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夫妻絮絮叨叨地说着情话,爱意绵绵,密道中的扶摇却被惊得言语不能。
当今的轩辕帝自继位以来,虽然边境硝烟不断,但总的来说,整个天龙王朝也算得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一个励精图治,勤政爱民的明君圣主,没想到居然也会相信什么天降异象,飞龙入梦的灵异之事。
不过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却是他对倾樱殿林昭仪的爱护眷恋之心,先皇后聂云珍美艳之姿冠绝天下,自她过世后,轩辕帝一直未再立新后,这天下间的人都以为是他与聂云珍夫妻情深,心里再容不下别人所致,却没想到这姿色平平的林殊颜比之先皇后,似乎更得圣宠。
九五之尊,竟然想要与她做对平常夫妻,扶摇一想到这里,就有些难以置信,若是轩辕帝心中早已认定三皇子轩辕狴犴才是那大位唯一的继承人,那赵展鹏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全都打了水漂?
“殊颜,如今叛乱未平,朝中事多,我也不能久留,你在倾樱殿里好生将养着,将来总有你扬眉吐气的一天,”轩辕帝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拉着林昭仪的手,恋恋不舍地告别,言语之间全然都是一个普通男子为心爱妻子的将来,做好了完全准备的样子。
“三郎自己保重,”林昭仪的眼中泛起泪光,满脸凄楚,倒也有几分弱风扶柳的娇柔之态,想来轩辕帝见多内宫之中心计深沉,干练果断的大家闺秀,才会对这将丈夫视作天一般,若是失去依靠便会枯死的菟丝花般的小家碧玉,爱得这样不合常理吧。
林昭仪将轩辕帝送出了倾樱殿,满脸泪水地返回,又有另外一个男子从里间内走了出来,拉着她的衣袖,一边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一边低声安慰着。
躲在密道中的扶摇定睛看去,果然是在那大宅之中想要抓他的青衣人,当今的三皇子殿下——轩辕狴犴。
“犴儿,你父皇刚才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你父皇从始至终都认为你才是这王朝的继承人,收手吧,若是让人发觉了,你我母子都活不成了,”林昭仪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脸惊惧的模样,情不自禁地开始颤抖起来。
“母亲!”轩辕狴犴似乎有些不耐烦,“我已与你说过很多次了,我的父亲是天子,天威难测,如今他爱护母亲,才会这样说,可自从七皇弟在蓟北得胜归来后,他对我的态度比起往日就更加冷淡了,当日为了保护我,不让我掌兵权,如今却设置什么兵马大元帅的位置,我没有军功,这个位置必然是要落到其他人手中的,不管是谁,将来就算我登上了皇位,又能做得多安稳?”
“可你撺掇你大皇兄谋反又是何意?若真让他成功了,那岂不是……”轩辕狴犴说的林昭仪岂能不懂,聂云珍去世多年,仍然能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若是自己,恐怕早已被忘得干干净净了,口头上的保证对于她来说,远远不够。
“母亲放心,轩辕囚牛的母亲不过是歌女出身,身份低微,他又是个有勇无谋的人,这些年来以皇长子身份辅政,固然是笼络了不少党羽,可同样也得罪了不少人,何况能征善战的四皇弟和聪明机警的七皇弟都在阳都,他必然是成不了事的。”
“可就算这场叛乱被平定了,平乱的大功也与你无关,这样岂不是让别人捡了便宜?”林昭仪思来想去,总觉得此事不妥。
“我撺掇轩辕囚牛叛乱,有两个目的,一是想看看父皇如今到底是怎么想的,刚才看来,至少他老人家的初衷尚未改变,再则就是,”说到这里,轩辕狴犴停了下来,舔了舔嘴唇,似乎眼前出现了什么珍馐美味似的,满脸阴毒的模样,与平日里谦谦君子,仁慈之名在外的样子完全不同,“我那出身高贵的七皇弟手里,有一样我无论如何也想得到的东西,只要让我乘乱得到了他,你我母子就再不用过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哪怕将来父皇真的改变主意,我也有能力逆天改命而行!”
“当真?”林昭仪对于自己儿子口中的那个他,能有这么大的威力,有些不敢相信。
“当真!”
“那你拿到了吗?”林昭仪追问。
躲在暗处的扶摇听到这里,知道轩辕狴犴指的,必定是赵展鹏与迦叶教,心里一紧,耳朵几乎要贴到书柜上了,只怕漏掉了一个字,便害了赵展鹏性命。
轩辕狴犴苦笑一声,“还没有到手,不过父皇已命了七皇弟负责阳都的守卫,定阳王府内的守备必定空虚,正是我下手的好时机。”
扶摇听到这里,心中起疑,轩辕狴犴不知他躲在这里,没有必要对自己的母亲说谎,那赵展鹏失踪之事必定是与他无关了,可若不是他做的,又能是谁做的呢?
