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想到什么,流月的心里一个机伶,她一把抓住衡珩的手,急切地说道:“对了,你不就是琉月的二哥吗?要知道南叶回风想要抓你呢,你为什么还不逃呢?快逃啊,逃得远远的,让他再也找不到你啊!”
听到流月如此关心自己,衡珩忽然心下感动,谁说这个妹妹忘记他了?
即便她真的忘记了她的生命中曾有这样一个哥哥,却本能地在知道他遭遇危险时,第一时间就想到要他逃命。
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且不说那个人,就是他宿命里的敌人,宿命里的劫。
死去的父皇母后不允许他逃避,整个雪见不允许他逃避,那个人欠下的血债不允许他逃跑,即便是他自己,也决不允许自己临阵逃脱。
因为抛开仇恨,抛开复国,那个女子,还有南越的皇宫里长待久候,等着自己去救她。。。。。。
慕容衡珩无声望天,感觉到眼眶的雾气慢慢散去,他才淡淡地说了句:
“傻妹子,二哥又不怕南叶回风,为什么要逃?再说了,要离开,也要等雪见复国之后才堂而皇之地走啊,别忘了,你可是我雪见的公主,这一口一个逃字的让人听了笑话。。。。。。”
“啊?”听了衡珩言不由衷的话,流月彻底傻眼了。
怎么这个慕容衡珩和他的妹妹同出一辙,都是个死心眼啊。一提到报仇,一提到复国,可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啊!
于是,她愣了半晌,才讷讷地说了句:“那个。。。。。。复国,在你的心里,真有那么重要吗?”
仿佛没有料到流月会说出这样的话,慕容衡珩一愣,没有立即回答。过了半晌,他才想起而今的流月,已非那个满心家仇国恨到不能自己的公主,她的一切,在一次劫难中,就已经脱胎换骨了。
要知道,刻骨铭心不过仇恨,能放下,就是一生的解脱。
这解脱,虽说自己不能,但看到妹妹能放下,他还是由衷地高兴。于是,他摸摸流月的头,勉强笑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然而,执着的流月,实在不愿意看到破冰,又或者是慕容衡珩再做无谓的抗争,没有价值的牺牲。
她望着眼前模糊的白衣,依旧固执地问道:“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任意杀戮,任意牺牲。牺牲你的下属,甚至你的妹妹吗?”
流月的话,慕容衡珩没有回答。他望着如此陌生的妹妹,忽然发现这个问题,就连他自己都没有答案。
“琉月。。。。。。”看到衡珩语塞,流月失望,破冰适时地上前,低低地说了句:“殿下,我们应该先离开这里。”
“走吧!”衡珩动了动唇,终于没有说话,只是一手揽起流月,快速地向一侧逸去。
当一行人离去时,有一个人影才施施然地从树影下闪出,他望着三人消失的方向,淡漠的唇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然后,他调转身形,快速地向着城外逸去。
年轻的帝王站在窗前,望着一地萧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流月已经离开两天了,那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就在她觉察到他的意图之后,在她拿到了她送给景恒的原铁之后,在她气极怒极地离开这间屋子之后。
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
但是帝王知道,她一定和慕容衡珩在一起,而她的眼睛,也应该康复了吧!
要知道,那样一个伶俐剔透的女子,是不应该就这样夭折的。所以,他在等,等东林钰的消息,也在等流月痊愈的消息。
孙坚来报,整个邺城里,似乎又出现了另外一股神秘的力量。而邺城的整个局势,原本稳定的天平,似乎也在因为这股力量的加入,开始了微微的动荡。
孙坚说,那一股力量,来得很是奇特。行动也相当严密,即便精明如东林钰,都无法察知对方的意图和来历。
孙坚还说,东林钰令他上报帝王,若他没有料错的话,那一股力量,也是冲着景家来的。
“慕容衡珩、景家、神秘的力量。。。。。。”默默地念着这几个字眼,帝王的唇边渐渐浮出了一抹奇异的笑。
该来的,不该来的,总算都来了。
那么,衡珩,就让一切的一切,在这里做一个了结,让我们。。。。。。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