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自己喜欢的女人当然是幸福的,白玉婷再高傲,毕竟也是单身女性,一个人生活,当然有许多不便,当然也渴望嫁一个人,成一个家。他虽然不是那个最好的,甚至不是她愿意嫁的,但嫁不到如意的,退而求其次,他也不是不可以供她选择。那晚兑醋开水给她喝,他细看了她的厨房,锅里有剩下的炒菜,炒菜很简单,是土豆和白菜一起炒的素菜,可能是剩到晚上吃。这样孤寂的生活,当然是难熬的日子,嫁人,自然已很紧迫,说不定答应和他一起吃饭,就是试探一下他,就是考察一下他。再仔细回忆,那天她确实有嫁他的意思,至少有试一试和犹豫不决的意思,要不然人家一个姑娘,问你那么多家务事干什么,和你一起吃饭并且喝那么多酒干什么。但她那么低沉,又自己喝醉,说明她是苦恼的,也是犹豫的,也是矛盾的,也是不甘心的。让她嫁他,当然还有难度,也需要他做许多努力,也有更艰难的路要走。
但和马珍珍的事,真的应该冷静考虑一下,好不容易成了单身有了一个选择的机会,就一定要慎重,也一定要把握好。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女人,至少要影响三代人,“男弱弱一个,女弱弱几代”,能争取一个更好的,就不应该放弃,就应该勇敢地追求。东学潮决定找个机会,再和白玉婷谈谈,再试试她的心,如果没嫁他的意思,再考虑马珍珍。
资料室的小蔡准时把报纸送了过来,这是南功要求这么做的。早上八点上班工作,到十点就累了,看看报喝杯茶,也是很好的休息,再工作到十二点,然后步行二十几分钟回家,也算锻炼了身体。南功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觉得这样的安排是科学的,也是合理的,正因为科学合理地安排作息,才使他精力充沛。这么拼搏下来,身体也没问题,能力也很强,取得的成绩也不错。南功先仰躺在大靠椅上舒展一下腰,接着慢慢品几茶,然后拿起报纸。报纸上一行醒目的标题刺痛了他的眼,中增长和东学潮的照片,也让他觉得是那么的丑陋。南功将报纸扔到一边,又忍不住拿起,匆匆浏览一遍,又愤怒地扔到一边。什么东西!明明只种了几株沙棘,就吹捧成了播撒绿色希望,构筑生态平衡的杰出科学家。吹捧中增长倒也罢了,人家的权力在那里放着,吹捧东学潮,就让人莫名其妙。而且东学潮见报上电视的频率,几乎赶得上明星,前不久,还被几家媒体评为年度十大杰出青年科学家。简直是乱套了,谁给你媒体的权力评这些,而且还是十大杰出科学家,这样不经过专家评出来的科学家,难道科学吗?在他的眼里,东学潮不仅不杰出,连科学家都不是,就是一个刚当上副教授的普通人。
南功愤怒地在地上走几圈,让他更加愤怒的是东学潮这种现象:做一点点事情,就大吹大擂,就借助舆论炒作,迅速吹捧为明星,然后再借助虚名,获得更大的科研项目,得到更大的经济利益,骗取更大的名声。看看书本报纸,名人明星名家到处都是,杰出科学家也被乱用成了手纸,享受特殊津贴有突出贡献的专家人才更是数不胜数,但真正做出贡献的人,实际能够应用的科技成果,却寥寥无几。
重新坐到座位上,南功觉得真应该写一篇文章,揭露批判一下这些明星科学家,也鞭抵一下这种明星科学家现象,也制止一下媒体这种不负责任的炒作。科学是需要静下心来踏踏实实做事的,是需要淡泊名利坐得住冷板凳的。炒作宣传,只能使他们自高自大心浮气躁,只能使他急功近利弄虚作假。这种评选炒作的恶果,只能助长投机取巧沽名钓誉,而对那些埋头苦干的科学家,又是一种极大的伤害和打击。像东学潮这样的,别说在全省不杰出,在学院,也不算杰出,但这样吹捧下去,用不了几年,就真的会成为杰出科学家,大教授名学者,名誉和利益都会超过他这样的真教授,连他院长的位子,也得让给他。
