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博拉肆虐,人民饱受痛苦。別人因埃博拉走了,中国因埃博拉来了。让我们共同努力,一定能消灭埃博拉!”疫区群众唱着一首首民谣,迎来了不惧疫魔的真心朋友,垂危的生命看到了新生的曙光。
埃博拉属烈性传染病,至今尚无有效治疗药物及疫苗。解放军援非抗埃医疗队以科学救治、顽强拼搏的过硬本领,创造出“打胜仗、零感染”战绩这是3棵象征健康、生命和美好未来的橄揽树,它种植在中国援利埃博拉诊疗中心,也种植在西非人民的心中。它是1月12日由解放军首批援利医疗队和3名获得新生的埃博拉患者,―起亲手种下的。
就在前一天,诊疗中心传来好消息:3名患者血液检测埃博拉病毒连续2次均为阴性,根据世卫组织相关规定确定为治愈,这是解放军援非抗埃医疗队首批治愈的确诊患者。他们是2名年轻女性和1名7岁男孩,入院时均高烧、呕吐、腹泻,严重脱水,病情危重。经过近20天的精心治疗,相继度过了危险期和反复期,最终于12日上午康复出院。
“敬礼!”走到诊疗中心门口,那个叫罗伯特的7岁小男孩情不自禁抬起右手,向送别他的叔叔阿姨们敬了一个军礼,又跑回来抱着总护士长游建平,轻声说道:“711X011!”队员们的眼眶都红了,这是他们向病魔宣战以来打赢的第一场大胜仗。
为了这一天,各支医疗队在国内早就摆开了“战场”。第三〇二医院医务部副主任、第二批援塞医疗队队长陈昊阳记忆犹新:出征前,他们在“模拟留观诊疗中心”里展开了实战化训练演练,队员们穿上厚重的防护服,在比照疫区营造出的30多摄氏度闷热环境下紧张工作,没几分钟就大汗淋漓,甚至产生窒息的感觉,每个人咬牙从半小时、一小时坚持到两个多小时……医疗队还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相关规定,探索创新了包括穿戴11件防护装备、36步穿脱流程在内的10余项防控措施,把各种风险预想得细些再细些,把治疗标准制定得严些再严些。“出发前怎么也得找出1000个问题,搞明白1000个为什么,想好1000个怎么办!”第三〇二医院肿瘤放射治疗中心副主任、第三批援塞医疗队医疗组组长段学章常常这样要求队员。到达疫区实际接诊中,医疗队围绕接诊流程、药品供应、垃圾管理、突发情况处置等方面,迅速制定完善了68类243条诊疗规章制度,还在每个病房和重点部位安装了视频监控系统和对讲器,实行信息化管控,筑起防控病毒侵染的一道道“隔离门”。
“同‘防’一样重要的,是‘攻’!”在医疗队全体队员的心目中,只有“攻防兼备”才能真正实现“零感染、打胜仗”的目标追求。可是,埃博拉属烈性传染病,病毒等级比“非典”还要高一级,目前尚无有效治疗药物及疫苗,这个难题把第三军医大学西南医院传染科主任毛青折磨得茶饭不思、坐卧不宁。“检查诊治的每个环节,都一定要精细更精细,减少并发症的发生,最大限度维持病人的生命体征!”作为首批援利医疗队的首席专家,毛青每天组织专家组和临床医生对每名患者都进行个性化会诊,研究制定精细治疗方案,特别要求医护人员查房过程中发现问题必须立即处理、及时给药。
这一要求对诊治普通病号并非难事,在特殊的疫情面前却极其不易,大家永远也忘不了那“艰难的一针”——
这天晚上,一名女青年被送进诊疗中心,发热39°C,腹泻、呕吐不止,随即进人休克状态。抢救工作马上展开,当务之急是静脉补液给药,然而,由于病人昏迷不醒,血管壁塌陷,针很难扎进去。护士长王丽慧率第一批队员进入病房,穿着3层防护服,戴着4层手套,艰难地进行静脉输液操作:消毒、找血管、穿刺,没有回血;再试,仍不见回血……时间一点点流逝,汗水从队员们的头上一直淌到长筒靴里,眼看停留时间已经超过规定的两个小时,指挥人员只好命令她们撤出病房。一番会商后,第二批队员进人,在规定时间内还是没有注射成功,又无奈撤出。第三批队员接着进入,继续进行静脉穿刺……功夫不负有心人,静脉通道终于建立起来,而此时已是翌日清晨。
惊心动魄寻常事,生死只在一瞬间。2014年12月1日,第二批援塞医疗队队员孙李建和霍翠华像往常一样,穿戴好11件防护装备进人隔离区,对每个病人都认真地问诊检查,给最后一位病人发完药品后,已是疲惫不堪。回到第一缓冲区,两人互相喷淋消毒,开始脱身上的层层防护装备。突然,霍翠华看到孙李建脸色通红、呼吸急促,豆大的汗珠沿着护目镜边缘滚了下来,双腿也开始颤抖。
“要出人命!”霍翠华顿时意识到,由于在病区体力消耗过大,面部出汗太多,孙李建的口罩已经湿透,与口鼻紧紧贴在一起,他已经无法正常呼吸,必须赶紧摘掉口罩。但用带着污染物的手套去摘,极有可能让孙李建沾染上埃博拉病毒。
容不得他多想,此时,神志恍惚的孙李建下意识地抬起手来,要自行摘取口罩。情急之下,霍翠华环顾四周,一把抄起墙角的赛诺士消毒剂,猛地向孙李建的双手喷射过去:“搓手,快!”
