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浩渺已经来了!’三人对视一眼,心中同声说道,同时也加紧了脚步向前赶去。
“落英,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若随了我自然是做正妻,做一个内堂弟子的正妻想必也不会辱没了你,你若是还不满意,那我就把其他几位红颜知己都赶走。你也无需担心会影响到你的修炼,鄙人不才,却还是可以炼制‘去凡丹’和一些增进修为丹药的,日后你的修为必然是突飞猛进,而且你也可以随时回来这里探亲,到时候你在你的姐妹中也不会失了面子不是?”一个苍老却带着一些尖细的声音响起。
“我不会嫁给你的,死也不会。我也不会找别人来对付你,今天你若坚持,那就带着我的尸体走吧!”邱落英掷地有声地说道。
‘没想到此女是外柔内刚的性子,不过心机还是少了些,虽然这么不软不硬的说不致激怒翁浩渺,也不会让芳梅斋的众女修难看和羞愧,但这招显然对翁浩渺无用,若他真的想出手,只怕她是想死都难。’孟丰臣一边跟着两女急行,一边心中想道。
果然邱落英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略带讥讽的声音响起,“师娘说笑了,有我师兄三人和师傅在此,又怎能让你做傻事呢?您老还是跟我们走吧,也不用收拾什么东西,到了那里缺什么我们自会给您添置。”这说话的应该是翁浩渺的三徒弟之一了。
几句话下来,乍一听似乎翁浩渺极为重视邱落英,处处为她着想,不过咄咄逼人的架势放在这,味道却又变了,变成威逼利诱无不用其极了。
而且翁浩渺言语间虽显得亲热,不过却带着浓浓的高傲和不屑,这种当内堂弟子几十年养出的优越感和蛮横绝非轻易能掩饰,而且其一念之间便说要将之前的几位妻妾赶走,更是让人为他的冷血无情而心寒。
翁浩渺的弟子出头更是说出了其师父不好说的话,也算是一种程度上的红脸白脸,反正一来邱落英就要随翁浩渺下山,即便他们师兄弟几人得罪了她,也绝对不怕她将来吹枕头风或者以师娘的身份报复。
而且他们师徒几人心如明镜,即便是邱落英答应嫁给翁浩渺,其地位也不会高到哪里去,毕竟他们用上了威逼利诱,没有丝毫感情的存在,说不定日后还会监视她或限制其活动范围,至于探亲只怕也是抛出的钓饵,可信度极低。
芳梅斋这边的女修也不傻,知道现在翁浩渺几人所说不过都是空话,兑现不知要到何时,甚至兑不兑现都是两说,虽然翁浩渺称其会炼丹,但到了灵气稀薄、灵草难寻的世俗界,只怕能炼的丹药及其有限,而且他要扩展家族势力也少不了消耗些丹药,到时候邱落英能不能分到丹药、能分到多少都是不能保证的。
要不然嫁给一个能炼丹的修士,对才刚练气期四层的邱落英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落英妹妹,我们姐妹在此又怎会看你孤身作战。”一位年约二十几岁的女修迈步上前揽住邱落英瘦削地肩膀道,竟是理也不理翁浩渺几人。
“柔柔姐说的对,”苏洛美三人也赶到这里,她上前几步坚定地站在邱落英身侧,“喂,你们几个讨厌的家伙,落英姐都说不跟你们走了,你们还不快滚。”
小丫头娇蛮的声音中充满了厌恶,不过显然她并不是第一次这么说,翁浩渺师徒四人似也早就领教过她的俐齿伶牙,此刻也只是眼皮跳了跳,并不理会她。
他们四人中最小的也三十好几了,再怎么蛮横不讲理也不愿降了身份与一个十三四岁的小萝莉争吵,况且也根本没法跟她吵,小丫头本就牙尖嘴利,遇上她愤慨的事更是妙语如珠,多说什么只会遭致更多的抨击。
如今杀上门来是仗势欺人没错,但若他们真的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动手,只怕立时便会引发众怒。
没有多少人正义感过剩是没错,但要说良知,大部分人还是有的,好几十岁的人了打一个孩子,是个人只怕都不会容忍,芳梅斋集体暴走不说,灵药峰其他人相助不说,单只府主也是一位女修,他们便不敢做出这等天怒人怨之事。
是以,这师徒四人此刻便摆出一副‘我们是得道高人,不与你这小丫头计较。’的姿态,只把目光盯向邱落英,别人说什么他们可不理,压力可都在邱落英身上呢,一边是强横不可力敌的敌人,一边是关系要好的姐妹,她怎么可能看着双方越闹越僵呢?
