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孟丰臣也看出些门道来,似乎两两相对的开光期弟子都是修为接近、实力相当。不过想想却也释然,这场大比不知是为了向新入门的弟子展示一下门派实力和未来他们会如何,也是为了锻炼一下门下弟子,增加他们的比斗经验,磨练他们的心境。
不然每个练气期一层的弟子上来就被三层的师兄打下台,完全成了陪衬,那么他们参加这个大比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看着有的练气期一层的弟子掐指运决,半天才放出一个法术,而且威力还很弱,甚至被人向旁边一跳就躲开,实在让在座的修士失语、失笑。
不过他们却还都循规蹈矩,鲜有凭借拳脚便利趁着对方施法去动武的,毕竟即便是赢了,也没有可能赢得开光期的前几名,即便赢了这场下一场也会被二层、三层的师兄一式法术打下来。
于是,有时就会出现极为可笑的一幕,两人口中念念有词,十指运转如飞,最后却同时施法失败,面面相觑半响后只得再次同时重新施法。有时还会同时用空灵力,对视一眼后同时认输,被传出道场。
不过入门五年仍是练气期一层的弟子还是比较少,很快便到了二层修士的比斗。不知是何人在组织安排这场大比,无论是谁都不能不让人敬佩其心算和记忆能力,能记住每个淘汰和获胜的人,还要留给每个胜利的修士足够的休息回复灵力时间,并且能一次挑出两三百人,并将其两两分组,还要实力相当。
而且能分神兼顾,每一个小场地之中只要有人认输就会被传出,再重新安排人进入那个场地。而且能如此反复十几万场比斗,这还是比赛前期全部采用淘汰制,而且有很多弟子在胜利后也选择了弃权的情况下。
孟丰臣正暗自感叹着,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到你了。”声音像是从袖中的玉牌中传来,近如耳语,却又似远在天边。
声音落下停顿了几秒后,孟丰臣就感到熟悉地一道气流包裹着他,急速向场地内飞去,速度很快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头飞速从脚下掠过。
值得庆幸的是显然提他的人精于此道,气流将他全身都包裹起来,而非伍赤芍一贯的拦腰一道,不然瞬息百米的速度相信没几个人能受得了迎面的强风。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远超人体所能承受,急起急停之下让孟丰臣落地后就欲呕吐,木系灵力急速在体内运转一圈后,总算止住了。
对面站着的是一个17-8岁的小青年,显然状态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半天才直起腰,面色时红时白,他抬起头看见对面穿着一身白袍的孟丰臣,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躬身道了声师叔好。
孟丰臣淡淡地应了声,心中却有几分苦涩,他的所有其他颜色道袍都被伍赤芍收走了,只剩下几身白袍。也不知是伍赤芍忘记了,还是她故意为之,去找他时压根就没提换衣服的事,而且说了一番话后,孟丰臣自己也忘记了这一茬。
现在他才想起来,不过此时业已为时过晚,想必此刻他已是万众瞩目,即便下几场再换也只能显得欲盖弥彰。
说是万众瞩目一点也不为过,此刻确实有十数万双眼睛盯着他,各个眼中都带着诧异和不解。原本安静的看台也瞬间噪杂起来,即便只有很少人讲话,声音也很低,但几万十几万人的声音汇聚起来,就有些沸反盈天之感了。
“这人怎么是个内堂弟子?是不是负责安排比斗或者接送人的老头搞错了?”
“嘘,噤声,你小子胆子真够大的,这里可只有闵师祖一人在组织。你敢呼他为老头,你不要命啦。而且肯定是错不了的,闵师祖可以通过每个人身上的玉牌感应到我们的修为,所以场上那小子肯定是只有练气期二层的。”
“不可能吧,练气期二层怎么会是内堂弟子?”
