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宫中传出消息,磊帝突患急症,全身都不能动弹,意识也有些模糊,看样子就快不行了。宫中太医均诊不出是什么病症,一时无法下药,只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睁睁地看着。磊帝的榻前已经挤满意了人,娘娘、王爷、王妃、公主们都到齐了,人人都似伤心不已,时不时地还有哭声传出,皇后听后却愤怒万分:“哭什么哭,你们这是在诅咒皇上吗?都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再派人去叫你们。”
风清海一回海王府,却意外地看到司马彦正站在府门口,一见他下马车,赶快迎上来笑着说:“王爷好几日都没去我的马车行看看了,正好我今天没什么事,又好久没回来过,所以就想来海王府坐坐,海王爷不会不欢迎吧?”
风清海脸上的意外一闪而过,马上笑着说:“这是哪里的话,难得彦姑娘还记得我海王府,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快到里面坐吧。”风清海说完右手一伸,把司马彦让进了府中。
站在身后的杜勇脸上的肌肉颤了颤,欲言又止,顿了顿身子才无奈地跟在后面也进了府。
“海王爷,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很忙,我还盼着你去给我的马车行出出主意呢。”司马彦接过丫鬟托过来的茶碗,放在茶几上,转头望着风清海轻声说。
“呵,这段时间是忙了些无关紧要的事,不过我今天正打算到你那去看看的,没想到你倒…”风清海喝了一口茶,淡然一笑。
“既是如此,正好我想去街上看看,不如王爷陪我一起去走走怎么样?”司马彦听后高兴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副急切的样子。
风清海却脸上的笑意一僵,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杜勇,杜勇也是一副焦急的神态。司马彦把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故意走到他身边,恳求道:“王爷反正坐在府中也没什么事,就当帮帮我吧,我可是好久都没有这么有闲心啦。”
“这…”风清海一副很为难的神情。
“哎呀,没什么这这这的,就一会儿,好不好?”司马彦边说边拖着风清海的一条胳膊,用力地把他拉到房外。
杜勇马上快步跟在后面,意欲找个司马彦不在的空当,马上向风清海请示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然而,司马彦像是同他作对一般,一会儿把风清海拉到这家店坐坐,一会把他拉到那家店看看,一步也没有离开风清海。让风清海和杜勇两人心中急燥万分,愁得不得了,可是又不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说其实有事马上得回去,更不能说破。
“海王爷,我们去清茗茶楼听书吧,听说新来的那个说书的相当不错。”进进出出N家店后,司马彦完全没有要停下回去的意思,反而拉着风清海往清茗茶楼的方向走去,急得杜勇直跺脚,密密的汗珠渗满了额头。
司马彦面朝着台上的说书人,一副听得入神的模样,眼睛却时不时地溜一下坐在一旁的风清海,只见他过一会儿又用双手按一下椅把手,欲要站起来,但踌躇一下后又放下手,继续心不在焉地坐着。
“王爷,他说得不好吗?”司马彦再次看到风清海的举动后,笑着问道。
“啊?哦,说得还不错。”风清海敷衍地回了一句后,忙看向台上假装很用心地听着。
“王爷若是不喜欢听,那不如去我的马车行坐坐吧,反正看时间也不早了,我给你做几道可口的小菜。”司马彦说完也不等风清海发话,便起身欲走。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王爷也累了,就不打扰彦姑娘了吧。”始终站在一旁的杜勇忙替风清海客气地辞道。
“不打扰不打扰。”司马彦假装没听到“王爷累了”几字,热情地向风清海招呼。
今天司马彦的作为令所有人都为之好奇,因为她把风清海拉来之后,竟然让他到厨房里帮忙烧火,还冠冕堂皇地说是让他体验一把火夫的感觉。反正风清海从出宫之后,司马彦是一步都没有离开他,害得最后杜勇说怕宫里传出什么消息,先回府一趟,独自一人离开了。风清海几次都急得差一点发火,最后却又因为种种原因没发出来。
杜勇去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回来时却被告知王爷正同一个贵人在司马彦的房中谈很重要的事,叫他不要打扰。杜勇半信半疑,却又不敢贸然闯入司马彦的闺房,只得在门外焦急地候着。
房内,风清海端坐椅中,虽内心焦急却面色平和;司马彦立于桌前,右手握笔,看一会儿风清海,又醮墨在桌上的白纸上挥笔一番,周围的地上已经躺满了捏皱的纸团。
吃过饭后,司马彦终于道出了自己一上午缠着风清海的实情,她动情而又万分难舍地告诉风清海,自己已经打听到了侄儿的消息,就在西面的云彩国,她马上就要动身前去寻找,所以为了留个纪念,决定给风清海画一副画像,希望他不要嫌弃拒绝。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风清海哪里还能说不,只得任他拉着来到房中坐好,由她画着。
只是今天司马彦的状态好像不太好,一副画画不到一半就会出现错误,不得不另拿纸重画。就像现在,司马彦画过一笔后,又把笔搁在笔架上,转头对着风清海一阵端详后,又回头眯着眼睛看画,然后失望地摇摇头,抓起画纸一阵揉搓,卷成一团,往地上一扔,又拿起另一张纸铺开,从头再来。
风清海终于受不了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苦着脸对司马彦说:“要不,我先回去,等明天再画?”
“若是没什么事,我明天一早就可能离开,以后说不定就不回来了,王爷不会让我带着遗憾离去吧。”司马彦伤心地对风清海说,眨了几下眼睛,就看到有隐隐的泪珠在里面打转。
风清海难掩内心的一丝心疼,叹了口气,复又坐正身子,继续让她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风清海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看到司马彦了,要不是有正事要忙,他真的想像马车行刚开张那段时间一样,天天待在这里,时时地看着她。只是看到她同风清泽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他内心就会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有时连他自己也觉得不正常,不明白那是为什么。就像今天,眼看着皇上就不行了,两位兄长大概已经开始行动了,自己完全可以毫不客气地回绝她的任何要求,可是不知为什么,潜意识里却很不愿意这样做,很不愿意看到她伤心难过的样子。一看到她不开心,内心就会突然涌出心疼之感,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司马彦抬眼看了看窗外,太阳已经下山,房内也开始渐渐地暗了下来。她又望了一眼心神不宁的风清海,忽然刷刷几笔之后,笑着对他说:“好了,海王爷,你可以起来活动一下筋骨了,我已经画好了。”
“真的吗?”风清海如释重负,也顾不得去看一眼司马彦画得如何,就起身向房门口走去,边走边说,“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也不知道父皇怎么样了,宫中有没有传出什么消息?”
“也该传出消息了。”司马彦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说得风清海一震,还来不及思索,却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王爷,彦姑娘,皇上传你们进宫。”沁儿在外面说道。
风清海听后混身一颤,有些吃惊地看向司马彦,却见她向自己投来一抹怪异的笑:“走吧,海王爷,皇上宣我们进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