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历经血战的阴山紫雀军,拨出八千人马,由腿伤初愈的许褚领兵出征,花木兰、赵云、杨延昭、岳飞、宗布、明玉随军前往,罗庆率领不到四千余部守卫关塞。至于无梦子,他本该保护沈钰留守阴山,但此时想必正在前往怒龙军领域的官道上狂奔,因为从花木兰处恢复女装的沈钰再次成功地钻上了明玉乘坐的马车,让曾任大明风影统领的臭道士不得不疲于奔命。
车夫已换成平凡军卒,造父长逝无法回返。车厢内乘客有三:明玉、沈钰,还有宗布。宗布也不擅长骑马,但他纵步如风,不逊无梦子,为保留体力迎接决战,才搭乘马车。
宗布注视着昏昏欲睡的沈钰,心底暗暗佩服。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无端卷入血雨腥风之中,面对生离死别,目睹新朋故友的阵亡消逝,她在惊恐哀伤之中不失侠女本性,执意要追随大军攻敌复仇。蓦然间,婀娜倩影映入宗布脑海,初见场景仿佛近在昨日,这两个丫头性格是多么相近啊,怪不得让宗布倍感熟悉。
恍然走神间,宗布耳中传来明玉声音:“宗大哥,你闯入敌营时,没有看到什么谋士模样的人,这个人很可能是个老头儿,应该姓范……”
“公子,您说的莫非是项羽生前谋士范增,此人不在怒龙军,而是在天机院,我侠义门曾经吃过他一点小亏!”
“你居然知道范增和项羽的关系?”明玉心惊不已,他读遍史书,从未听说过宗布名字。古族历史与华族历史应该是不同时空的相互映射,没有多少出入,宗布若是华族名人,古族史记上不可能忽略。
宗布则报以微笑:“神州人物,我大都知晓,只是公子为什么会怀疑范增投身怒龙军?”
明玉略微定神,缓缓说出缠绕心中的困惑:“不瞒宗大哥说,张巡等各位将军殉职,实在是因小弟策划有误,其他各位兄弟不忍深责小弟,才无人揭破此点。张巡将军善于守城,预先留下反击后路。我故意显示我军有守城能力,是为令怒龙军不防我军出击。当日,张将军等沿暗路偷袭敌营,意图造成混乱,以纵火刺杀激怒商纣与项羽,但以他二人神威,一次夜袭定然难以奏效。所以,我另外安排骑兵主力随即乘乱接应,同时另遣奇兵,以缴获盔甲伪装怒龙兵,趁夜色混战,潜入敌营。待到我军退去,敌人定然料想不到,另有一队伪装他们同袍的勇士,仍在身边扰乱。这样,怒龙军势必敌我不分、自相残杀。此刻,我军再全面出击,商纣、项羽纵然力敌千军,也无法集结部下抵挡我军,唯有一逃了之。可是,没想到……”
“没想到他们早有准备,反设埋伏围剿夜袭军。”宗布根据了解到的情报,对那夜局势娓娓道来,“此外,他们故意自焚军营,引你的后援出城援救,以养精蓄锐的项羽铁骑、帝辛象队迎战。不仅如此,擅长野战的部队只是诱饵,他们不知何时秘密挖掘地道到关塞铁门外,却不触城脚,等到铁门大开,主力外出,便以强悍无比的西楚子弟兵反夜袭,也给你来个乱中取胜。当贵军与子弟兵苦苦纠缠时,怒龙铁骑追杀后撤骑兵,乘机夺取关塞,贵军骤遭强袭,又被霸王主力入关,自然无法组织有效反抗。说实话,也幸亏你发现不妥,预留赵将军、杨将军、岳将军、无梦子及怒龙甲特遣队在城内,再加上拖雷、金兀术两将军以死断后,我和罗将军及时赶到,这才反败为胜。所以,你无过反有功,各位将军不会怪你,只是许仲康性情中人,骤失好友,难免悲愤,迁怒于你。相信过几日,他便自知不对,定会来向你道歉。”
明玉闻言不由暗然神伤:“许将军责怪我是应该的,只是我不明白,究竟是谁看破了我的计策?又以缜密战术让我军损兵折将?!”
“明玉公子,虽然你足智多谋,却想必没上过战场吧?”
明玉闻言不由神色羞惭,沈钰见状,倍感惊奇:“四哥,你真没上过战场啊!没打过仗,还能指挥到这等地步,你真了不起!”