当然这份底气还是邱落英给他们的,先前邱落英说不会找别人帮忙,那便意味着她这几天都没找到愿意为她出头的高阶修士,也不愿意姐妹们为她硬抗凝神中期的修士的怒火,最关键还是这位凝神中期的修士随时会撕开面皮不顾一切。
这样一来,翁浩渺四人有恃无恐也是正常的。
可小丫头却生气了,对她来说对面四人就是癞蛤蟆、牛皮糖,恶心、聒噪、打不过、赶不走,每次她对灵药峰其他弟子无往不利的‘骂人’绝招都不管用了,真不知道这几人是不是不懂‘滚’为何意。
“哼,你们几个再不走的话,我们就要找人将你们打走了,到时候你们被打的抱头鼠窜可别后悔哦。”
之前就说过小丫头对孟丰臣可是非常信任的,在她眼中孟丰臣就是一位可以不断创造奇迹,把不可能变为可能的人。
她可是亲见孟丰臣一个月时间从凡人弟子变为外堂弟子,又一夜间从外堂弟子升为内堂弟子,更是仅仅修炼了两个月修为就可以和修炼了两年的她比肩,而且还多系同修并在大比时屡次化险为夷击败对手,以练气期二层的修为问鼎开光期第一的宝座。
如今六个月时间过去了,在她想来孟丰臣一个月一层的话应该修炼到练气期八九层了,理所当然应该可以击败比他修为‘高一点点’的凝神期修士。
听她这么一说,所有人同时将目光投向与夏晚霞并肩而立的孟丰臣。
不同的是翁浩渺四人先是一愣,随即便是不屑和讥讽地笑,而芳梅斋的众女却先是欣喜,随即除了少数几个修为很低的小丫头外,其他人都皱起了眉。
孟丰臣是穿着内堂弟子的白袍没错,可一来年纪不大,怎么看也只有不到二十五岁,凝神期的修士哪个不是五六十岁,最年轻也得有三四十啊,而且气机感应中,孟丰臣只是一个练气期五层的修士。
他们中的不少人也依稀记得孟丰臣,知道他在半年前的大比中取得过开光期的第一,但也正是如此,才让翁浩渺等人嗤之以鼻和芳梅斋众女心坠冰窟。
“这就是你请来能将我们打的抱头鼠窜的高人?”翁浩渺的小弟子将‘抱头鼠窜’和‘高人’说的非常重,引得他的两位师兄都笑出声来,连翁浩渺也露出一个幅度不大的鄙夷之笑。
“对啊,你们害怕了就赶紧走,而且以后也不许再打落英姐姐的主意。”小丫头正对孟丰臣满怀信心呢,哪里听得出对方的讥讽之意。
翁浩渺几人还未开口,被苏洛美叫做‘柔柔姐’的女修先伸出手拉了拉小丫头的衣角,低声道:“洛美,不要乱说话,看着就好了。”
小丫头不懂事胡说,却不代表其他人也如此,她们对孟丰臣可没有这样的信任,在她们想来指望孟丰臣将翁浩渺武力赶走是不太可能了,不过凭借其内堂弟子的身份,未必不能与之对抗,若让小丫头继续说下去,说不定反倒把孟丰臣的后路堵死了。
“哈哈,就凭他?”翁浩渺的二弟子,一位三四十岁的中年修士嗤鼻道,“不过是一个凭借先辈福荫穿着内堂白袍到处招摇撞骗的废柴罢了,都不用我师父和师兄出手,我只要一根手指都能将他打败,难道他还以为得了个开光期第一自己便是练气期第一了?”