南功再次愤怒地站起身,在地上来回走一阵,他决定问问那家报纸。他是省科协的理事,他有权问问他们,评选杰出青年科学家的根据是什么,是谁给了他们这样的权力。
南功理直气壮拨通报社总编室的电话,还没说明,对方便很不客气地问他是哪里。南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报上真实的姓名当然不妥。南功说:“我是省科协的。”
南功开始诉说,声音却越来越激动。对方很快打断他的诉说,说“我们谁都不代表,我们只代表舆论。科学不科学,我们登报让广大人民群众来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也是真正的英雄,我相信他们评出来的要比你们评出来的更科学,更公正。再说了,我们只是宣传一种精神。至于对那个人你认可不认可,那是你的事情。我们媒体并不强迫你认可,也并不说他们就是水平最高的,我们只说他们杰出,杰出并不完全是指科研水平。”
南功一下无法反驳,肚里的愤怒却更加难平。什么东西,都无法无天了,科研水平不行能算杰出科学家?没有成就能算杰出科学家?南功愤怒电。
将一杯水一气喝下,才感觉愤怒平息了一点。南功再坐下,将报纸扔到一边,他知道,对这样的事,他是无能为力的,甚至根本就不该打这个电。
只是感觉满肚子的委屈仍然憋在肚里。前不久,他还去三阴山看了一回。正是深秋收获时节,满山的经济林果实累累,到处都是果实的芳香,到处都是丰收的笑脸,他和白玉婷走到哪个村,哪个村的百姓都像迎接恩人一样迎接他们。这让他不仅自豪,也为他们的研究成果感到无比的骄傲。在试验研究时,他就不仅考虑经济林本身的收益,也考虑了种植习惯运输条件忙存条件等等;而且还不是单一的种林果,对林下经济,也做了充分的研究,哪种经济林下适合种药材,哪种经济林下适合长牧草放牧,他都做了试验规划;而且还考虑了森林病虫害,考虑了林木间的相互影响以及林木对生态环境的影响。综合各种因素,基于持久发展和永续利用,才研究试验出这么一个种植发展模式,如今,这样一个惠及千秋万代的研究成果,却被埋到了大山,而挖几个坑栽几棵沙棘,却像一阵沙尘暴,吹得遮天蔽日无孔不,而且把小草吹成了森林,把沙粒吹成了黄金。
只可惜研究经费太少,经费花完了,研究项目也结束了。向科委申请后继研究,已经是另一回事另一个项目,人家说已经花那么多钱了,再申请,就有点贪得无厌,根本没有可能。那么好的应用成果,就只能局限在那几个村子里。他做梦都想推广开来,推广到整个山区,推广到自然条件差不多的全国各地。但和当地县领导谈,人家同样缺少推广的资金,还说农民都外出打工了,不给钱,根本没人愿意挖坑种树,政府的行政手段,根本不起作用。他也想组织全院的师生去推广宣传,但学院同样没有这笔钱,在几个村子试点研究,就花去了近百万科研经费,再推广,花费要比这更多。这种需要大量资金投的生产项目,没有政府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推广实施。
不推广应用,花那么多精力金钱搞的研究,就什么都不是,也毫无意义。那么好的成果放在那里,想想心里都疼,想想心里也急。
个人的力量太小了,现在是舆论时代,酒香也怕巷子深,谎言也能吹成真理。如果也开个新闻发布会,或者现场观摩会,带领导和记者们下去看看,他相信,人们看后肯定有一个惊喜,肯定觉得有宣传推广的价值,舆论鼓动起来,领导重视起来,事情就好办得多。
但走中增长、东学潮走过的这条路,心里还是觉得别扭,也感到龌龊没脸面。