“五妹,你别笑话我了!不瞒两位说,我来自另一时空的乾坤古国,在那个世界,经过几次世界性大战,大国之间早已很久没有战事……”
“制衡无战,也不失为盛世,至少百姓可以暂时免受战火之苦!”宗布感慨说,“你来自和平时代,缺乏战场经验,而帝辛和项羽则在此方面比你优越。据我所知,帝辛麾下有一幽幻界当地名将,名叫习德风,此人秘密组织了一支斥候队,擅长攀岩开桥、侦察敌情。每遇大战,他们必先行出动,潜入敌后,让帝辛可最大程度掌握对手情报。那些西楚悍卒,也很了不得,千年游荡尘世,让他们深谙各种战法。根据俘虏招供,西楚兵早已准备挖掘地道,每当怒龙军冲锋,他们就借锣鼓号角之音为掩护,迅速动手,寻机夺关,是他们预谋已久的事情。优秀的情报搜集者、擅长战法的良将精兵、帝辛的精心布局,要破你计划并不困难。百战悍将胜谋士,非你智略不够,而是他们对战争更为老道而已!”
“对啊,四哥,你再打几次胜仗,就比他们更厉害了!”前几日还骂明玉是胆小鬼、懦夫的沈大小姐,现在却大拍马屁。
明玉则报以苦笑:“我比他们打仗厉害又如何?我宁愿寻求永息战乱的大智慧,让百姓得以安享天伦之乐,不再成为国事兴衰的牺牲品。可惜,世事难如人愿,只要奸佞不绝,何处能免争斗?”
念及此处,明玉纵声吟诵起旧作《评战》:
“百世基业立焦土,一将功成万骨枯。
长平坑内埋俘虏,扬州城中屠无辜。
鄱阳湖底沉汉舰,乌林岸边焚北卒。
橄榄圣殿何时筑?青锋斩尽奸恶徒!”
军中将士闻听长吟,心有所触,伤感之余豪气顿生,许褚也微微颔首,对明玉竟骤添三分敬意。
阴山紫雀军势如破竹,节节取胜,沿途要塞城镇守军,非降即走,更不见任何名将阻道。明玉本来心疑有诈,但友军传来通报,解开了众人心底谜团。
苍鹿原军突然反击,进犯怒龙领地。怒龙将朱温、石敬塘急率三万大军,联合圣魔堡魔风、魔钢、魔电、魔洪、魔震五军,共计八万人,于落雁坡迎战。李靖精心策划良谋,先是奋力攻打,却在战事最激烈时悄然离去。联军紧急追击,抓住几名军士,得知西方神华国屯重兵于边境,似乎有意侵入,令紫雀军不得不匆忙回返,己方斥候也很快证实此消息。
五魔将大喜,不顾友军劝阻,执意追击。怒龙军不敢紧随,缓缓在后接应。结果,五魔将中伏,魔钢、魔电被神秘人以七彩黑光击毙,魔洪被蒙恬“铁毫枪”所杀,魔震被李牧“破狼箭”射死,唯有魔风诈死逃遁。
魔风逃至接应处,却见怒龙军已然溃败。经败兵陈诉,魔军遇难时,埋伏后路多日的紫雀军同时杀出。朱温被一奇女子青锋夺命,石敬塘在黄面将双锏砸碎。魔风不敢再停留,径自逃回圣魔堡。联军主力尽数丧失此役,又有谁能顾及阴山来敌呢?
大喜之余,宗布及时提醒诸将:“怒龙军的主力是五战神,如今五雄皆在,敌人等于筋骨未损,战神殿自有恶斗相待。”
宗布果然所言非虚,当阴山军与主力会合,就见军中将士个个面带悲戚。细问之下,竟然是名将李牧和祖逖,被一员守城战神射杀,尸骨消逝,如烟随风。
战神殿是怒龙军发迹之地,此处本是幽幻界北部义军天道军据点——飞龙寨。此寨三面被悬崖峭壁所围,北侧有唯一山路通往外界,山口设下城关,抵御外敌。圣魔堡诱杀各路义军首领后,被召入幽幻界的五战神彼此相遇后,选中此要地,更名战神殿,收编天道军为怒龙军,将这里作为最后大本营。镇守山路要道的战神,就是项羽曾说过的护军上将,他手持射天弓,能发碎日箭,李牧、祖逖二将军就是在此箭攻击下粉身碎骨。
走入主帐,除了旧日相识,有三张生面孔。其中一人神采飞扬、儒雅飘逸,正是当年横扫突厥的大唐功臣李靖李药师;一人英武彪悍、坚毅傲然,显然是历经沧桑、久经沙场的宿将,他就是曾改良毛笔的大秦抗匈名将蒙恬;还有一人相貌寻常、笑意盈然,看似与常人无异,唯有那眉宇间的充斥英气,显现出主人的脱俗不凡,想必就是宗布口中的门主。
第三人正与紫雀将帅商议战事,见赵云等人入内拜见双帅,便直起身,细细打量众人。乍见明玉,此人笑意更浓,拱手向阴山众将行礼,自我介绍:“在下惊尘,忝居侠义门门主之位,受李世民总帅所邀,特来相助!对了,宗布,你来得迟了些,那人肆虐无礼,已杀紫雀军两位名将。你与那人恩怨极深,也该了结了!”
