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不过有了神识释放法术速度可是远超常人,只此一点便问鼎有望,寻常弟子更是绝非其敌手,且其日后成就不可限量。掌门师叔刚才还说我们师兄弟妹需要友爱,不若这次小赌就此作罢,这几样东西都算是我们长辈送给他的见面礼如何?你们说呢?”熊七海咧着大嘴笑着说道。
未等其他几人接口,伍赤芍便开口道:“不必如此,该怎样还是要怎样,哪里有未见结果,便算一个人赢的道理。师兄别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此举一来是为了讨好我,二来也可与那小家伙结个善缘,对否?你大可不必如此,我若赢了这些东西自然是我的,若我输了又怎好无功而受禄。”
“师妹明鉴。”熊七海挠了挠头,问道:“既如此,那我便明说了吧。这小家伙五行俱全,肯定在很多方面都有巨大的优势,尤其是风火土三系功法皆修,若是学习锻器,肯定也能有一番造诣。不知可否……?”
“然也,我等也有此打算,五行皆全的灵根却是正适合制符,有神识更能在制符之路上走的更远。”祁风也接口说道。
包岳明捋了捋爆炸式发型中滑下来的一绺,面带郝色,道:“他能五行俱全还能修炼风系功法,说不定就有兽灵根,尤为重要的是他早早凝聚了神识,这一下就比别的弟子多出十几年时间修炼神识。若是学习御兽,将来成就必不可估量。”
“师妹无需直接拒绝,我等也是看好他的资质,再者也想看看他是否在我们的领域能有所建树。说实话我峰内也有不少天资卓绝的小家伙,也足以继承我的衣钵,但我看资质也和我们当年仿佛,只要肯努力过得十几几十年有我们这份修为也好不为奇。但若无奇遇只怕这辈子也不太可能赶超我。峰内藏书阁中老祖宗留下的许多东西也都日渐荒废,实在让我等内心不安啊。我们寻的不是一个能传承我等衣钵之人,而是一个能将昔日开山祖师爷在时各峰的光彩散发出来的人。相信没有什么比在有生之年看到弟子超越自己更让人感到欣慰的了。”
闻言赤沉默了半响,开始时她还想直接开口拒绝,认为几个师兄只是凑趣,毕竟天才虽然少见但在八极门十几万弟子中还是有几个。
此刻熊七海一说,她也有几分明悟和感慨,‘良师易求,佳徒难寻。’也并非戏言,所有有大本领和耐心的良师多半很有名望,只要肯努力总能拜入门下,但很多资质优秀的弟子却不知其天赋,被埋没于村土山野之间。
说到藏书阁,每个峰都有而且是在祖师爷开山时便已建下,但其中多半书籍都就此埋没,没有人能精研其中,更可以说是一代不如一代。
诚如熊七海所言,门下的弟子资质也与他们当年差不多,达到他们现在的修为很有希望,但要说能在几十年内超越他们却是不太可能。是以所有能创造奇迹、能常人所不能、以及天赋出众的弟子都会被门派看重,大力加以扶持。
“好罢,此事我暂且应下。不过一来还要考虑那小家伙的想法,二来他现在修为还很低,不宜过多接触他物。日后若他修为提升,我自是不会阻拦他去多学些东西的,这样的弟子我也不敢独占,免得误了他最精擅的一门。”赤语气沉重地说道。
熊七海等人纷纷点头称谢,沉寂了半响,熊七海开口道:“师妹不必忧虑,我等皆知此事急不得,几年时间我们还是等得。以这个小家伙的修行速度说不定要不了几年便可修至凝神期,那时再做打算亦无妨。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做师叔师伯的也不能缺了礼数,这些他能用到的东西,权作是见面之礼吧。”
……
“你不必担心,我也只有练气期二层的修为,你尽可放手施为,不必担心。”见对面的小青年面带畏惧、几欲开口认输,孟丰臣暗叹一声,开口说道。
