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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蝴蝶……”轩辕赑屃的话一整夜都回绕在赵展鹏的耳边,久久不肯散去,整个阳都的欢腾,直到深夜才渐渐平息下去,而他的心却被那句话搅的一直不能平静下去。
自从再次回到迦叶教之后,往日的回忆一直如同一潭平静的湖水,他没有刻意去遗忘,也没有像过去一样,总是不肯放过他的波澜不休,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存在在那里。
可现在……赵展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对于轩辕赑屃莫名的感情,终于在今天晚上被挑明了,忍不住捂住双眼,将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绝开来。
本来今天晚上过来,是想和轩辕赑屃摊牌的,谁知道竟然又让他掌握了主控权,将话题扯到了什么蝴蝶上面去,自己也是真傻,居然就那样被他抱住,看着窗外的烟火,一言不发地干耗了一晚上,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同样的夜晚,睡不着的人还有轩辕赑屃,他认真的思考着自己在窗前对赵展鹏说的话,如今阳都的情况复杂,自己这样做到底有几分是出于真心,又有几分是出于形势所逼呢?
轩辕赑屃心里突然有些恐惧,赵展鹏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未知之数,他对于自己和周围的人,总是有着了若指掌的控制,这让他安心,可赵展鹏总是超出他的意料之外,永远也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在两人相处的过程中,包括刚才在内,看上去似乎一直是他在掌握着主控权,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对于轩辕赑屃来说,必须要说出内心深处的话才能挽回两人的关系,已经是一种失败了。
不能控制地在脑海中将赵展鹏和那金殿上的大位相互比较起来,若是有一天,一定要在他和大位之中二择其一的话,自己到底会怎么选择呢?
这个想法让轩辕赑屃心中一惊,赶紧抛了开去,太荒谬了,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若是当真如此,至少让自己没有犹豫地向着心中一直的目标而去吧。
晨光在两人的辗转反侧中终于到来了,轩辕赑屃想了一夜,终于还是决定将目前自己所面临的情况老老实实地告诉赵展鹏,进了他的房间,却发现自己从巴蜀带回来的人早已站在房中,似乎正在向他说着些什么。
赵展鹏见他进来,便对正在说话的下属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十几个人便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七皇子殿下,这么早?”
轩辕赑屃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早已日上三竿了,哪里早,“赵展鹏,我有些事想和你商量。”
赵展鹏看着他,微微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七皇子殿下,你若是要和商量如今阳都的形势,我倒是要先问你一个问题。”
“军师请讲,”轩辕赑屃从容地坐了下来。
“轩辕赑屃,你认为,以你乘我不在教中之时的所作所为,我们还有继续合作下去的可能性吗?”
“赵展鹏,如今阳都形势混乱,你莫不是想在这情况不明的局势下另找一个合作伙伴吧?这样做风险未免太大些,不如你还是把具体的条件提出来吧。”
赵展鹏低头仔细想了想,轩辕赑屃说得也对,既然前期做了那么多的投资,就这样放弃未免太可惜了,而且皇帝的那些个儿子里,看来看去,还是他最具有潜质,这是无可争议的。
“那我就直说了吧,阳都如今的情况是你我当初都没有想到的,现在除非你的皇帝父亲能尽快确定那大元帅的人选,否则局势是无法明朗起来的,大年初七,我要上少林寺和中原武林那些败类决一死战,初六启程,今天初一,你还有五天的时间。”
说到这里,赵展鹏稍稍停了停,端起茶杯,微微地抿了一口,“五天之内,只要你有能力让局势明朗化,我就有能力让挡在你面前的人一个一个地全部消失,若是你没有办法做到,那我想,我们的合作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轩辕赑屃从嘴角扯出一抹不可一世的微笑,既然赵展鹏给了他机会,那自己理所当然地要牢牢抓住,“一言为定!请军师做好准备吧。”
当日上午,轩辕赑屃终于走出了他的定阳王府,入宫求见了轩辕帝。
初二,轩辕帝恢复了因为节日而暂停的朝议,当所有人看着费树青一身甲胄,威风凛凛地走进大殿之时,心里都明白了几分。
这朝中大部分的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费树青,包括轩辕赑屃在内,都在仔细地打量着他。
费树青虽然只是个禁卫出身,可长得却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最难得的就是在被众人围观之中,依然能落落大方,进退有度,果然有大将之风。
轩辕赑屃想起昨天他入宫之时的情况,“父皇,对于天下兵马大元帅的位置,您心中可有人选?”
