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的穴道,在站起身时,就被高远飞石凌空点住。重伤的他,将大半个体重,都靠在流月身上。从未和女子如此接近的破冰脸红了,他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嗫嚅着:“公主,我……”
要怎么和她说,守护她,是自己九岁起,就立下的誓言。而今,虽说她变得如此陌生,对自己的顾念和维护,却始终如一。这令破冰的心里,感动莫名。他握紧了流月的手腕,强撑着身体,想要拒绝。
“先上车。”
破冰的话,才一出口,就被流月打断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按着破冰的手腕,面有忧色。小心翼翼地将他扶上车,在破冰登上车辕时,流月忽然说了句:“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而我习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流月语气淡淡,神色淡淡,安然里透着倔强,一脸的理所当然。
然而,这话听在破冰和耳力极好的高远,甚至林玉的耳中,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三个男子不由地,同时倒吸一口气:这女子……
没有留意到破冰脸色有异,流月的心中,不停地思忖着,可行的救治方法。要知道,千里跋涉,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再加上大穴被封,血液流转过慢,若不及时治疗,恐有后患。
虽说要避人耳目,在疾驰的马车中施针,有一定风险,但总好过任其恶化。一旦血液凝滞,五内闭塞,他的以后,就堪忧了。
然,她好象忘记了,她的手中,根本,就无可用之针。
“流月,在此谢过将军。”扶着破冰上车、坐定。流月掀开车帘,遥遥对着高远致谢。
待再放下车帘,流月长长地吁了口气。还好,和她事先的预料,并无出入。
不得不说,就是高远的自负,因为他的顾忌,才能令破冰上车,才能令破冰的伤,有一线生机。
那么,剩下的,就要靠他们自己了!
流月半跪在破冰面前,再次扶上破冰的脉,长久地追溯。
看到流月对着他道谢,神色中,掩饰不住的雀跃,高远淡淡拱手,随后翻身上马。
看到一切就绪,林玉手一挥,所有军士,齐刷刷地护卫在侧,全神戒备。不得不说,高远对于那个身手卓绝的男子,始终是忌惮且顾忌的,所以,在出发之前,也做了万全的准备,以防那个男子孤注一掷。
夜,寂静,空荡。只有火把的燃烧声“嘶嘶”地响着。林玉再次检查所有,这才翻身上马,对高远做了一个准备就绪的手势。
忽然,有清脆的马蹄声,踏破这寂静空间。
众人立时转身,在各小队长的指挥下,全神戒备。只见黑暗的前方,有轻骑一袭急驰而来。转眼间掠过众人,在高远十步外停下。
“希律律”的声音,和勒缰声同时传来。
勒缰、登镫、纵身、下马、急步上前。身着黑衣的男子,衣带生风,一连串的动作清晰流利,如流风回雪,一气呵成。
他小跑两步,来到高远马前,单膝跪地,急促地唤了一句:“高将军。”
高远蓦然回首,在看清来人时,淡淡地颌首。来人上前两步,将一封信函恭敬地递了上来。林玉伸手接过,上下检查完毕,这才递给高远。
打开信函,高远的眼神不停地变幻,最终,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通知那蓝将军,一切,照原计划进行!”
说完,将手中的信函,交于了身侧的林玉。林玉伸手接过,然后沿边撕开,一片,一片地放入口中。
流月应声掀开车帘,却只看到,男子的背影,虽说在深秋之际,却是风尘仆仆。马匹全身,犹如水洗。流月知道,那是长途跋涉,而又相当紧急所致。她还看到,高远漆黑的眸中,掠过一丝光亮。她的眼神,不由又是一凝。
可是有什么意外的收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