刚才他确实感到多股神识探来,且其每一股都若山倾海啸一般巨庞无匹、势若猛虎厉兽,不过到了他身周后却没有显现恶意,他只将神识收拢护卫自身,便不再理会。
对面的小青年闻言舒了口气,面色一整,躬身一礼,道:“如此,小子得罪了。”
在听到苍老的声音传来‘开始’二字时,瞬间从腰间取出一堆符箓,看也不看便挥洒出去几张。
孟丰臣上次也曾去藏书阁恶补了一番修仙的基本知识,知道对面的小青年用的是纸符,乃是用特殊灵液辅以灵力画在符纸之上制成,在用特殊方法打出后能迅速放出相应法术,不过效果却是略低于直接施术。
他迅速给自己打上‘凌风轻身诀’以备不测,对于没见过的东西还是小心为妙,虽然知道参加比斗的弟子符箓都需是自己亲手所制,想来练气期二层的弟子所能制作的符必然威力不大,但却也不可轻心大意,免得在阴沟里翻了船,大比前面可都是淘汰制,一旦落败便没有翻身的机会。
陆铁云心中郁闷无可言表,本以为第一场比斗会轻松一些,花费几个月准备的符箓更是让他信心满满,可以上场看到对面竟是一个内堂的师叔,骇的他心中一边诅咒斗法道场的师祖,一边已经准备要开口认输。
不曾想对面的小师叔竟看透了他的想法,告知了他的修为,让他多少有了几分信心,开始努力地把准备好的符箓撒出,准备打一场硬仗,但很快他又开始郁闷了。
他是土木双灵根,其中木灵根很弱,于是选择修习功法时便选了土系的《千岩竞秀》,这部二品中等功法说来也不算差,制出的符威力更是比一般弟子强几分。
可一看到对面的孟丰臣竟施展了风系的法术加持自身,他瞬间郁闷到要吐血,众所周知土系功法以攻击防御强著称,尤其土岩功法几乎不畏惧木金水火,攻坚御敌能力皆具,但其攻击速度慢也是其中的一大弊病。
土系对风系,就更像是用石块砸飞着的蚊子了,不过他好歹也修炼了四五年,道心境界还是有一些,很快调整了心态,开始准备用土系功法创造环境,限制孟丰臣的活动范围。
孟丰臣的心态就平和了很多,一边运起《六合步》左右摇晃着,一边静待对面的小青年开始攻击。
他来此并不只是为了取胜,更多的也想看看其他人是如何攻击和防御仙法攻击的,知己知彼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现在多学一点,后面的战斗就多几分把握。是以他并没有迅速施展仙术展开攻击。
见对面的小师叔左右摇晃却没有施法攻击,陆铁云也不以为意,若是孟丰臣率先展开攻击他才奇怪,多少也是个内堂的师叔不是,面对他这个师侄又怎好抢攻,不让几招都不错了。
陆铁云一咬牙,拿出十几张‘千刃向天’符,这是他能制作的最高等级符,一品中等,本打算比至最后才拿出来用的,但此刻孟丰臣给他的压力太大不得不拿出来了。
一来孟丰臣是内堂师叔,即便是练气期二层也不容忽视,二来一看年龄也知道孟丰臣应该比他早入门五年到十年,对于法术的掌握肯定也比他深。
带着这份小心,他迅速打出几道手法,将这十几张‘千刃向天’打向周围,而并不是打向孟丰臣,用石块打苍蝇实非智者所为也。
这些符打的也是有讲究的,每隔一段很短的距离便有一个,把整个小场地边缘仅留出一人侧身可过的小缝隙,他身前也打了两个。
孟丰臣只见对方符纸飘飘而来,他正准备躲闪,却发现都只是飘向离他几米外的场地边缘,他小心地捏了几个法决在手,随时准备应变,同时神识放出小心地查看着这几张符。
很快符纸飞到各自的区域,黄光一闪,符箓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地下,很快地面便开始震动。
一瞬过后,‘嘭嘭嘭嘭’巨响声连成一片,周围瞬间从土中钻出一片片的尖锐石枪林,每一片都有上百根石枪,根根锐利无比,顶端一小片光滑如打磨多年的宝玉,折射着令人心惊胆颤的寒光,更是每根都有两三米高,若是被插实怕是只有当场被穿糖葫芦的下场。