脑海中灵光一闪,难道是轩辕赑屃在撒谎?想到这里,扶摇再也听不下去了,从密道中潜入,本就是认定了轩辕狴犴绑了赵展鹏,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林昭仪绑了去,用来交换。
如今不但查明了三皇子尚未得手,还得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虽说若是不除掉他,将来对迦叶教的计划必定有所阻碍,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赵展鹏,此事可以以后再慢慢处理。
打定主意,便悄悄从密道中退了出去,出了树林,只见满天繁星,已是深夜了,一路掩藏行踪,直奔定阳王府而去。
王府内,一面目姣好,身穿红衣的女子端着食盒进了赵展鹏的房间,小心翼翼地将盒中的盘碟碗筷一一放在桌上,等一切都归置好了以后,才将眼光投到了帘幔重重的大床之上。
影影绰绰地能见到床上的人影,一动不动地趴卧在柔软的被褥之中,整个儿人几乎都要陷进去般,似乎还没清醒的样子,想到他往日里文质彬彬,斯文有礼的样子,心里一酸。
走上前去,掀开床幔,满身青紫,被施暴后的痕迹刺入眼帘,她几乎就要落下泪来,拉起被子将他暴露在冰冷空气中的身体掩好,开口轻声唤着:“赵公子,赵公子?”
赵展鹏似乎被唤醒,睁开眼睛看着她,却没有回话。
其实他并没有昏睡过去,从这女子进来的时候,他便知道了,不过此时体内真气运行正到了关键的时候,能不能冲破被轩辕赑屃所制的穴道,在此一举,无法分神回话。
那女子见到赵展鹏醒来,脸上泛起一丝欣喜之色,“赵公子,王爷要我来服侍你用些饭菜。”
赵展鹏此时体内真气激荡,正是运行到膻中穴的时候,在这寒冷的天气里,额头竟然冒出一颗颗的汗珠。
那女子不明就里,见他对自己不理不睬,想到他的遭遇,心下恻然,也不去碰他,只轻声劝慰着:“赵公子,我知道你此时心里必定是难受的,可你已经整整一天滴水未进了,这男男欢爱之事,我以前也见得多了,知道这承欢之人是极损元气的,那些姑子院里的小倌儿,又有哪一个是活过不惑之年的,便是铁证,如今你这样不吃不喝的,若是真伤了身子,动了根基,苦的还是自己啊,好歹吃些吧。”
说着便用勺子从桌上的青瓷汤盅中盛了些香米粥出来,又用银质镶玉的筷子挑了些腌瓜小菜,一并装在小碗中,端到床边,似乎怕烫着赵展鹏,放在嘴边细细地吹凉。
“王爷以前不好男色,这偌大的王府,竟找不出一个知道怎么伺候的人来,王爷知道我的出身,便让我来服侍你,细细叮嘱要万事小心,却不知道我与你也曾有一面之缘,他即使不说,我自然也是要尽心尽力的,如今你身子不方便,先吃些稀粥与清淡的小菜,等将养好了,再慢慢进补。”
就在她这一来一回之间,赵展鹏体内的真气也平定下来,周身被封住的九个大穴冲开了八个,最后的膻中却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了。
“灼华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赵展鹏开口询问,这红衣女子正是当初秦淮河上,喜上眉梢的当家花魁——灼华,当初本想利用她暗算轩辕赑屃,虽然没有成功,可她天生丽质,秀外慧中的模样,却给赵展鹏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听到赵展鹏还记得她,灼华显得更是高兴,“七皇子殿下离开秦淮后,便派人将我从那风月之地赎了出来,虽也曾明言并不打算收了我,不过是念在一夜的恩情不愿我再操那皮肉生涯而已,可我若是回家,还不定被贪心的兄嫂怎么谋害,也不愿去听家乡里那些个风言风语的,于是便求了管事的,让我在这定阳王府内做个琴师,只求能安度余生,就于愿足矣了,却没想到能再遇上公子你,更没想到公子还能记得我这卑贱的人。”
赵展鹏见她不停地用手绢擦着有些湿润的眼角,真情实意,不似作假,计上心来,“灼华姑娘天人之姿,在下又怎能忘得了,当初希望姑娘能早日脱离苦海,却没想到如今我自己却被人推入了苦海之中,真是世事难料,倒叫姑娘你见笑了。”
灼华不知赵展鹏曾算计于她,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他与轩辕赑屃之间的纠葛,一心只当他是个性子温柔,心地善良的正经商人,不知怎么的被七皇子看上,便掳了来当做娈童一般欺辱。
“公子何出此言,还是先吃些东西,慢慢把身体将养好了,七皇子殿下身份尊贵,可千万别惹怒了他,等到他兴头一过,灼华再慢慢为公子图谋,将你送出府去。”
灼华自顾自地说着,可赵展鹏哪里还有时间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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