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那个声音好象也是一惊,仿佛要跳起来,他后退,连连摆手:“我,只是来看美女而已,可没杀过人啊!”
流月冷冷一哂,不语。她静静地在灯下转身,望着房内突兀出现的男子,神色镇定。
灯下的娇颜,美不胜收。如雪的肌肤,晶亮的眼眸,灯光下的白衣女子,仿佛在深夜里静静开放的优昙,流光溢彩,圣洁不可方物。
“当然是真的了!我神偷张良,从不杀人。”女子的容色震惊了意在偷窥的男子。他望着似笑非笑的流月,忽然有些心虚。他用力伸了一下脖子,咽了下口水,在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女子的现时,再加了句:“这,可是世人皆知的事实!”
世人皆知的事实?若真要世从皆知,就不会如此偷偷摸摸了吧!流月思忖着,冷笑,神色深深浅浅。
“喂,我说,你别不是被我吓到了吧!”看到女子眸光冰冷,神色戒备,以为被自己吓到的张良,收起那抹惊艳,伸手在流月面前晃了一下,眨眼:“这么漂亮的美人,若是被吓到了,可不好!”
“现在,本公主,你也看到了,是否应该离开了?”流月睨了一眼张良乱摇的手,蹙眉,忽然冷冷地说道。
“嘿嘿,那个当然了!”听到流月明言逐客,张良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望了望窗外,正想说什么,却蓦地住口,然后侧耳细听。
忽然,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难以言传的急躁,是高远去而复返吗?
流月不说话,只是望向了张良。然而,那个突兀出现的男子,只是冲流月做了个鬼脸,然后身子直直地后移,飞掠而出。
那样速度,那样的角度,仿佛是一纸风筝,被人无形的引线牵引着,飘飘摇摇地后移。看起来很慢,但眨眼之间,就失去了踪迹。
“我们,还会见面的!”这是张良在没入暗处的同时,扔下的话。
听了那样的话,流月忽然笑了,她望着张良消逝的方向,嘴角弧形上扬,那抹笑愈深愈深。有一句话,无声地消逝在唇边:不错,我们还会见面的,而且是很快......
“公主,您无恙?”隔窗传来的声音,有几分急促,又有些奇异的惊骇,微微的沙哑和疲惫。还带着军人特有的冷厉和镇定。透过纸糊的窗棂,在这黎明前的黑夜里,回荡,回荡。
他的话,虽说低不可闻,流月还是听出来了。这次来的是高远的副将,林玉,这是他在经过那片死地之后,初次露面。
“本公主,无事。”流月一字一顿地回答,忽然有了些不祥的预感。
林玉刚想再说什么,忽然,楼下传来一声惨叫。林玉霍然转身,快速而去。在走下楼梯时,又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音,跟着流月听到林玉在问:“又有伤亡吗?”
“没有,只有一名兵士,被点了昏睡穴扔在一边。”
浅浅的话,如浅风过耳,随即消散地一掠而过的风里。直到脚步消失,流月这才舒了口气,将右手从宽大的袖间伸出,手上,赫然是一排银针。
第二天,流月才来到前厅,就感觉到了不同寻常。
她发现,这满堂的宾客,似乎都很有意思。大多数人,背影笔直,手指粗砺,那,是长年行伍之人的标志。
而且,她发现,这店里的小二,掌柜,全都昨是今非。。于是,流月心下了然。
看来,这高远将军都安排好了呢!
流月一出现在楼梯,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翘首,然后,又默契地转过身子,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聊天。
然后,坐在最角落的男子,在人后,淡淡地扫了过来。只望了流月一眼,就垂下了头。
那样的惊鸿一瞥,淡且毫不经意。仿佛那沿楼梯而下的白裙女子,那样倾城的颜色,在他的眼里,只是一个事不关己的路人。
但,只是路人吗?
流月明显地觉得,对方看向她的眼神,随意中带着警惕。只是一瞥,就将流月和她身边的人,看了个透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