好风凭借力,他现在的力量也只能达到学校,能借助的也只有学校这股风,如果由学校来出面,学校来主办,力量就更大一些。如果以学校的名义和省里交涉,获得省政府的支持,问题就解决了,一切的问题,都不会是问题。而且以学校的名义来搞,也是给学校争光,也是学校的政绩,学校也不会不愿意。只是他的利益,要受到一些损害。
校党委西书记是学水利的,水利和种树当然有密切联系,西书记也在省政府当过领导,人际关系也很广大。把西书记增列为项目主持人,西书记就会自觉自愿地出力气,自觉自愿地想办法,这样不仅可以利用全校的资源,也可利用西书记的所有人际关系,而且所有和上级领导联系的事,都可以让西书记去做。如果能请一个省委常委下去,媒体的记者就得按规定跟着去,按规定见报见电视。如果再活动一下,想办法让媒体运动起来,效果肯定会超过东学潮的预想。
突然觉得以前也有点傻,只知道埋头苦干,不知道抬头看路。中增长的白沙滩项目,就让常务副省长挂了技术顾问。当年如果让西书记做第一主持人,成果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现在研究项目没钱而搁浅了,才找西书记,真的是不好张口。
南功再想一阵,也只有这条路可走,也只有这条路能走得通。
打通西书记的电话,问有没有时间,他想汇报一下工作。
西书记说:“你来吧,来了正好还有个事。”
南功猜不透是什么事,但有事就好,人和人的关系,就是通过事情建立起来的。南功匆忙赶到,西书记的办公室里,校人事处处长在汇报工作,南功要回避,西书记说:“事情和你有关,外面一个领导的妻子要调到咱们学校,我想就放到你们学院。我的意思是最好放到办公室,搞点办公室的杂事就行,不知你有没有意见。”
是什么样的人,什么学历,年龄多大,以前从事什么工作,南功想问,觉得还是不问的好。问了又有什么用,已经说清了是外面领导的妻子,再问就是不大满意瞎操心。也许西书记也是无可奈何,何况今天有事要求西书记。南功一脸喜悦说:“您的安排我们坚决服从,也感谢领导对我院的重视和关怀。”
西书记说:“你们没意见就好,有什么具体的事,人事处和你谈。”然后对人事处长说:“事情就这么办吧,我和南院长还谈点别的事。”
南功将人事处长送出门,开始汇报三阴山研究项目。南功讲得很详细,特别是经济效益,完全换算成了数字,用巨大的数字来说明问题。西书记很认真地听完,说:“你们的项目我也了解,确实做出了不小的成绩,你是不是要学校帮你做点什么?”
南功点头,说:“真是不好意思,我想把研究成果更广泛地推广开来,让研究项目惠及更多的人民群众,产生更大的经济效益。但做这么大的事,我个人的力量不行,需要学校的大力支持,也需要西书记您亲自出。 做这个的主,然后把这个推广开,做大做强,也不知您有没有时间,愿意不愿意参加。”
西书记一下笑了。西书记用指头点着桌子,一连说了几个可以,然后说:“我主持不主持是次要的事情,你推广成果的想法,确实很好。我们作为大学,一方面是培养人才,另一方面就是科学研究。作为一所应用学科很多的大学,不能切切实实做出点事情,我一直感到很愧疚,也是我心里的一大块心病。前不久********来,对我们的工作不大满意,提出能不能为全省的经济发展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而且让我好好想想,好好组织。我正为这件事犯愁,刚好你也想到了点子上。这件事也让我想到了之前闻名全国的太行经验,人家那么多师生上山普及推广科技知识,产生那么大的效益,确实值得我们学习。今天我们也应该这样,组织全校师生,大张旗鼓地上山下乡,推广科技成果,发展地方经济。所以这是一件大好事,我一定会尽全力支持你,也会全力推广这件事情。”