很快他便发现了其中的蹊跷,每片石枪相距很近,而且所有的石枪都是向外突刺的,宛若一朵绽放的鲜花,其中的缝隙只容一人躬身通过,而所有的石林围成一个圈,刚好将他围在其中。
‘千刃向天’这式法术孟丰臣也有看过,却是不曾琢磨和练习,不曾想威力竟如此大,这还仅仅只是一品中等的法术,还是用符箓发出减弱了几分功效的结果,除了发动缓慢前后过程足有两三秒外并无其他缺陷。
如此想着,孟丰臣又多加了几分小心,准备在对面的小青年展开攻击后还以颜色。
其实这也是孟丰臣想岔了,每种法术的威力都不止跟灵力的精纯和法术等级有关,还与每个人对每系功法的理解有关。
他是多系同修,自然对每系功法不深,而陆铁云却是实实在在修炼土系功法五年,五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也让陆铁云对于土系功法有了更深的体悟,才有了现在‘千刃向天’的威猛功效。
实际上,书籍记载中‘千刃向天’的石枪有一尺高便算是成功施法,更是没有顶端的光滑尖头。
施展完这些法术后,陆铁云松了口气,见对面的小师叔没有任何反应,心中已然隐隐有几分高兴,现在基本可以算是他的主场了,限制风系功法修士的活动范围算是对付他们的最好办法。
有着身前几百根石枪的护卫,想必能攻进来的风系法术已然很少,但符箓却是可以毫无滞碍地飞出去。
想到这,陆铁云深吸一口气,拿出几张符纸打出几道手势,对着孟丰臣丢去,符纸刚飞过几米,便分成两股,一股迅速化成几团灰黄,另几张则向上飞去。
孟丰臣不敢怠慢,右手举到胸前,一道绿色光华闪现于手掌间,掌心向外从左向右徐徐抹去,耀眼的绿色光芒展现,若流萤飞瀑般,点点道道的绿光出现在他抹过的地方,缓缓向下流去。
看似缓慢地流动,却只在一眨眼间便化作一道绿墙,又瞬间在绿墙表面生出许多细嫩的幼芽,眨眼间便长成足有数米高几米厚的木墙,根部深深地扎在土里,扑面而来的除了清新的草木气息,更有一种墩严厚实和屹立万年的不屈之感。
……
他们头顶,伍赤芍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们身上,他们脸上并没有什么惊叹,不过却洋溢着欣慰和满意。
赤传音道:“祁风师兄,你峰的这个弟子不错啊,第一次参加大比便能有如此心计,土系功法也略有领悟,日后好好琢磨未尝不可是一块良才美玉。”
“伍师妹过奖了,这小子天资只能算不差,不过却是肯下功夫,而且悟性不错,有股机灵劲。比之那个小家伙还是差得远了,看看这施展的木系法术,怕是你我在控制灵力数量的情况下也施展不出来吧。这份灵力精纯程度,我几乎都要认为他不是弱灵根而是天灵根,甚至更优秀的灵根了。”祁风抚须摇头笑着答道。
顿了顿,带着几分小心地问道:“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家伙的灵根是不是测错了,有没有可能是五行皆全的天灵根?”
“怎么可能,灵根之中有一个天灵根便已是侥天之幸,五行皆是天灵根的人怕是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他的灵根我可是很用心测了的,应该不会测错。”赤说到最后声音弱了很多,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孟丰臣会只有弱灵根还修行的如此快,而且灵力精纯程度比他们还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