轩辕帝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其实关于兵权集中的想法,他早就考虑过了,所以当李岩提出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不过,虽然这样的改革可以将所有的兵权集中在自己的手中,但前提却是那个天下兵马大元帅对自己拥有足够的衷心,皇子们各个心怀叵测,为了皇位而勾心斗角,大臣们也是一样,全部有党有派,泾渭分明,他们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
他早些年间一直暗地里的在全国各地收养有潜力的孤儿,兵器武功,领兵谋略,都请了最好的师傅去教授,在他们长大后,禁卫军、护卫军、征西军,镇北军,每个部分都安插了一些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费树青则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没有过去,没有任何的势力背景,甚至之前根本就没人知道他的存在,他是完全属于轩辕帝本人的,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影响,除了轩辕帝,他不会偏向任何一方势力。
费树青才是这个世上唯一有资格做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的人,所以轩辕帝才特意将他从禁卫军中调出,破格提升为镇北大司马,带着人马出北关去建立军功,没想到他也真是争气,全新的战法和超人的领导能力,让他节节胜利。
“怎么?皇儿想做这大元帅?”轩辕帝试探。
轩辕赑屃站得笔直,直视着自己君临天下的父亲,“皇儿前些日子虽在蓟北得了一场小胜,但也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孩儿一向不成材,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这大元帅的位置,我是从来没想过的。”
轩辕帝斜靠在柔软的椅背上,似乎很放松的样子,“皇儿你自谦了,那样酣畅淋漓的胜利绝不会是运气好得来的,你今天入宫,难道就只是为了知道朕心中所想?”
“不止!今日孩儿来,一是要为父皇分忧,而是要为自己求个前途!”轩辕赑屃说得直白,轩辕帝眉头一挑,好个七皇子,如此气概倒真有几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
“皇儿有话不妨直说。”
“军权统一对皇家来说是件好事,但对百官甚至是我的兄弟们,却都不是一件好事,真正实行起来必多阳奉阴违,多遇阻碍,可我知道父皇您是乾纲独断的明君圣主,您想要做的事必定是一定会做得成的,所以……”
“所以?”轩辕赑屃把身体往前倾了倾,有些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所以我希望父皇您尽早公布大元帅的人选,也想为自己求个镇北大司马的职位,为父皇您扫平这次改革途中的一切阻碍!”
一阵浑厚的笑声打断了轩辕赑屃的回想,费树青不知道说了什么,让轩辕帝很是高兴的样子,竟然在朝堂之上哈哈大笑起来,群臣看到这君臣二人如此默契的样子,心里更加确定了传言的真实性,今天这意外的朝议,恐怕大元帅之位的争执也要尘埃落定了。
果然,轩辕帝先是对费树青一番夸奖,然后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了人人心中都想知道的主题而去,“费爱卿,你这次剿灭北关一直的心腹大患有功,更是拿回了匈奴胡夏部族大首领郅支的人头。”
将费树青的功劳一一细数之后,轩辕帝稍微停了停,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环顾着站在金殿之上的群臣,“所以,朕决定封你为天下兵马大元帅!”
一锤定音,这样的结果并没有超出所有人的预料范围之外,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默不作声,纷纷在心里打着要怎样将这大元帅架空的主意。
轩辕赑屃看着自己的父亲,不能控制地咽了咽口水,心跳也明显地加速起来,他昨天对轩辕帝所说的话,无异于破釜沉舟,皇帝若是能采纳了固然是好,若是不采纳,那么他失去的将不止是赵展鹏的支持,还有他苦苦筹谋多年的优势。
“另外,”轩辕帝的声音再次在金殿中响起,“定阳王轩辕赑屃,封为镇北大司马!专门负责收回全国兵权一事,特赐尚方宝剑以便宜行事,若遇阻拦,先斩后奏,不必请示!”一言既出,所有的朝臣都用震惊的眼光看着轩辕赑屃。
大局已定,轩辕赑屃这才惊觉自己就连掌心里也满是汗水,越众而出,“谢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