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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真相大白 决心已定

赵小四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晕过去了,在寒蝉山庄时得知爹爹的死讯时,因为过大的痛苦而浑身不能动弹,他那小气得近乎于吝啬的爹爹,出于对他的疼爱,从他记事起就不停得做着各种各样违心的善事,一个从没做过任何坏事的,赵家镇上人人嘴里的大善人,居然就被这些野蛮的人无理地杀掉了。

再也不能看到爹爹因为自己的败家行为而暴跳如雷的脸,再也不能听到他啰啰嗦嗦似乎永远也不会停下来的唠叨,赵小四觉得自己想大叫,想破坏,甚至想要杀掉每一个现在面对着他的人,他们面目狰狞,杀气腾腾,浑身上下都沾满了他至亲的鲜血,没有人无辜,他们都该死。

但是赵小四不能动,尽管他努力地大口吸气,抢夺空气中的氧气,但心脏依然像是要从嘴里跳出来似的,怦怦声震动着他的鼓膜,头像是要从中间裂开似的疼痛。

赵小四看着李傲霜和龙坤的嘴一开一合,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所以他认为自己应该是已经晕过去了,可是眼睛却始终睁得大大的,看着李傲霜拔剑,看着欧阳华把自己救走,看着两人带着他上马一路狂奔,看着他们被人偷袭,这和以前昏倒的情形不同,他清楚身边发生了什么,却不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赵小四从所有人眼皮子底下消失已经整整一个月了,那天在小道上的血腥对峙已经传遍了整个武林,铁掌魔君赵孙权被诛,至死没有说出宝藏的下落,现在唯一有可能知道那笔宝藏所在的魔头之子赵小四却身中剧毒,下落不明。

整个江湖都疯狂了,每个人都在寻找赵小四,龙坤感到懊悔,张小四曾经就在他的掌握中,但现在他失去了机会,李傲霜也感到懊悔,因为她本来有机会可以真正地救出小四,但最懊悔、最痛苦的人,是柳展鹏。

当他被赵小四误会的时候,他不觉得,因为他相信自己可以解释;当赵小四被众人威胁的时候,他不觉得,因为他相信自己可以救出他;当赵小四被李傲霜带走的时候,他不觉得,因为他知道那两人是可以依靠的朋友,真正的正人君子;但当赵小四中毒失踪时,他想起了那天夜里在倚梅园里他对自己说的话,“你关心的只有自己,为了别人的看法而蒙蔽自己的心,你决定了?你凭什么为我做决定?”

正向赵小四所说的,他的自以为是害了小四,也害了自己。

“三姐,”赵小四终于从长久的身体僵硬中恢复过来了,“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昨日,他看着三姐带着大队人马把他劫走,并且轻而易举的摆脱了哪些人的追踪,将他带到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藏了起来,而这些人他大都认识,都是赵家镇上的居民。

原名燕羽的赵求弟认真的看着自己曾今的弟弟,突然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冲着赵小四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属下燕羽,参见教主!”

声音在这个并不大的密室里回荡,赵小四的世界被摧毁了。

迦叶国,一个建立在西域无边沙漠中某处不知名绿洲上的城市,传说他们的真神迦叶因为怜悯他们悲苦困难的生活而开凿了一条暗河,从远处的雪山上引来的水源,让迦叶人得以繁衍子孙后代。

经过历代祖先的开凿和挖掘,让这条暗河延伸出了无数的支流,滋润着这片土地,沙漠渐渐变成了绿洲,人们从绝望的游牧中脱离出来,建设了房屋、神庙、街道、市场以及宫殿,一座海市蜃楼般的城市拔地而起,迦叶的子民世世代代在这片隐秘的绿洲里过着属于自己的平静生活。

所以在迦叶国,人人都信奉迦叶教,真主是至高无上的,其次才是国王,国王死后,他的每一个儿子都要经过一种神秘仪式的考察才能选出一个最接近真神的人来继承王位,但每隔一百年,就会出现一个真神转世的王子,当他降临时,迦叶国就会成为一个政教合一的国家,国王就是教主,教主也是国王。

一百年多年前,一个迦叶的王子不顾真神的预示,杀害了自己的哥哥,抢夺王位,并执意要成为教主,教众本该反抗他以维护真神的旨意,但王子的****使得他们屈服了,于是引来真神的愤怒,一场铺天盖地的大沙暴淹没了整个迦叶,也摧毁了他们赖以为生的地下暗河,从灾难中幸存下来的迦叶人推举了一位新的国王,他带领剩下的人离开了祖先的土地,这片快速消失的绿洲,一路东行迁入了中原。

初到中原的时候由于他们的衣着、语言、长相和生活习性都异于中原人,因而被视为异类,处处遭人迫害歧视,更是有不少虚伪的中原人觊觎他们从沙漠中带出来的奇珍异宝,为求自保,一向与世无争的迦叶人开始学习迦叶圣经中所记载的武功。