在她的指挥下,孙李建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手消、摘下口罩,剧烈地喘息起来……和战友谈起这一险情,孙李建至今心有余悸:“要不是霍翠华,我可能就要装到盒子里回来了。”
为了预防自身感染,各支医疗队都制定了完善的规章制度,大家遵照执行、严格落实。但为了挽救一个个极度痛苦、濒临死亡的患者,一些“违规”的事情还是不时发生。第三军医大学副校长、首批援利医疗队队长王云贵现在回忆起来,还不知道那些做法到底是对还是错,但当时就是那样做了。
一一穿着密不透风、不露一丝肌肤的防护服进入病房,时间长了极易脱水、窒息、昏迷,按规定,每次进病房只能停留2个小时。但每当遇到婴儿、孕妇、老人等生活不能自理的特殊病患,常常需要连续工作3个多小时,连首席专家毛青都曾带头“违规”。那一天,他在病房里待的时间过长,出来后低头弯腰摘口罩,口罩里兜着的汗水、口水、鼻涕倒灌进鼻孔,他在咳嗽中呛然倒地……―女性生理期很容易感染,工作之初,医疗队不安排处于生理期的女队员进病房,但工作越来越繁重、人手越来越紧张,渐渐地,再也没有人愿意享受这个“福利”。第三军医大学新桥医院护理部主任、医疗队护理部主任宋彩萍很心疼自己的姐妹,更为她们感到骄傲:“在那种情况下,大家都忘了自己的性别,人人都是冲锋陷阵的钢铁战士!”
―体表有伤暴露于空气极易沾染病毒,医疗队曾严令不得带伤进人病区,52岁的沈阳军区总医院麻醉科主任护师陈红,对此牢记于心。但是有一次,她的手指不小心擦伤了,恰巧所负责的病人出现紧急情况,正在值班的她立刻贴上创可贴、多戴了2层手套冲进病房处理……事后领导严厉批评陈红,陈红既感到很后怕,又感到“很委屈”,小声说道:“这种事,又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这样做啊。”
埃博拉隔开了人与人的距离,但无法阻隔心与心的融合。解放军援非抗埃医疗队以高度负责、播撒大爱的真挚情怀,赢得了非洲人民的生死友谊“埃博拉病毒凶猛而恐怖,我们没有能力挽救每一个患者的生命,但可以竭心尽力、倾情相待,让他们即使到了另一个世界,也存留一丝丝温暖。”第三〇二医院政治部主任、第三批援塞医疗队政委王锦秋的这番感悟,是全体医疗队队员共同心声的真情流露,也是他们在西非大地上勾绘出的美丽风景。
雅尤玛是个9岁女孩,她刚刚失去相依为命的母亲,又被病魔推到死亡线上。幸运的是,这位“埃博拉孤儿”遇到了一位中国妈妈。
雅尤玛已经3天没有进食了,高烧、呕吐、腹泻、牙龈出血、大小便失禁……死神随时可能把她掠走,她虚弱无力地蜷缩在病床上,一双无助的大眼睛时而睁开吋而紧闭。那是惨遭病毒袭击后痛苦、恐慌的眼神,那是痛失亲人后忧愁、迷茫的眼神。第三〇二医院重症监护中心内科护士长、第二批援塞医疗队护理组组长黄顺,被这眼神深深地刺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