“这有什么奇怪,就我所知咱们门内还有一个凝神期的核心弟子呢。”
“那也不对啊,你说的那是罗师叔吧,不对得叫师祖。他老人家不到三十岁就凝神期高层,这份资质当上核心弟子也只是早晚的事。可上面的这个家伙和我们差不多大,应该是入门十年左右了吧。这个年龄才练气期二层凭什么能当内堂弟子?”
“这就不知道了,长老的后人?修炼晚?”
“怎么修炼完,若是长老的后人便不可能修炼晚才这个修为啊,修炼晚也不对啊,二十四五岁再怎么入门晚也得有十年,难不成他二十几岁才入门?”
……
道场顶部,齐落风却是嘴角轻扬,大手一挥,一道无形神识气罩将身周的长老和几个峰主笼罩在内,开口问道:“赤芍,这便是丽婕的哥哥么?三四个月的功夫修炼到二层顶峰,而且还凝聚了神识,这份资质倒也不算差了,毅力更是令人叹服。好好教导日后也是门派栋梁之才啊。对了,他灵根怎样,是单火灵根么?”
显然他也根据包岳明的一声惊呼猜测出不少东西,此时神识向下一探,便可感觉到孟丰臣那二层顶峰的修为,至于到底是何灵根修炼了何系功法,就由于孟丰臣身具神识探不出来了。
说孟丰臣资质不算差也是有原因的,修行越到后期提升越是困难,四个月的功夫孟丽婕已经修炼到练气期四层顶峰,而孟丰臣拥有神识辅助修炼,也才只二层顶峰,其间的差距不是两倍,而是数十倍。
即便是单金系正灵根的罗天宇也在修炼之初三个月内修炼到三层中期,于是齐落风想当然地认为孟丰臣可能是一个伪单灵根。
伍赤芍心中却是很不满,掌门问灵根,显然是有心给孟丰臣安排一个合适的师傅,若是火灵根那么在灵药峰自是无妨,日后学习炼丹也可为门派多炼不少丹药。
若是其他灵根,说不得齐落风就得做主为孟丰臣换个师傅了,虽然灵根不算出色,但能在练气期便凝练出神识也算是毅力过人之辈,算得上门内有数的优秀弟子。
这种事本就无可厚非,作为一个掌门自然是要为门派未来打算,耽误一个优秀弟子的前程是他不能容忍的,即便是伍赤芍有些怨言,他也得去做。
“回掌门师叔。孟丰臣是五行皆全的弱灵根,而且五行灵根无强无弱,没有任何偏倚。他是两个多月前开始修炼的,修炼之前便已经凝练出神识。最关键的是他现在多系同修,如今所有系的功法都修炼到二层顶峰了。”
说罢伍赤芍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想抢我的弟子,没那么容易。无论怎样也得把他留在灵药峰,如今这份资质足以震骇你们了吧。看看谁敢说能比我调教的好,一年之内我灵药峰连出两个惊世之才总得给我留一个吧。’
“你说什么?”齐落风果然面色大变,差点就要从浮石上站起来。
周围的众人也都瞬间神色变得极为复杂,有欣慰、有惊叹、有不信、有嫉妒,高兴。惊叹的莫过于齐落风周围的几个长老,不信和有些小嫉妒的自然是伍赤芍周围的几个师兄弟。
此刻众人都有着满肚子的问题想要问,不过齐落风在座,而且肯定比他们还要急,谁要是敢挡着他先问,肯定会被逮着一顿臭骂。
果然,很快齐落风便冷静下来,多少年了,已经记不清,他已有多少年不曾向今年这般不冷静,连续两次失态,之前听说孟丽婕是天灵根时也是如此。
“此言当真?这个小家伙真的两个多月就把五行功法全都修炼到二层顶峰了?而且还是在修炼之前便凝聚的神识?”虽然明知道伍赤芍肯定不会说假,但他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若不是怕伤到孟丰臣的神识,他恨不得此刻就直接用神识钻进他丹田中看个究竟。
这也怪不得他大惊小怪,先说神识,就将之比作微积分吧,一个人能在练气期凝结神识就好像在中学便熟练地使用微积分,这样的人也可称为小天才,却也并不是太难见到,一个国家十几亿人,这样的人少说也能找出十几几十个。