“是,谨遵门主命!”宗布说完,转身出帐,飞疾前奔,转瞬出阵来到关口。城上四员虎将傲视群雄,除了受德、项羽、吕布,便是那杀害李牧和祖逖的凶手。
宗布不许其他将士跟随,径直跃至墙前,怒龙军见一人手中没有任何兵刃,突现脚下,都倍感惊异,不敢轻举妄动。受德与项羽看清来者,不由暗暗叫苦,看来战神殿恐怕凶多吉少。
宗布眼中并无他人,唯独瞪向持弓大将,瞠目怒吼:“后羿,你还要造下多少杀孽,才肯罢手?!”
那大将冷漠神情中隐隐透出几分孤傲,不屑目光俯瞰宗布,冷冷问:“你是谁?凭什么教训本将?”
“在下侠义门宗布,我要为被你杀害的亡魂们讨一个公道!”
后羿浓眉凝蹙,话语间愤恨之情溢于言表:“公道?世间哪来的公道?我后羿射九日、除怪兽、平定天下,功彪千秋,可最后我得到什么?妻子远离我、贱民抱怨我、宠臣杀害我,那时又有谁为我说一句公道话?谁又对我公道过?!”
激愤控诉换来宗布冷笑:“好一个射九日、除怪兽,那真的是你做的吗?后羿!”
孔武有力的面孔稍稍抽搐,射天弓也微微颤抖,后羿忽觉城下陌生人一双明眸,仿佛射出比碎日箭更加恐怖威凛的目光,直钻人心、触之冰寒。
受德、吕布、项羽六目交换,不明白宗布所言究竟有何涵意?后羿射日除妖,立功辉煌,但却被妻子嫦娥背叛,又让逆徒以桃木棒暗杀,世人皆知。难道这段掌故另有隐情?
后羿忽然咬牙暴睛,猛地抽出碎日箭,搭弓便射,破风碎金之势,立扑宗布。后阵无梦子、蒙恬等将见状便要上前相救,却被惊尘示意制止,似乎侠义门门主对部下深具信心。
片刻犹豫的紫雀诸将,却见眼前情景已是尘埃落定,碎日箭未能吞噬宗布,反而自身裂为屑片,纷纷落地。两军见状犹自惊愕,宗布已空手作出拉弓姿态,碧光闪烁,赫然间长弓突现,更凭空射出一支晶莹剔透的能量箭。
四战神见势不妙,慌忙飞身四跃,其余军士措手不及,也只能矮蹲抱首。只听“喀喇喇”乱响阵阵,诸人惊讶望去,只见被玉箭入墙三分的牙楼,赫然间竟被冻结在寒冰之中。
“我这张弓名曰‘定天’,为天帝所赐,可融入元神之中,随意取放。箭矢名曰‘冰魄’,当年九位赤乌太子伪装太阳祸害人间,唯有此箭可以克制。所谓射天弓、碎日箭不过是凡间兵器,岂能与天庭法宝相比,名号虽响,却不能射日救世!”
“你,你究竟是谁?”后羿颤抖发问,心中却隐约猜到几分。
“我神名宗布,掌管众鬼,本名是一个‘羿’字。”宗布从容笑答,“当年射日的是我,铲除怪兽的是我,但嫦娥并非我妻,我也不是被亲信逆徒以桃木棒打死。只不过我生来讨厌桃树的气味,所以才会有此传闻!”
