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之役,匈奴十万大军可说是全军覆没,剩下的匈奴人退出蓟北城,被一路追击着逃回了草原,轩辕赑屃居然下令火烧了草原,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寸草不留,这就意味着这个冬天会冻死、饿死匈奴人大批的牛羊马匹,本就已经受了重伤的淳维单于一气之下,撒手归天了,他的弟弟狐鹿姑和儿子头曼为了大单于的位置开始了内战。
此次大战,匈奴元气大伤,相信三年到五年之内,北部边疆都不会再起战端了,轩辕赑屃得出这个结论,心中不禁大喜,下令班师回朝。
八百里加急捷报传回阳都,一时之间,举国欢腾,人人都在期盼着远征的亲人回家,十万大军,死亡和受伤的人数加起来还不到五千,七皇子轩辕赑屃用兵如神的名头传遍了天龙王朝的每一寸土地。
“轩辕赑屃,大军回朝倒是不用着急,”赵展鹏和轩辕赑屃坐在马车里,“不过就算我们走得再慢,阳都没长脚,它不会跑,我们总会到的,到时候你打算怎么解释二皇子殿下的事?”
轩辕赑屃在攻打蓟北时,狐鹿姑曾用被俘的二皇子轩辕睚眦做为人质,要挟他退兵,轩辕赑屃暗自高兴得都要内伤了,现在他不但可以假手他人,光明正大地除掉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还能留下一个为兄报仇的美名,
“有什么好解释的,光天白日的,连那瞎眼的柳展鹏都看得清清楚楚,为了救他我可是足足退兵了80里,是狐鹿姑不守信用,杀了我二皇兄,这能怪我吗?不过呢,我已经为二皇兄报仇了,相信足以安慰我父皇年老丧子的痛苦了。”
对于轩辕赑屃的恶毒言辞,赵展鹏无动于衷,“哼,希望你那皇帝老子也能被你糊弄过去。”
“唉,我的军师啊,”轩辕赑屃递了一杯酒给赵展鹏,“虽然我的父皇以仁慈廉孝治理天下,可是当年他足足有二十多个兄弟呢,你不会以为是他的仁慈廉孝帮他登上皇位的吧?皇家里夺位的把戏,他看得比谁都清楚,我们九个兄弟,至今没有立太子,为了什么?只有最强的人,才能活下来,活下来的人,才能继承王位,这个道理你怎么会不明白呢?”
“七皇子您生于皇家,从小勾心斗角犹如家常便饭,自然看得通透,”赵展鹏笑眯眯地喝下杯中纯净透明的金黄色液体,醇馥幽郁,齿颊留香,引得他肚子里的酒虫蠢蠢欲动,忍不住自己拿起酒壶,又添了一杯,“我赵展鹏小户人家出生,哪里懂得这些权术之说,倒叫殿下你见笑了。”
“军师太谦虚了,这酒好喝吗?”拿起酒壶在鼻端晃了晃,“这可是巴蜀老窖的大曲呢,口感芳香、绵甜、甘爽,颜色清澈透明,香气浓郁,尾净余长……”
“色清如水晶,香纯如幽兰,入口甘美醇,回味久不息,对吗?七皇子殿下,”没等轩辕赑屃说完,赵展鹏就接口继续说了下去,说到花和酒,相信天下间也没有几个人能在他的面前卖弄了。
轩辕赑屃被赵展鹏一顿抢白,也不觉尴尬,讪讪地放下酒壶,“军师好厉害啊,说你是酒中仙人怕是也不过分吧。”
赵展鹏笑了起来,“过头了吧,只不过是以前败家子当得比较尽职尽责而已。”
两人的说笑声传出马车,一直传到柳展鹏和邓多多的耳朵里。
“诶,柳展鹏,你说教主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啊?”邓多多是故意的,柳展鹏看着那豪华舒适的马车,心里百味陈杂,小四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的大笑过了?
邓多多见他默不作声,依然不肯放过他,“你说那个七皇子对我们教主是什么意思啊?诶,柳展鹏,不会和你是一样的吧?”
“如果那七皇子的心思真的和我一样,堂主你觉得是好还是不好呢?”
“你……”邓多多为之气结,臭小子,嘴上倒是不饶人。
“你们两个好了吧,”门焱从轩辕赑屃专门配给迦叶教的马车里钻了出来,“轩辕赑屃怀了什么心思,关你们什么事,这也值得吵个半天?教主是那么容易就让人随意摆布的吗?那么闲,不如进来帮帮我给燕堂主翻个身,我要换药。”
“门焱,你老糊涂了吧,”邓多多把气撒在门焱身上,“像他这种生冷不忌,男女不拒的色狼,怎么能近燕羽的身?”说着翻身下马,钻进了马车,不给柳展鹏任何还嘴辩驳的机会。
轩辕赑屃的马车内,“七皇子殿下,这次平城之役,不知您对我迦叶教的表现是否满意?”
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是行不通的,要账的找上门来了,轩辕赑屃只能点点头,“能和军师的迦叶教结为同盟,轩辕赑屃幸甚。”
“那就好,听说殿下您的封地是在巴蜀一带对吗?”
“是啊,”轩辕赑屃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巴蜀之地,虽然土地肥沃,但蛮夷众多,难以教化,而且气候潮湿炎热,一到夏天就海天云蒸的,受不了,加上路不好走,所以我只去过一次,从此以后就再没去过自己的封地。”
“是吗?想不到殿下这么不喜欢自己的封地呢,”赵展鹏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不过我却很喜欢。”
“哦?那军师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现在我和军师可谓是不分彼此了啊,”一把将赵展鹏拉入怀中,打翻了矮几上的酒壶,金黄色的液体泼洒出去,浸湿了马车里铺得层层叠叠的软垫。
粗糙的大手抚上了赵展鹏吹弹可破的脸颊,“东家有子,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注解1),军师,这说得可是你?”轩辕赑屃的呼吸渐渐地变得粗重起来,怀中的软玉温香,让他有一种不能自持的冲动。
“七皇子殿下谬赞了,”赵展鹏没有反抗,任由他搂着自己,今天自己付出的越多,他日要拿回来的也越多,“既然您让我直说,那我可就说了,我要你的封地!”