而没有修炼就凝结出神识,就好像一个没有接触数学的人,就已经能够掌握使用微积分,这样的人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可当经天纬地、旷古绝今之称。
“是的。现在为止除了一份神识修炼之法,我并没有给他什么修行上的指点。都是他自己在摸索。而且我让他管理这一块药田,每日不断地育草也让他修行速度飞快。而且他不止是五行功法,就我所知他风系功法也修行到二层顶峰了。听藏书阁的管师兄说他当时复录走了九系功法。”赤认真地答道。
心中却是笑开了花,‘一次丢出大堆爆炸性消息,就是不一条条说,就是不给你们反应的机会,这下被震撼了吧?’她还没有发现她在有些时候已经向自己的另一个性格芍靠拢了。
齐落风确实心中在波涛翻滚,最后叹息一声道:“好了,赤芍,我不会抢走他的。怎么你那里就屡屡出现这样令人惊骇的小家伙呢?无人指点都能修行的如此之快,真是奇也怪哉。最关键的是多系同修本该是最愚蠢的选择,偏偏他还就做了,还修炼得很好。”
“全系灵根应该是最差的灵根才对,不过五行完全平衡却是闻所未闻,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玄机才让他修行的比天灵根的弟子都快几分,而且同时修也无妨碍?”一位中年女长老半是自语,半是疑问道。
“是福不是祸。”一向沉默寡言的阎天罡长老开口道。
一位脸上一直带着弥勒佛微笑的老者接口道:“是啊,此事是我门之幸,何苦多虑。他们兄妹感情很好,又都是贫苦出身,只要多加指点,多给予恩惠,自然会对门派归心。十几年后也许就是我门大兴之时。”
“柯长老说的对,只要以后多多照顾、指点他们即可,有他们在何愁我八极门不兴!”齐落风眉头舒展,满面喜色地说道,不过随即又是一声长叹,“总是看到这样的惊世之才,实在让我感觉岁月催人老啊,今日回去我等也都要加紧时间修炼了,门内之事交给他们小辈打理就好。”
言罢,又转头看向伍赤芍,道:“下面这个小家伙就交给你照顾了,明松暗紧,万不可出了差错。上次莫道掌门那里并没有获得什么融合人格之法,但你无需担忧,此事我自会记挂在心,早晚会研究出解决办法的。”
伍赤芍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我自会尽力保护他。小的挫折就当是对他的历练了,若是有什么危及他生命的事我肯定会出手相救的。我另一个人格的事尚还无需担忧,我和她现在相处得挺融洽,而且她跟下面的小家伙感情很好,我看她倒是挺适合训教弟子的。”
“如此我就放心了,你们几人都是门派的栋梁,一个都不能出差错。平日里还是要友爱互助,不可生出嫌隙,平日里小赌怡情没有错,但不能因此有什么怨恨或嫉妒之心。”
包岳明、伍赤芍等人纷纷躬身垂首应好。齐落风见此也不再多说,挥手撤去了神识护罩。
见掌门长老等人不再注意他们,熊七海苦笑一声,丢出八角银盘,传音道:“师妹可是瞒我们瞒的好苦啊,有神识还多系都修炼到二层顶峰,怕是开光期之中只有几人可堪其一敌了。”
“熊师兄也不必妄自菲薄,他也才二层顶峰,比之修炼多年的三层顶峰弟子还是差得远,各系功法的体悟肯定也很浅,更是毫无比斗经验。说实话我也是只看好他的毅力,指望着他能创造奇迹。二层修为取得开光期的前几名,想来还是从未有过之事。”伍赤芍笑靥如花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