“你不是射日宗布神,那你是谁?”项羽因为受骗而发须怒张。
后羿冷汗涔涔、张口结舌,却不知如何回答,反倒是商王受德叹了口气说:“我明白了,他是夏朝有穷氏后羿,曾驱逐夏王太康与相,夺取夏朝王位。后来他众叛亲离,被亲信寒促所杀。没错,我记得嫦娥就是他的妻子。”
项羽、吕布顿有憎恶之色,他们武艺盖世、傲气冲天,对冒他人之功欺世盗名者素来反感。如今,此等鼠辈与他们同列“怒龙五战神”,这更让两位名将愤怒恶心。
后羿面对冰冷目光心内发虚,忽然大喝道:“究竟谁是射日神羿,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狗急跳墙的呼喝声中,后羿竟从墙上一跃而下,手中射天弓凝聚十成功力,再发碎日箭。宗布神冷笑跃起,不再以功力震碎宝箭,而是反身便走,起脚处顿然轰声震地、尘土飞扬。
眼见对手示弱逃遁,被揭穿真面目的后羿怎肯放过,他落地后瞄准欲射,却感觉目标虚影缥缈、飘忽不定。恼羞成怒中,后羿鬼使神差地向前追杀,却猛然听到前辈大呵:“此时不报李牧、祖逖两位将军的大仇,更待何时?”
随着蒙恬那形如长杆巨笔的铁毫枪高高举起,万名紫雀箭手现身阵前,万弓齐射,墨黑箭矢划破长空,流星雨般坠落。后羿惊觉已进入敌人射程,哪里还来得及逃避,就连濒死惨叫也被黑雨吞没。
蒙恬当年为抗击匈奴,专门研究如何训练神射手,曾以“魔雨箭阵”杀得匈奴不敢南下侵略,紫雀箭队正是当年长城大秦守军射手的翻版。后羿纵以霸道箭术纵横猖獗,此刻却难逃万箭穿心、魂魄消亡的命运,擅射者死于箭,对此人可算是莫大的讽刺。
连诛两将的后羿,居然如此轻而易举地被紫雀军除掉,城上其他三战神触目惊心、倍感惊异。他们急忙命人将此事报告怒龙总帅,又督促将士准备迎接攻城战。
奇怪的是,紫雀军消灭后羿,随即鸣金,仿佛根本无心攻城。城墙上傻傻呆立三战神,百思不得其解,幸亏怒龙军总帅恰好派人来请他们回去议事,才结束了三将不知所措的窘状。
后羿的惨死,似乎对其总帅来说根本无关轻重,这位从头到脚都被墨黑盔甲覆盖,丝毫不露本来面目的第一战神,面甲中传出他嘿然嗤笑:“哼哼哼,是羿来了,你们放心好了,宗布神只是给我们个下马威而已。后羿在我们五战神中是最弱一人,死不足惜,但军心已乱,只怕战神殿是守不住了!”
“总帅,您是说我们要逃?”吕布猛然心悸,急忙探问。
总帅叹了口气说:“不是我要逃,是主上的意思。如今,神华国重兵徘徊北荒边境,无论我军与紫雀军胜负如何,都会给神华国可乘之机,此地已不可留。所以,主上传命,让我们暂且投奔圣魔堡,保留实力,等待时机,以待东山再起。本来凭我们四人实力,一起杀出重围轻而易举,但是现在既然宗布神来了,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诸位当作好牺牲准备!”
“生且不怕,死有何惧,但我不甘心向这些小麻雀认输!”项羽怒吼着,“要走你们走,我留下来与他们同归于尽!”
“好兄弟,大哥陪你!”被后人斥为商纣的受德,明知不敌上古神羿,危急存亡之际也不肯苟且偷生。
吕布剑眉龙扬,虽然一言不发,但炽旺战意顿兴罡风,摇曳灯火旗幡,其心不言自明。他身后的高顺将军神情镇定,忠笃神色充斥双目,不离主公吕奉先,毫无半点犹豫退却之意。
怒龙总帅身边另有两位法师,左边摇扇者高瘦不失挺拔,右首持拂者矮胖亦算庄正。他们见三战神死志已决,彼此眼神相交,瘦法师俯身行礼说:“三将军英雄盖世、视死如归,在下佩服。总帅,所谓哀兵必胜,我怒龙军就算要撤离北荒,也不能让紫雀军白白占了便宜。我军一撤,神华军必然来抢夺此地,我们何不与紫雀军决一死战,虽败犹荣,也让小麻雀在与神华国的交锋中死得快点!”
“没错,总帅,属下也是此意。”矮法师立即随声附和,“我军当于今夜集结全力,冲击敌阵,既然主上已有明旨,不让我军再据北荒,那对我等来说也就毫无顾忌。可是,军中士卒大部分都是北荒人,必不肯随军退去,他们是军人,就让他们尽到战士的职责。我军军魂在将不在兵,只要诸位将军在,则怒龙不亡。众位不肯临阵脱逃,却也不能轻言生死,今夜不妨杀个痛快,再全身而退。来日我们从神华国手中收复北荒,还要仰仗诸位呐!”