西书记的话让南功心花怒放,找西书记还是找对了,这一招,要远远超过写无数个项目申请求无数个各路神仙。谋事在人,成事也在人,看来没一分经费已成死棋的三阴山研究项目,又有了重生的希望。南功一脸笑,也不知说什么好。西书记说:“这件事还得好好谋划一下,必要时需要开个会议研究动员一下,不但要搞出实效,也要搞出声势,甚至要成为一种让人学习的经验。这样吧,你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然后详细写一个计划,重点是怎么推广怎么实施,要详细,详细到每一个步骤,再附一个论证报告。最好找一些专家开一个论证会,群策群力搞一个报告,让专家在论证报告上把名字都签上,然后我去找省领导,商量省政府怎么支持。如果省委省政府同意我们的计划,事情就基本搞定了。”
两人都有点兴奋。西书记给南功泡一杯茶,要南功再想想还应该怎么搞。南功想想说:“为了让省领导相信我们,您能不能请省领导到我们的试验点参观一下。领导实地考察了,肯定会认为很有推广的必要,也有可能下大力气来推广,因为我们的研究确实太有实用价值了。”
西书记说:“这个想法也不错,要不这样,我先下去看一下,先去熟悉一下情况,做到心中有数,然后再请领导。看应该让领导看哪些,不能让领导看哪些,然后做一些适当的安补,免得带省领导去了,忙乱仓促,该看的看不到,不该看的看到了,反把事情办坏,也有可能弄出麻烦。”
还是西书记想得周到,不踩好点不设计好就请领导去,确实盲目冒失。南功问什么时候去西书记说:“最近几天会议多,过几天有时间,我通知你。”
南功要告辞时,西书记突然说:“有个问题我问问你,你刚才说在一般的荒山上都可以推广种植,许多地方是缺水的,水的问题怎么解决。”南功说:“许多荒山虽然山大沟深,但雨量不算太少,只是坡大保不住水。我们采取挖鱼鳞坑的办法,让雨水积蓄在鱼鳞坑里,水的问题就基本解决了,成活率也在百分之七八十。”
西书记点头赞同,说:“根据我研究节水的情况,还有更好的办法。鱼鳞坑积蓄水有一定的限度,如果积水多了,一个坑垮塌,就会冲毁下一个坑,形成连锁反应,将山坡冲出一条沟,造成水土流失,破坏山上的植被。最好的办法,还是用埋土缸的办法,就是用泥捏一个直径半米左右的大缸,用火烧一下,烧成红砖的硬度就可以,然后埋到鱼鳞坑里积蓄水,既能积蓄更多的水,又不会垮塌,也能缓慢而长时间地渗透,效果非常的好。”
这种技术南功也在资料上见到过,但制土缸麻烦,成本也不低。现在的农村,基本是老弱病残在留守,别说烧缸埋缸,挖鱼鳞坑也很勉强。再过几年,这些老弱者不在了,种好的树,恐怕也没人管理,结了果实,也没有人来采收。所以在研究种什么树时,就充分考虑了劳动力成本,考虑了采收和运输的情况,也考虑了不采收只绿化。南功现在不想说这些,不想扫西书记的兴致,南功很高兴地说:“到底是水利专家,您的办法确实高明,又多了一个很好的研究成果。”
从西书记房间出来,南功兴奋得想仰天大笑,努力控制,还是兴奋得走过了电梯间,差点撞到走廊尽头的墙上。转过身来击一下掌,他预感到,今天这一招,确实想在了点子上,意义很可能超过研究本身。难怪过去说路线是个纲,纲举目张,路线走对了,关系理顺了,才能一步步走向胜利,才能事半功倍。以后,真的不能再埋头走路,更多的要抬头看路,而且要让领导领着走,那样会走得更快,更省事,更好。
南功决定尽快开个会,把研究项目组的人和研究生都召集起来,给大家鼓鼓劲,也听听大家的意见,看再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现在马上要做的,是按西书记的指示,立即着手搞一个详细的计划和论证报告出来,然后找尽量多的专家签名支持。
