衡珩,而非慕容琉月,整个国家,都已倾覆,那样的女子,生存于否,都不在他关心之列。
但她若真的痛下杀手,双手沾上血腥,他便,再不能留她。
秋水般的银芒,划过长空,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流月的眸中,闪过如电的光芒,低喝了一声劈波斩浪。
东林钰的眼里,满是惋惜,那个玉石俱焚的女子,在他眼里,忽然有了战的决绝。那,不是她该有的风采,也不是她该做的事。
只听一声音响,长剑掠过头顶。贴着他的头皮,飞过。“啪”的一声落在地方。流月急退,双手捂住脸,仿佛不忍再看,只不停地叫:“我杀了人了,我杀了人了,要知道办?”
东林钰望着头发被削却一片的男子,忍住笑,上前劝道:“公主,你是杀了人了,但……”
“东林先生……”流月蓦地放下双手,直视着东林钰:“若东林先生说我杀了人,我,是不是就算胜了?”
“嘎……”再也料不到,自己原来上了流月的恶当,东林钰哑口无言。
“那你杀死他了吗?”看到流月的神情,南叶回风微微一哂,开口:“还是公主确定,自己已经杀死他了?”
“陛下也只要流月杀人,并无说,一定要杀死啊,更何况,赌场之上,裁判为大,所以,流月已经胜了。”流月转身,不亢不卑地望着南叶回风,眼光熠熠地开口。
仿佛被那样的眼神怔住,南叶回风微微一滞,随即开口:“想来公主,还不知道什么叫杀人吧,未见血,刀剑不入体内,又算是杀?”
听了那样的话,流月狡黠一笑:“陛下,此言差矣,要知道,杀人有多种,比如毒药,就是刃不见血,至于有无进入体内,陛下请看……”流月上前,拈起削落的发丝,望着南叶回风:“身体发肤,同受之父母,一如所出,一如所是。怎能说未进入体内?”
南叶回风又是一怔,才要反驳,流月又再开口:“常言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此人头上物什,已被流月削却一半,怎能说,流月没有杀人?”
听着流月的反唇相讥,南叶回风又再冷笑,他望向了东林钰:“那么钰,你也认为他杀了人吗?”
不等东林钰说话,流月又再开口:“陛下,东林先生已经说过,陛下也是亲耳听到,如今陛下又再质问,是否对自己所选裁判并无信心,也可以说是出尔反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