两人一唱一和,马屁拍得喷香,三将也不由为之所动。那怒龙总帅顺水推舟,大笑下令:“好,既然三将军众志成城,二位谋士成竹在胸,我们今夜就出城迎战小麻雀!我倒要看看这些后世晚辈,究竟有多少斤两?”
“总帅,羿是上古箭神,相当棘手啊!”受德想起阴山大败时的情景,不由忧心忡忡。
“受德尽管放心,宗布神不是我的对手,何况我能感受到,小麻雀中最厉害的敌人还算不上他,但即使他二人合力也挡不住我的绝世神功!哼,圣魔堡绝帝不敢与我交锋,主上法力无边亦要敬我三分,试问天下,谁能作我敌手?!”
怒龙帅酬躇满志、目空四座,仿佛他才是名副其实的无敌战神,蓬勃豪气充斥殿堂,令诸英杰斗志昂扬。今晚,将是怒龙告别北荒的长吟,将是四战神大展拳脚的舞台,他们会以鲜血书写永恒不灭的标记,让怒龙战神的英名永远存留在敌人每夜恶梦之中!
几乎与此同时,北风猎猎,军旗翻动,刚刚诱杀后羿的宗布神,正立身营前,遥望敌城。与他同立风中者,还有数人,他们是惊尘、明玉、沈钰、赵云、杨延昭、岳飞、花木兰。
原来,紫雀军将帅正忙碌部署,准备迎接大战,客将们一时插不上手,只得置身事外,观看战地景色。
良久,惊尘感慨叹息:“好大的风,好浓的杀气,今夜血战定然不可避免。怒龙战神,遇强必斗,今天羿你露了身手,灭一悍贼,他们绝不肯善罢甘休!何况,根据可靠消息,有人传令怒龙军,让他们撤离北荒。我军已合围,他们只有趁我们立足未稳,强行出战,才有机会遁逃。今夜之战,面对困兽之斗,我方必将死伤无数。明日此刻,我们几个人,不知是否还能重新相聚,共赏天地?”
“如果可以全歼怒龙军,等于砍掉了圣魔堡一个臂膀,幽幻界光明未来将指日可待。”宗布神羿栩栩坦言,“为了铲除邪恶而阵亡的勇士,他们的魂魄当化作繁星,英灵不朽。幽幻界后人也许不能记住每位牺牲者的名姓,却永远不会忘记这场足以荣耀史书的战役,它将成为预言和平的启明星,烈士后人们将为祖先以生命换取的功绩而骄傲自豪!”
“没错!今晚能够与你们这些英雄豪杰同生共死,我沈钰就算丧命此处,也再无遗憾!”
“豪言壮语”未息,众人身后传来冷然话语:“你想死哪有那么容易?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众人循声望去,就连惊尘都认出,此人正是诛杀吴三桂的大明义士无梦子,大部分人随即打起招呼。听到臭道士冷漠保证,一向喜欢斗嘴的沈钰,不知何故,突然心头倍感温暖,甘甜微笑洋溢芳容,无声无息的秋波明眸深深凝视着貌不惊人的保镖。
触及沈大小姐目光,无梦子心头骤然激动,似曾相识又仿佛久别重逢的感觉立生胸中,仿佛一把无坚不摧的宝剑,融入在柳絮花雨间,怒意十足的百炼青锋顿化缠绵暖人的绕指柔丝。
“咳咳!”已习惯煞人风景的明玉忽然咳嗽,令那对冤家立时清醒,故作敌意分别移开眼神,而明玉忍着笑转开话题,分散众人注意,“门主,您刚才说有人给怒龙军传令?能驱使商纣、吕布、项羽的怒龙军总帅,已非等闲之辈,难道他身后还另有高人?”
此问也正是岳飞等人心中谜团,惊尘与羿相对而笑,这位能与无梦子、明玉五感相通的侠义门门主,却故作神秘地回答:“此乃天机,不可泄漏,否则将会连累无辜,对大事有害无利!我们还是先准备迎战眼前强敌吧,他可不是普通人啊!”
“他究竟是谁?”无梦子冷漠如冰的问话,却隐隐暗含杀意。
惊尘自信微笑中骤添惧色:“他,就是上古战神——蚩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