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什么?”
“也曾自尽了一个丫鬟,自那以后,留雪居那口井里的水就变成淡红色了,然后贵府便下令封了那院子,那口井也再无人用,平日里更是鲜少有人会去靠近那座院子。而且……”
“又而且什么?”羽若对大师兄抑扬顿挫、故弄玄虚的语气十分不满的抛了个大白眼。
“听说你们家搬来前,那院子里的井里便是一片血红色,后来下人们清空了井里的污水,又重新修葺打理了一番,这才使那新溢出来的水颜色正常!”
“如此说来,这件事情的根源恐怕要追溯到这座院子以前的主人了!”羽渊的的表情很奇怪,怎么看,都像是松了一口气,“我马上命人去查查这座院子以前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怪不得父亲买下这座院子的时候花的价钱就出奇的低,原以为是那乡绅一家巴结他父亲这个刚刚上任的江宁知府,现在想来,其中必有隐情,那乡绅必定是隐瞒了什么急着将这处房产脱手。
“还有一件更让人惊讶的事情,你们想听吗?”羽涵硬是不顾师弟、师妹的白眼,又说了这么一句吊人胃口的话。
“大师兄,你可不可以一次性把话说完啊?”羽若揣起小粉拳狠狠捶了过去。
“好了,好了……我说,我才知道,原来那个死去的婢女原是与那个叫秋月的婢女同住一舍的!”语气却仍然脱不了故作神秘的嫌疑。
“啊、啊、啊……啊嘁,咦?好巧啊!”羽若皱着小鼻子,打了个喷嚏。
“你真以为是无巧不成书的那个巧啊?”羽涵笑着看某人朝了现世报,悠悠然的说。
“若如这一切都不是巧合呢?”羽渊清冷的瞳孔凝神着远方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那声音里多少透着些许苍凉。
“不是巧合?你们的意思是说,这每次与那个小婢女相关的事情都不是巧合?那就是说……”氤氲的潋滟里迷茫瞬间被震惊与不可思议代替,“你们是、是在怀疑她?不、不可能……”羽若摇头,连声说不。
“怎么不可能呢?小师妹你忘了吗?午时的那场考验,明明只有她一人未来啊!你还是太年轻了,小师妹!”羽涵微笑着摸了摸羽若的脑袋,言外之意是说羽若的涉世不深,太纯善、太容易被骗了。
“可是……她没来明明是因为被烧伤了不能动弹,而且不是咱们自己亲手将她从火堆里救出来的吗?怎么你们现在又说她就是……?”
“师妹,谁知道那场被火焚烧是不是她自己利用我们几人看不惯那些打着祖师爷坐下弟子旗号招摇撞骗的道人的心理,精心设计引我们入套的呢?”
“你们当时明明就说她身上没有一丝妖气的啊!为何现在却……”
“师妹,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她也许力量强大到可以掩藏住自己的妖气呢?”
“你们也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证据啊!而且,就像你们所说的,那个东西也许力量强大到可以行走于光天化日之下,甚至可以抵挡午时阳气的灼蚀,那岂不是依然每个人都很可疑?总之,在没有找到确凿证据之前,你们谁也不要胡乱冤枉无辜!再说了,午时没有来的,不是还有唐伯父吗?你们怎么不说他也是事先预算好了,借口离府的?”
“你简直胡搅蛮缠,唐伯父怎么可能会被附身,你难道没发现吗?那些被害之人皆为女子,皆因女子本就阴性重,而男子阳气甚足,那物又怎么不惧阳气所灼而附身男体?”羽涵直摇头的想教训羽若一番,看着小师妹稚嫩的小脸,又叹了口气,“……算了,羽若说的也有点儿道理,却是每个人都有可疑,走吧!大冷天的杵在这儿也不是办法!”
“那咱们现在去何处?”
“回那个小婢女住的房间静观其变,等着派出去的人查回的消息如何!”
“你还是不肯相信她?”
“小师妹,下山前师傅叮嘱的话你可还记得?”羽渊冷着脸问,连声音都透着一股寒冷如冰渣。他虽然并不像大师兄那般坚信那个小婢女便是那被附身的厉鬼,可对这件事,他也有很多疑虑,那个小婢女……确实有很多可疑之处。
羽若霎时闭嘴了,师傅的话,她不敢不从,可那张涨红的小脸上,依然有着几丝不服。
暗月睡得迷迷糊糊,正梦见自己穿着娘亲新裁制的荷叶边蓝花小布裙在院子里欢快的蹦跳,突然,一种沉重的胸闷感传来,像是千斤重的巨石压住了全身,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她拼命想要挥动着手脚坐起身来,却全然只是徒劳,因为她发现自己半点都不能动弹,不是因为身上缠满的绷带,而是似是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扼住了,不行,胸腔中的空气似乎已经所剩无几,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窒息的,她使劲张开嘴想要喊,却用尽全力也发不出任何声响,连一点呻吟的痛苦都不能发出。
耳畔,这是传来了各种喧哗的声音,有小孩凄惨的哭声、有女人尖利的笑声、还有尖叫声、嘶吼声、脚步声……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现在是在哪里?是老人们常说的下地狱吗?可她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啊……
暗月心中无限的恐惧压来却无处可逃,她强迫着自己睁开眼,连睁眼也是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朦朦胧胧的半张着眼睑,看着周围一片恍惚如浓雾缭绕,隐隐约约似乎有一个白色的身影,看不清面孔,只看着她那双尖长尖长、涂着鲜红丹蔻的手指直直的伸向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似乎已经能感觉到那指尖的煞白与冰冷了……
突然,一阵轻微的“咯吱”一声,似乎是门被推开了的声音,不、那是生命之门终于为她打开了,她猛然睁大眼睛,望着床顶的一片天蓝,一切都恢复了正常,耳畔那些嘈杂的声音随着那道门的推开顿时便的悄然无声,眼前那诡异的白影也消失的了无踪迹,似乎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刚刚那一切,也只是幻觉。她深深嗅了一口空气,胸口依然剧烈的起伏,不过……终于可以再次呼吸了,她侧眼望着走进来的三个人,却是在想,方才那种感觉,便是以前村里老人们常常说的“鬼压床”吧,可是那一般都是在夜里才会发生的,缘何这偏偏还是下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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