这个计划和报告,只能由白玉婷来写。白玉婷不仅文笔好,构思想象能力也强,这当然得益于她喜欢文学写过一阵子小说。最初他还觉得她不务正业,也太小女孩太天真烂漫,甚至觉得她生活在幻想中,而且把幻想当成了生活。后来才认识到写小说的功底大有用处,作用甚至比她的研究更大,不仅论文论著科研申请论证报告都写得特另漂亮,而且行政方面的一些大文章,他也让她来写。办公室秘书,只能写一些小东西。他相信,用她写小说的功力,肯定能写出一个让省领导动心动容的计划和报告。只是再一次要让她受苦了,这次写不仅时间要求紧,内容也很多,写作要求更不同一般,又要她加班加点没日没夜了。受点累就受点累吧,如果省里能扶持,项目能够推广实施,不管怎么样,他一定不再亏待她,能满足她的,都满足她。
打通白玉婷的手机,立即传来白玉婷带了哭音的声音:“我病了。”
南功急忙问怎么了,白玉婷说:“肚子疼。”
不知是什么样的肚子疼,女人来月经,也说肚子疼。南功问她肚子疼得要紧不要紧。白玉婷说:“要紧不要紧,你就不能来看一看吗?”
南功感觉她不是肚子疼,最近情绪又有点反常,对他,又爱得深了一点,急迫了一点。前天晚上,她莫名其妙在一家饭馆喝醉了,打电话要他送她回去,他赶去后,她趴在桌子上,但感觉不是很醉。抱她上车,她就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嘴也贴在了他的嘴上。抱到屋子里,她仍抱着他死死不放,也将他一起拖倒在床上。这才几天,又肚子疼要他过去。这样下去,如何了结,确实让他心烦。
南功感到有点渴。倒一杯水,在地上踱了一阵,仍然不知该怎么发现白玉婷喜欢他应该很早,大概要追溯到她读本科时。有天他给她们上课,突然发现一双眼睛异样地盯着他,他看她时,她立即脸红了将目光躲开。后来稍加注意,感觉每次他上课,她都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他,那份出神和深情,成熟男人不会看不出来。这样的事在以前的教学中好像也发现过,青春年少,有点胡思乱想也属正常,而他作为有家室的成年男人,当然不应该自作多情。他再没过多在意,甚至连她的名字也没留心。
录取硕士研究生面试时,他突然发现了她,而且就是他的研究生。之后的读研,她是喜悦的,也是勤奋的,什么事情都想着去做,也抢着去做。他想不到的事,她也能替他想到,感觉比他的女儿还要贴心温暖。这种温暖让他常常感动,也让他常常有点慌乱联想,但他还是让她做学生助理。大概是研二,有天晚上做实验,她突然气急发喘,仔细看她时,她扑到了他怀里。那天他没一点思想准备,一下既害怕又慌乱,本能地将她推了开来。她哭着跑出去后,他开始后悔,但他无能为力。他的妻子待他很好,人也正直善良。结婚前,他就向她发过誓,要相亲相爱白头偕老,现在还没发达就鬼掉人家,他良心不能安宁。当然,他也不能害玉婷。他比她大十七八岁,现在看起来还行,再过二十年,她仍然风华正茂,而他已经日暮垂老,不说那时她不会再爱他,而他,也没有能力来爱她。不能给她幸福,就不能害她,何况家乡有句老话也让他不敢贸然深:老年不娶少年妻,到老还是人家的妻子。他不能现在冒着人们的指责抛弃发妻另结新欢,到老再被抛弃孤独无助。当然,他也一直认为她爱他是年少无知,是一时心血来潮,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自然会发现他的缺点,自然会把爱转移到年轻人身上,然后和年轻人结婚。让他想不到的是,她竟然一直爱他,到现在仍然爱他,而且是那样一片痴心。那么优秀的小伙子,也打动不了她的心,到现在成了老姑娘仍然爱他,仍然不结婚,也看不上任何一个男人。他还是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