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了这么久,你有没有发现什么怪异之处?”风清海从在椅子上眼神犀利地看着面前所站之人。
“回王爷,属下两人日夜不离地盯着她,除了发现她行事和说话有时与我们这边的人不同之外,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一个个子不高,着一身黑色布衣的男子不敢直视风清海的眼睛,只低着头恭敬地说。
“那她有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风清海仍然不放心地追问。
“她除了同沁儿说说话,一个人发发呆之外,做得最多的就是看王爷借给她的那几本书。哦,这两天她偶尔会让沁儿搀着出来走一走。”布衣男子马上回答。
“那你去吧。”风清海朝他挥了挥手,布衣男子马上就走出了屋子。
“王爷,我瞧着她恐怕不是那边派过来的。”布衣男子一走,站在一旁的杜勇走到风清海身边轻声说。
“这么多天的观察,我也觉得她不像。我分析了好几次,若是受人指使,她使的若肉记万万不是伤自己的腿,这么一来,她不是一个多月什么也干不了吗?那不等于派了个废物来吗?”风清海紧锁眉头,放在茶几上的手成拳状敲击着桌子。
“那现在怎么处理她。”杜勇面无表情地问。
“怎么处理?”风清海双眉锁得更紧,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先让她住着吧,看看以后能不能派上用场。”
风清海做梦也不会想到,就是因为这一次莫名的妇人之仁,日后坏了他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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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姐姐,你的腿真的已经好利索了吗?”沁儿见司马彦不要她搀,独自一人在院中跑着,颇有些不放心。
“真好了,前几天是不敢用力才踮着走的,现在已经没问题了,可以像这条腿一样使劲了,你看。”司马彦停下脚步,伸了伸左腿,又向沁儿踢了踢自己的右腿后,继续精力充沛、精神饱满地跑了起来。
“我觉着姐姐还是悠着点吧,别这儿还没好全那儿又伤着了。”沁儿还是有些替她担心。
“没事儿,腿长在我身上我还能不清楚吗?”司马彦一边跑着一边向沁儿挥了挥手。
自那天王大夫说她的腿已经好了之后,司马彦几乎每天早上都要让沁儿搀着出来走一走,白天要是在屋里呆得无聊了,也会在院里的石墩上坐一坐,这也让她得以了解了这个院落的全貌。
这个院子是一个院中院,坐落在海王府的最西面,坐西朝东呈长方形,南北宽而东西窄。靠最西面向东的一排长长的矮房是下等丫鬟和女佣们的住所,有十几间。门前不太开阔的场地上并排均匀地种了四棵大樟树,这不仅给这个略显简陋、清冷的院落增添了些许绿意,也可以在夏天起到很好的遮挡东晒的作用,以至房内不会太热。司马彦住的那一间在院落的南面第二间,她的房前正好就是一棵樟树,树下有几个不知是哪位姑娘、大妈搬来的石墩,这便成了近几天司马彦观天赏景、休闲散心的唯一好场所。
“哎,沁儿,我们今天出去走走吧,我呆在屋里都快发霉了。”司马彦跑到石墩旁停了下来,一屁股坐了下去,用手擦着额头上的细汗说。
“这个恐怕得跟王爷请示一下,我们这些丫鬟哪能随便出府呀。”原本站在房前的沁儿也忙走到树下坐着,面露难色地向司马彦回道。
“这个简单,你带我去同王爷说说,他那么和气,一定会答应的,走。”司马彦很有把握地拍了拍沁儿的肩,拉着她的手就欲起身往院门口走。
“彦姐姐,你真是个急性子,早饭还没吃呢。”沁儿忙一把揪着司马彦的手,拖住她就要直起的身子。
“嘿嘿!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挺饿的,那我们就吃过饭再去吧。”肚中适时地传出的“咕噜”声,好像也在应和着沁儿的话,弄得司马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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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被人抬着,感觉还不怎么明显,今天亲自用步子量过,才真切地感受到你们王府真是超大呀,都快赶上我们大半个村庄了。”司马彦站在侧门前揉了揉走得有些酸痛腿,十分感慨地说着。
