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佑辕后来又陆续派送了一些东西到桂圆院中,还另送了个唤作春莲的丫头,据说是春玉的同门姐妹。他侍君多年,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更何况现今面对的还是只母老虎。
这一系列安抚行为到了芯妃眼中就变为对小妾的宠爱了,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偷,这女子是貌似是偷来的妾,就更为难对付了。
桂圆身上的伤久久未好,不是照理不当,而是护理得太好了。她本已是山野粗人,以前刀伤剑伤摔伤跌伤无数,没怎么管自个儿就痊愈了。这次安王又是天天送补品,春玉那丫头又常常敷药,没有她养好,倒是把伤口养娇了,迟迟不见好。
因那一次打因这一身伤她在安王府的地位倒是大幅上升,府里的人开始注意到这位新进府的王妃,并纷纷推测她是如今最得宠的妃子。性格粗糙的安王很少为女人费心思,独为她彻夜难眠,一心惦记着她的伤势。
商佑辕已很久没到妃子们的房中过夜了,夜夜独眠。他完全无心房事,他新入门不久的妻子像一根刺插在他的心脏正中,拔了吧就无法再回寨子拿解药,只能等死。不拔吧会一直担心她会随时化成一把利刃置自己于死地。他堂堂安王,一直看着女人的脸色行事,怎么想也觉得不堪。
万全之策。他日夜思索着。如何能让她听话?他问门客:“如果说一个女人,你很怕她,可又不能除掉她,而她又一直有着反叛的心,可你又不想让她反抗,该怎么做呢?”
门客笑说:“世上最难的事是男女之事,最易的也是男女之事。如果您所惧的是男子微臣无招,既然是女子就好办了。让她爱上您。说难也难说易也易,但若事成便可一劳永逸。”
安王有些难以接受,他对女人很挑。要让女魔头化石的心融化必定得做出一些努力,可女魔头完全不是他的款。
他仔细思考着桂圆的条件,在纸上一条条罗列下来。长相——还行吧!甚至可以说特别好了。虽没见她好好打扮过,但看底子绝对不差。身材——也不错。该有的也差不了多少,不该有的也不怎么有。脾气——极差。杀人跟切菜似的,话不投机就动手。才艺——武功不错,其它的不了解。家世——离奇。他至今不能理解她们家怎么可以一家老小都是强盗,说他娶了个强盗婆一定没人信。优点——有那么一点善良与温柔吧!他又想起在山寨时新婚的第一天清晨身上的那方被子,当时感动的心情至今仍记得,那是从所未有的感受,是现在府中这么多女人无法给他的。
想到那天清晨自然会想起那一夜。
其实那一夜的具体感觉已忆不起来了,她的身体的轮廓也渐渐忘了,可突然想起还是会心跳加速。
整体看了看,其实她也不是那么差劲。
他放下纸,鬼使神差地到了她的院中。她正褪了衫卧在床上,春玉出外买东西了,春莲到厨房替她拿饭去了。她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问道:“春莲,今天厨房的动作怎么这么麻利?没多少时候就弄好饭了。”见无人应她又问:“是春玉吗?说句话呀!”
商佑辕只是想来偷偷地看看她的伤,轻手轻脚地进了门,打算看看就走。没料想桂圆这了让伤口通气,只穿着上衣卧在铺上。
商佑辕见到那惨忍的一幕时惊得张大嘴圆睁眼。桂圆也发现了突然出现的他,不禁尖叫,忍痛一把抓过被子盖上,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来看看你的伤。”他解释。
桂圆火冒:“趁我还没起杀心赶紧滚,色情狂。”
商佑辕脚步慌乱,忙退出房,关上门仍不停解释:“我真是来看你的伤的,家有家规,众目睽睽我也不好对你太过宽待了,王府毕竟同山寨不同。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养伤时有这种怪癖。”
“我叫你滚啊!”桂圆抓起一只鞋丢到门上,门上糊的纸破了一块。
商佑辕有些失落,原意是要和缓关系的,现在反倒弄巧成拙了。
桂圆自己躲到被子里,脸羞得通红,痛恨自己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丢脸。春莲拿来了饭,想扶她起来吃,她躲在被子里摇头,死都不愿出来。
春莲问:“刚才我进院时看到王爷了,娘娘不吃饭与王爷有关吗?”
桂圆更无地自容了,唯有不说话。他俩真的是奇特的夫妻,成亲也有些时日了,那次后再未同过房,连偶见对方的身体这种事也会尴尬。这样也好,直到她离开,也不会依依不舍,或许不久之后她甚至会想不起自己是曾成过亲的女人。
“娘娘,有您的信。”春玉回来时手中多了份信件。
桂圆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拿到信后再缩回。
春玉有些担心:“娘娘,您在被子里哪看得见啊?出来再看吧!”
桂圆将信递出。“春莲,你念吧!”春莲比春玉能干,读过书识过字。
春莲奉命展开信读了起来:“桂圆……”
听到这两个字桂圆突然从床上弹起来,夺过信,对两个丫环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看就行了。”
信的纸质她识得,是桂林练字用的纸,山下的镇子里一文钱可以买不少。字迹也是他叔的,小小的,歪歪的,有些娘味儿。
信中绝大部分的字她都不识得,文言文加繁体字,干脆杀了语文六十分(150分制)的她吧!能识出自己的名字,这事她至今仍为自己感动不已。
她想快些知道信上的内容,又不能让府内的人帮忙,以此刻的身体状况要翻墙出去更是痴人说梦。她轻轻摸了摸大腿和屁股,虔诚祈祷着快些痊愈,除了信这件事,她还有一件心事未了。不否认,她是记仇的人。在所有方面都没啥记忆力,除了武功和仇恨,这两件事相辅相成,因有仇才练武,练来的武又可以用以报仇。
芯妃。她可是无时无刻不惦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