此人一直用第三人称说孟丰臣,而且从始至终都盯着邱落英看,不但要继续给她施压,也是对孟丰臣赤裸裸的无视。
是的,他并不怕孟丰臣,内堂弟子在八极门是地位不低,但开光期五层的内堂弟子却未必,实力为尊的世界有时候没有实力确实无法折服别人,而且本来他就对孟丰臣能成为内堂弟子很不忿。
人一旦有了偏见,便很难扭转心态,是以他看孟丰臣处处不顺眼,连孟丰臣取得开光期第一也是如此,他认为那是孟丰臣家中长辈给了他增长修为或者暂时提高体内灵力的丹药服用,说不定身上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法宝,这样一来才让孟丰臣以练气期二层的修为取得了开光期头名。
芳梅斋众女集体失声了,之前不知道情况的年轻修士也都被告之了孟丰臣的修为,此刻她们都明白了实力的对比,也知道翁浩渺的二弟子虽然说得嚣张,但却是实话,练气期六层对上练气期五层确实毫无悬念。
小丫头则是被‘柔柔姐’拽着,不许再多说什么,此刻也唯有她一人仍对孟丰臣抱着莫大的信心。
见众女不说话,说不得翁浩渺还得再加一把火,能逼迫邱落英就范,让其看不到希望而且有可能会牵连他人的局面,正是他所想要的,他虽然撕破了面皮,此刻已然要不顾一切了,但能不动手抓人就不动手。
“落英,不要再任性了,跟我走吧。跟了我不但保你享尽荣华,而且能修为快速提升,到时候我会天天炼制丹药给你服用,让你修为突飞猛进的。日后你修为大进自可以更好地照顾你的朋友,让他们免于灾祸甚至免于陨落。如此一举数得之事你还在犹豫什么?”
他言语温和,但说到‘免于灾祸和陨落’时却透出淡淡地杀气,其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自明。
邱落英面露痛苦之色,她是外柔内刚,甚至开始时还想要以死相胁,但事实证明梦想的泡沫是美好,但却易破碎,翁浩渺在此她连死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她更是面临两难的抉择,一方面不忍看姐妹们和前来相助的孟丰臣受羞辱,甚至受伤,另一方面更不愿意嫁给翁浩渺,她也不傻,翁浩渺在门派时都没能将他的徒弟培养得修为多高,那离开八极门用丹药提升她的修为更是一句空话了。
她面露伤悲,双眼无神,很快她抬起头,咬了咬牙就要张口同意跟翁浩渺一起走。
不料,一个声音打断了她,“道友身为内堂弟子、凝神期高人竟还来此威逼利诱一个练气期的女修,不觉得太过分了么?而且男女之爱本该追求自主自愿,如此强逼,又与世俗那些为富不仁之人和盗匪的强抢民女有何分别?”
说话的正是孟丰臣,之前他也只是想看一看芳梅斋是否有应对之法,若是有其他方法能将翁浩渺等人驱逐走,那么他不出手不得罪这样要走的凝神期修士最好,如今见事态急转直下,他自然是要出手的,不然岂不是白来一趟?
“你也配与我师父互称道友?就你那可怜的修为?别出来丢人现眼了!”翁浩渺尚未说什么,他的二弟子便接口道,“而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强逼别人了?分明是我师娘自愿嫁给我师父。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侮辱我师父便是侮辱我的父辈、侮辱我的先人,你若再如此我便是出手教训你也绝对不会有人说什么。”
孟丰臣闻言却是不屑一笑,眼前这位黄须中年修士显然对他怨念颇深,这种情况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了,这种人整日怨天尤人不知努力奋进,一旦见别人有所成就便会找出种种借口,说‘此人不过承祖辈余荫罢了。’。
对这样的人他本懒得理会,不过眼前这位倒也明白他一位外堂弟子不能出手攻击内堂师叔,也知道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不过似此一来,孟丰臣倒是欣喜的,“哦?你要教训我?是师侄对师叔的教训?还是年长对年轻的教训?”
一句话就把黄须中年呛得说不出话来。
未等他说什么,孟丰臣继续道:“不若这样,我们划下道来,你愿意与我比斗也可以,不过若你输了的话你们师徒都不得再以任何形式骚扰或者难为邱落英道友,若我输了此事我便不再插手,也保证不请我认识的长辈出手,而无论输赢我们都不得把斗法之事上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