但最终,他们还是在斗争中输给了更擅长于阴谋的中原人,迦叶教徒带着宝藏和秘籍消失了,国王在临死前说出了真神的预言,迦叶教徒用虔诚的鲜血弥补了自己的过错,真神已经原谅了他们,100年后,将会有一位真神转世的王子继承王位和教主之位,带领众人重回迦叶的荣耀。

当赵孙权继承王位,并娶了甄小倩后,教中的三堂长老的举行了真神的选择仪式,最终确定赵孙权之子就是预言中真神转世的王子,迦叶教徒得知此事,人人欢欣鼓舞,利用人们的贪婪,与赵孙权合作演了一出寻宝的戏码,将中原武林整整一代的高手尽数除去,为将来圣教主即位振兴迦叶做好了准备。

迦叶教在山谷之中建起了赵家镇,为自己伪造了一个新的身份,等待圣教主的降临,甄小倩更是苦练迦叶圣经,在生产之日将浑身功力尽数传与了腹中胎儿,最后力竭散功而亡,十六年来,赵孙权一直将自己的内力不断输入赵小四的体内,迦叶教神医——门焱,即为赵小四看过病的瞎眼道士,暗地里一直调配着各种奇花异草,为赵小四打通经脉,融合两人功力。

他一直以来的身体虚弱不过是因为过于年弱的身体承受不了甄小倩强大的内力所致,在寒蝉山庄的身体僵硬是因为受到过于巨大的精神刺激而导致身体内两股内力的互相冲撞,走火入魔所致。

当赵小四不知道的历史和被修饰过的生活以真实的形态还原在他面前时,他茫然了。

“姐,我到底是谁啊?”赵小四哭不出来,原来他幸福的生活不过是一场所有人合起来的完美演出,现在戏演完了,大幕落下,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谁,该往哪里去,只留下他一个人独自站在舞台上,入戏太深,疯魔了。

赵小四在密室里住了足足有一个月,期间任由门焱喂自己喝各种各样苦涩的药汁,听着燕羽向他诉说迦叶教的历史,教众所经受过的苦难,自己爹娘的苦心经营和现在的情况,一言不发,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任人摆布。

“教主,圣水堂主邓多多已经带领所有教众秘密潜回总坛,****堂主也已和刘伯处理好了教中产业,回到总坛了,”燕羽明知道赵小四不会回应她,但依然尽职地禀报着,“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圣影堂何时能启程护送教主回去,参拜真神神像,继承大位,请教主示下。”

“……”没有回答,没人知道赵小四究竟在想些什么。

三姐妹中,燕羽和赵小四年龄最近,两人可说是一起长大,虽然明知他的身份,但从心底依然把他当做自己真正的弟弟般看待,自己十六岁那年以出嫁之名离开赵家镇,接任圣影堂堂主,不知情的小四一直追着她的花轿跑出好远好远,正在换牙的他奶声奶气地哭喊着,“三姐、三姐,”这份姐弟之情怎么能说忘就忘。

“小四!你不能再这样了,爹爹大仇未报,迦叶教的教众还需要你的带领,你是预言中真神转世的王子,所有人都在看着你,你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了,”言语中不知不觉又变回了那个疼爱赵小四的姐姐,“醒醒吧,小四,姐姐求你了,”话还没有说完,燕羽的眼泪就流了出来,滴在赵小四的手背上。

赵小四并非没有知觉,这些天大家对他怎么样也看在眼里,只是有太多东西需要理清,太多感情和回忆需要放下,一时间他分不出神来面对身边的事,但姐姐滚烫的眼泪惊醒了他,什么迦叶圣教,什么真神预言,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犹如神话般的存在,根本就不值得相信,他就是他,赵孙权和甄小倩的儿子,他要为父母报仇,这些迦叶教徒既然是他爹爹的部下,那么自己就要对他们负责,神也好,人也罢,爹爹已经不在了,他留下的东西不能让人肆意破坏,自己的身体流淌着父母赐予的鲜血,那么自己就应当继承他们的遗志。

“三姐,别哭,”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导致有些沙哑的声音从赵小四嘴里发出,燕羽惊喜得抬头看着他。

“教主,你……”

“三姐,把这里所有人都召集过来,我有话说。”

“是,教主,”燕羽领命而去,不到一刻钟,圣影堂此次出行的人全部聚集在了门外。

赵小四拒绝了燕羽的搀扶,支撑还很虚弱的身体自己走到门外,原来他们现在身处于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中,“各位,以前的小四不知天高地厚,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看着一张张他或熟悉或陌生,但全部忠心耿耿的脸,赵小四开口说道,“不过经此大劫,赵小四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迦叶圣教的预言之子,赵展鹏,即日我就会启程前往总坛,参拜真神神像,继承大位。”

众人听到赵小四说的话,激动不已,真神转世的王子就要带领我们重回迦叶的荣耀了。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经历了这许多的波折,他再也不是那个天真的赵小四了,“之前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那些所谓的武林正道为了我们迦叶的财宝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我不死,他们就不会断了念想,为了迦叶教的以后,我希望大家能配合我表演一出好戏给所有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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