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姑娘,本店还没那么早开业,还请姑娘待会儿再来。”司马彦二人刚跨进店门,就见一个身穿对襟衣裤,肩搭一条毛巾似的长白布条貌似小二模样的人迎了上来,对着她们客客气气地说道。
“啊?”司马彦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原来两人走入的是一间饭馆,被人误会是性急赶早来店中吃午饭了。于是马上陪着笑对小二解释说:“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是来找事做的。请问你们这里缺不缺人手?”
“找事做?你?”小二奇怪地对着司马彦一番打量。
“对,就是我,买菜、洗菜、端菜、收拾碗碟这些粗活我都会做,我还会做菜,能做好多你们这没有的菜,而且我还会写字、算帐,不知你们这儿缺不缺采购员、服务员、厨师和帐房先生一类的人?”司马彦把自己脑中能想到的饭馆中常有的几项自己会做的事都说了出来,不知不觉倒把自己说成了个全能型的人了。
“对不起,姑娘,我们这儿不缺人手。”小二摸着后脑勺琢磨了半天,又狐疑地看了司马彦几眼,才很客气地向司马彦说道。
“哦,是这样啊,那打扰你了。”司马彦在听到那句不缺人手后,有些失望地拉着沁儿离开,独留下小二在那不屑地摇着头。
在这店中当了好几年的小二了,先别说店中从来没有姑娘家来这做事,更没见过谁找事做会把自己吹得神乎其神的,会粗活倒没什么,还会做菜,悬的是又还会写字、算帐,切,谁信呀!更好笑的是,最后竟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也不知道脑子有没有问题。
“对不起,我们这做事的都满了,不用再请人了。”
“对不起,我们这只招男人。”
…………
又在附近的几家客栈和饭馆碰了壁后,司马彦有些颓废,跟在沁儿身后无精打采地走着。
“彦姐姐,你刚才同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沁儿转身抱住司马彦的胳膊,把头凑过来很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啦,难不成还能骗人家呀。”司马彦任沁儿拖着一只胳膊,有气无力晃着身子往前行。
“会洗菜、做菜,会铺床、叠被,还能做帐房先生,彦姐姐,你真算得上是我见过最能干的女人了。”沁儿掰指把司马彦刚才在那几家店中所说的主要本领粗略地数了一下,特别崇拜地看着她。
“这算什么本事,到头来还不是找不到一份事做。”司马彦伤心地撅着嘴。
“哎,这是什么地方?”司马彦本已走过了店门口,却被里面传出的声音吸引着退了回来,抬头一看牌匾后,轻声喃道:“清茗茶楼?”
“那是说书先生吗?”司马彦指了指对着稀稀朗朗的茶客绘声绘色说着的灰袍老人,问着同样凑着脑袋往里瞧的沁儿。
“嗯,他正在说书呢。”沁儿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点了点头,小声地回道。
“说书?对呀,我也可以入茶馆说书呀。”司马彦如发现新大陆般两眼放光,仿佛已经寻到了一条很有前途的生财之道。
“这个茶馆算不算大?”司马彦又抬头看了看清茗茶楼宽敞气派的大门和巨大的牌匾,向沁儿问了一声。
“这可是我们滟城最大的茶楼了,很多官家子弟和有钱人都时常来这喝茶、听书。”沁儿嘴里回着,视线却是舍不得移开,仍侧耳倾听着那说书人的说书。
“那怎么好像人气不怎么旺呀?”司马彦只溜了一眼坐在大厅中的听书人,就清楚地数出了目前仅有的十二个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大概是听厌了,很多人这会儿坐在楼上的隔间里吧。”沁儿不以为然地随意答了一句。
“走!”她这一句却是让司马彦看到了自己的希望所在,信心倍增地拉着沁儿就往里面走。
“去哪儿呀?”沁儿原本倚在门框上,冷不丁被她一拉,险些摔倒,还好司马彦的手劲比一般弱女子大,扯了她一下。
“去找他们老板。”司马彦脚不停头不回地回答。
“找掌柜的干什么?难不成…”沁儿疑惑地欲要停下脚步,却又被司马彦用力一扯,只得快走两步,紧跟着她。
“那我们也不认识呀?”沁儿在她身后小声咕哝了一句。
“嘴巴长在身上是干什么用的,问问不就知道了吗?”司马彦回头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小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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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是掌柜的吗?”司马彦拉着沁儿来到楼梯口的柜台前,见有一位五十上下的老人正坐在柜台里面的椅子上看着一个帐房模样的人噼噼啪啪地打着算盘,忙走上前很有礼貌地问了一句。
“是的,请问…姑娘有什么事吗?”那掌柜的起身饶过柜台来到司马彦的身旁,狐疑地看着司马彦。
俗话说:“和气生财”,生意人最重要的是和气待客,这进来的两个人说不定就是客,所以掌柜的说话还是比较客气的。
“哦,我只是很好奇,你这么大一个店,怎么只有十几个人坐在那听书呢?”司马彦这回学乖了,没有直接说自己是来找工作的,而是想先与老板攀谈一阵,套套近乎。
“哦,以前倒是有很多人坐在那听,但可能是听腻了,最近很多喜欢听书的客官都不常来了,要不是雅间有几个客人,这生意都没法做了。”掌柜的虽对她问出如此问题感到疑惑,但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你为什么不让他换换内容呢?照这样下去,茶馆的生意岂不是要越来越萧条?”司马彦有些好奇,这么简单的问题难道他这个生意人会不知道?
“唉,姑娘有所不知呀。我们滟城中会说书的人并不多,而且大部分人都是照着书上说的,偶尔一两个能把我们身边发生的大家感兴趣的大事编成故事说出来,可哪能天天有大事发生呀。也难免那些客官会听腻了。”掌柜的听她如此说,好似找到了知心人般,向她倒起了苦水。
“我倒是认识一个说书的,就是不知道掌柜的敢不敢用?”司马彦见机会来了,忙趁机向掌柜的说道。
“哦,是吗?不知姑娘说的是个什么人?”掌柜的听她这么一说,倒是眉开眼笑的,很感兴趣。
“掌柜的,你看我…怎么样?”司马彦指了指自己,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哈哈!姑娘真会说笑。”掌柜的吃了一惊,但随即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忙笑着摇了摇头。
“我是说真的,就是我。”司马彦见他不信,忙直了直身子拍拍胸膛颇为认真地重复了一句。
“若是姑娘说的是真的,那我还真不敢用。”掌柜的见司马彦完全不像在开玩笑,颇为惊讶,忙一口回绝,“我长这么大岁数了,还不曾听过有哪个姑娘家跑到茶楼来说书的,我可不敢开这个先例,先不说他人有什么想法,搞不好还会把我这几代人辛辛苦苦经营的茶楼给搞砸了的。”
难道一个现代化的女子就真的不能在这古老的风清国找到一份事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