“什么?”轩辕赑屃愣了一下,“要来干什么?”
“经此一役,相信殿下你在朝中的地位必定如日中天,一时无两,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迦叶教总坛离中原甚远,调兵遣将相当的不方便,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我怕鞭长不及啊,若是在中原有了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地方,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进退有据,您觉得如何,七皇子殿下?”
轩辕赑屃想了想,“军师好大的口气,巴蜀土地肥沃,雨水充沛,每年稻米能种两季,安岳的柠檬,苍溪的雪梨,眉山的脐橙,都江堰的猕猴桃,龙泉的琵琶、水蜜桃和提子,还有四个人花三年才能织一匹出来的蜀锦,那都是朝廷的贡品。”
赵展鹏越听越开心,“还不止呢,七皇子殿下,蜀西的铁矿,蜀东的盐矿,蜀南的金矿、银矿、玉石矿,还有蜀中的大理石矿,岷江、沱江、阆水(注解2)、长江,四条大江河从境内流过,即使是在大旱之年,也从未因为缺水而闹过灾荒,加上地势西高东低,由西北向东南倾斜,横断山脉,秦岭、大巴山山脉,形成天然的屏障,整个盆地易守难攻,对吗?”
轩辕赑屃不禁为赵展鹏钦佩,在富庶的中原江南之地,所有人都认为巴蜀是蛮夷之地,没想到他却了解地如此清楚,“既然军师如此了解,那应该清楚巴蜀之地对我的重要性,你又何必浪费口舌呢?”
“殿下你莫不是忘了我和你合作的目的?”赵展鹏看着轩辕赑屃,明眸皓齿,让人心动不已,“迦叶教若是不能称霸武林,让人人折服,成为中原的第一大教,将来又怎能做为您的国教,让众人参拜?”
轩辕赑屃没说话,仔细思考着这中间的厉害关系。
赵展鹏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怎么?经过这次大战,殿下还是不放心吗?”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难测啊,我不得不防。”
偏过头,赵展鹏将自己的脸颊贴在轩辕赑屃的掌心中,“不如我再给殿下一些筹码,做为抵押好吗?让您可以放心地将巴蜀借给我用用。”
轩辕赑屃眉头一挑,这赵展鹏,那些迦叶教的人口口声声说他是什么真神转世的王子,但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个妖孽!还是说他们迦叶的神明特别的与众不同?
猛地将两人的距离拉到最近,“赵教主,那可是整个巴蜀啊,”手钻进了赵展鹏衣衫的下摆,在他肌理细腻骨肉匀称的大腿上流连忘返,“你真的觉得这些筹码够吗?”
赵展鹏起身跨坐在轩辕赑屃的身上,双手绕过他的颈后,整个人贴上了他的胸膛,仰起头,对方的嘴唇已经近在眼前了,轩辕赑屃粗重的呼吸骗不了人,抵在自己下腹的东西更是烫的吓人,赵展鹏已非当初的吴下阿蒙,再不会天真地认为那只是一根很粗很硬的棍子而已了。
“值不值,不如七皇子殿下试过以后再说啊?”真真的笑颜如花,千娇百媚。
粗暴的吻让马车内的温度骤然上升,被打翻的酒挥发开来,连空气变得混沌不明,弥漫着一股难以捉摸的暧昧气氛,让人难以保持清醒。
轩辕赑屃用舌头和嘴唇用力地吸允着赵展鹏,还在齿间轻咬,他放松的身体柔软地附合着他,这让轩辕赑屃更是动情,转而进攻赵展鹏的下唇,上下牙齿轻轻地咬噬着,直到它变得又红又肿才停了下来,看着赵展鹏雾霭沉沉的双眼,轩辕赑屃满意的笑了起来。
“赵展鹏,”轩辕赑屃一边轻咬着他的下巴,在上面留下了两粒牙齿的印记,一边说着话,“你和我真的是同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多谢七皇子殿下的夸奖,不过你好像弄错了,我和你可不同,你拥有的太多了,所以可以用换的名义得到心头所好,而我,什么都没有,只能用抢的。”
“军师的意思是,要是我不答应,你就打算强行占领我的封地不成?”
赵展鹏夸张的大笑了起来,“七皇子殿下说笑了,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我赵展鹏一穷二白,怎么敢惹你这个即将一手遮天的王爷呢?”
轩辕赑屃不是傻子,惜命得很,美人在怀固然是人生乐事,,但若抱的是个蛇蝎美人,却有些危险了,“赵教主如此美人,我怎么舍得与你有片刻的分离?还是随我回朝吧,那巴蜀之地,就让你的手下们去办好了。”
“那就多谢七皇子殿下的美意了,”赵展鹏已经得到自己目前想要的东西了,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轩辕赑屃的怀抱,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转身离开了马车。
轩辕赑屃实在太想一口把赵展鹏吞下肚去了,但是的确过于危险,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绝不能和他有更进一步的接触,不然被人刺死在床上,就真的是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注解1:出自宋玉《登徒子好色赋》
注解2:即今天的嘉陵江,长江上游的支流,因流经陕西省凤县东北嘉陵谷而得名,位于四川省东部,发源于秦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