司马彦同沁儿去风清海的书房请示了一番,不出所料,风清海非常豪爽地答应她可以随时地差遣沁儿。她又一路随沁儿穿长廊过曲径地来到了上次被人抬着走过的侧门。休息了一个多月,第一次走这么长的路,司马彦还真觉得腿有些酸酸的不适,人也有些轻微的气喘。但在房里闷了这么久,而且已经走了这么长的路了,她哪里会就此就打道回府。
在门口站着歇了一会儿,司马彦便拉着沁儿沿着她上次走过的路来到了海王府的大门前,又凭着记忆一路走到了那天上演“天降怪人”的滟城繁华街道上。
“哇,今天比那天可热闹多了。”司马彦走在拥挤、喧闹的人流中,脚部的不适和些许的疲劳顿时烟消云散,心情无比地舒畅、激动,同时也感觉到了沁儿牵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大概是沁儿怕两人一旦走散,司马彦这个外来人口会不识回家路。其实她的担心有点多余,从刚才司马彦拉着她径直往这边跑就可以看出她记路的能力相当强。
“那是当然,这条是我们滟城最繁华的街道,每天上午都热闹非凡,除了两边固定的店铺,还有很多在街道两旁摆摊的和穿来穿去走动的商贩,吃的、穿的、玩的应有尽有。听说你那天是下午才来到这街道之上的,那些在地上摆摊的和走动的商贩下午是不做买卖的,少了他们,当然就没有这么热闹了。”沁儿指指这又指指那,十分兴奋地不停为司马彦介绍解释着。她住的王爷府虽然离这只一街之隔,但却也很少有机会出来,就算是出来也总是带着某个任务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回,今天能陪着司马彦毫无约束、自由自在的逛着街,她的心情比司马彦还要好。
“哎,你看那是卖什么的?哇,香囊!”司马彦指了指前面不远处围了很多女人的一个小地摊,拉着沁儿穿过密密的人群挤了过去,还未走近就看到地上摆的是形态各异、琳琅满目的香囊,司马彦的心里又是一阵激动。
司马彦找了个稍微大些的空隙蹲了下去,一眼就看中了一个绣着古代仕女图的紫色石榴形香囊,它只有巴掌大小,非常小巧可爱。她拿起香囊先是翻转着端详了一阵,后又凑在鼻前轻轻一闻,只觉一股股淡淡的桂花香味沁入心脾,让她越发地爱不释手了。
正当她习惯性地要问摊主多少钱时,忽然想到,自己身上并没有带钱出来。最后只得忍痛割爱,恋恋不舍地把香囊放回原处,正欲起身离开,却见身后递过来一个紫蓝色的长方形小袋,接着沁儿的声音响起:“这是王爷临走时叫我带上的,说是你若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尽管买下来。”
司马彦缓缓地接过钱袋,只觉深深的感激盛满了心底,激动的泪水溢满了眼眶,要是此刻风清海就在身旁,她一定会抱着他大叫三声:“好人,大好人,少有的大好人呀!”
只可惜他现在不在,那么她就只能暂时把它存在心底了。目前要做的,就是赶紧买下那个香囊,然后化感激为动力,马上去找一份工作,努力挣钱,尽快报答王爷的恩情和还上欠人家的所有银两。
司马彦买好香囊后,平息想要逛下去的的欲望,果断地拉着沁儿走到了街道的右边。街道两旁有好几家客栈、茶馆和饭馆,大大小小,豪华简陋不尽相同。
“彦姐姐,你怎么把我拉到这旁边来了?这两边都是些馆子、客栈,我们又不吃饭住店,跑这儿来干什么呀?那些好玩好吃的可都在街边儿上呀。”沁儿被她拉着穿过人流来到人群稍显稀疏的街道旁边,感到有些纳闷,不明白司马彦要做什么。
“我司马彦决定,从现在开始,要去寻找工作,做一个完全独立的职业女性。”司马彦连同握着的沁儿的手一起高举了起来,仰头对着天空十分豪迈地大声说道。
沁儿对她说的职业女性这个词感到新奇,对其涵义有些不明白,所以只是像每次听到新词汇那般略觉不解的看着她。而周围行走着的旁人却是诧异地看着她的壮举,原本交谈甚欢的人们和讨价还价的客贩们也都被她教学中练就的大嗓门女高音一震,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
这一下窘得二人忙把头一低,相视一笑,匆匆地避开众人目光,一溜小跑进了身后的店内,暂避风头。
二人匆匆而入,却是并不知道自己进入的是什么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