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说着,来到铜镜之侧,左右照了照,又抚上脸颊,自言自语地说了句:“这毒还真是可怕,还好,本公主没事。”
听到流月的危言耸听,张良急出了一身冷汗,他围着流月转了两圈,忽然跪了下来,一边用力挠着后背,一边作揖:“我的姑奶奶,我知道自己错了,不该和人打赌,来看什么美人。请姑奶奶高抬贵手,放过小的这一次罢,小的,再也不敢了!”
“哦?你中毒,又关本公主何事,昨晚,本公主见过你吗?”流月蹙眉,望着张良:“昨晚,我只在客栈安歇,并未见过任何人啊,难不成,你越墙而入,在本公主房门之外,偷窥?”
流月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自语:“又或者说,本公主应该告诉高将军,昨晚夜探客栈的小贼,自投罗网了?”
然而,流月扶在门把上的手,被按住了,一看到流月似是而非的眼神,张良一个激伶,手连忙从流月手上松开,又是点头,又是哈腰,低声下气地乞求道:“姑奶奶,张良已经知道错了,若您老愿意放过张良,张良愿意作牛做马地侍候您,求求您了……”
张良一边躬身,一边用力地抓着后背、全身,样子极其可笑,看得流月忍俊不禁,她忽地笑出声来:“这可是你说的哦,作牛做马?”
“这……”万万没有想到,又被流月捉住了字眼,张良忽然呆住了,然而,他手下一停,全身又奇痒难抑。他望着好整以瑕的流月,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张良,算是栽到你手上了,说吧,要我做什么?”
他再也想不到,如此容色绝丽的女子,会有如此手段和心机,就连自己这个老江湖,都上了她的恶当。
想到这里,他眼珠子一转,欺身上前,想要制住这个女子,然后,逼问她解毒的方法。
然而,就在他想动未动时,流月手中的银针,已钉在了他的膻中穴上。
一身真气无从施出,人也呆若木鸡一般。张良站在原地,急急地叫道:“哎哟,痒死我了,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放开你?等你来制住我?”流月晃了晃手中的银针,冷笑:“你还是站在这里,等高远将军,来拿人吧!”
说完,流月佯装开门。
然而,她才跨出一步,张良就急了,他连忙叫道:“我听你的,听你的还不行吗?我的小姑奶奶……”
看到他的额头,都急出了汗,流月这才止步:“还不错,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流月收起那抹笑,忽地正色说道:“做牛做马呢,是不用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随时随地的,听我的召唤,为我做事……”
“什么?”一听流月的话,张良想跳,却跳不起来。他用力举起右手,指着流月,话也结巴起来:“你,这……”
“你想想清楚,若要生,以后唯我是从;若想死,哪清净,就去哪里!”流月顺手拉开了门,做了个“请”的姿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请便吧!”
听了流月如此决绝的话,被封住穴道路的张良呆住了。谁不知高远的东征军,就在门外,而自己穴道被封,一跨出这道门槛,生死难料。
于是,他一边艰难地抓着背上,身上,一边期期艾艾地说道:“好了,我真是怕了你了,依你,依你还不行吗?”
“此话当真?”流月望着敷衍塞责张良,思忖良久,忽然用手指了指桌上的关公牌位,淡淡地说了句:思忖良久:“只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呢……那,你对着关公起誓……”
“啊?”张良看看关公的牌位,脸,终于拉了下来。他望望门外,再望望神态自若的流月,一咬牙跪了下来,举手起誓:“我张良,此生只供琉月公主策驱,百折不回,若有违此誓,天上地下,难逃关老爷的大刀!”
起完誓,他一骨碌爬了起来,再望了一眼威风凛凛的关公塑像,恨恨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最怕对着关老爷起誓?”
这女人,还真是聪明,一开口,就将他的后路,全部都堵死。而且那银针,又是怎样进入自己膻中穴的呢?
想来他是忘记了,流月若是不够聪明,又怎会令他中毒,然后自投罗网?
流月还是淡淡地笑着,将银针从他有膻中穴中抽出,然后,从袖中抽出两张纸,递了过来:“前一张,是你解毒的方法,后面一张,是我需要的东西。明早之前,给我送来!”
要知道,这几天,流月闲来无事,早就将伤羊的毒性研究透澈,只需加少少的几味药,就可以将他的毒性或抑制,或者十二分的挥发!
而眼下,她手中无药可用,只有孤注一掷,先制住这个自诩“神偷”的张良,利用他,将自己所需的东西带进来。
要知道,高远为一军之首,又诸多顾忌,所以对她的防范,自然松懈。
但若是那个什么南越君主来到,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三天后,君王座前见驾,流月知道,那仅仅,才是开始。
所以,她要将一切,在那人来到之前完成。
“原来,你早有准备!”张良从流月手上夺过那两张纸,仔细看了一下,又红着眼问了句:“你怎么知道,我们这一行,要对着关老爷起誓,才不能出尔反尔?”
“我不知道。”流月摇头,认真地说道:“但我知道,关老爷最重义气,生平最见不得的,就是出尔反尔的小人。”
流月说完,再望一眼恨不得吞他下肚的张良,忽然调皮地冲他眨眼:“若你好好合作,好处,大大地有!”
“什么好处,能好得过我的无本生意?”张良撇嘴,悻悻地转过了身,直接无神流月的话。
望着垂头丧气的张良,流月只是笑,只是笑。
晚上,小缳端药来时,流月背过身去,偷偷地用银针探了探,照旧。
要知道,在以往三天,小缳端给她的药里,都有些宁神散一类的东西,那种药材,于她的脚伤毫无帮助。除了轻微的麻醉作用,若长期服用,则令人大脑受损。
这女子,究竟在图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