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厨房也闲下来了,暗月偷溜出来,在院子里乱晃,走到一处比较僻静的亭落,见四下无人,便径直的卧在那长木椅上,懒懒的打了个哈气,感觉眼皮子重重的,好困,许是昨夜被噩梦缠身,不得安睡的缘故吧!加上这午后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愈发的觉得疲倦,不到半会儿竟睡了过去。
“是谁敢在这里睡觉?快起来!”一个盛气凌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暗月被惊醒,连忙爬起来揉揉惺忪的睡眼,却见几个相貌清俊的青衣婢女簇拥着一位穿着对襟百蝶锦缎襦裙的黄衣少女疾步向她走来,那少女粉面桃花、唇红齿白,俏美的脸上一点婴儿肥,加上眉间缀着一滴红璎珞,愈发显得娇俏可人,如一颗润泽可口的樱桃般惹人怜爱。可此刻了她脸上满满的怒气,以及眼底那浓浓的嫌恶和不屑,彻底破坏了她的美感,以至暗月只是触及到她一个凌恶的目光,便知道自己闯祸了,瞧着眼前这阵势,她用脚趾头也想得出来人是谁了,人人都私下盛传唐家的二小姐骄纵任性、蛮不讲理,她原先还不解“娇纵”二字是为何解,现在看到这位小姐把这二字演绎的如此完美无懈,她只能感叹自己流年不利、灾星不断了,老人们常常说人倒霉连喝口水都塞牙缝,她暗月倒霉连打个盹儿都要被老天爷惩罚,天理何在啊?
“死奴才,你敢弄脏了本小姐弹琴的地方!”,黄衫少女的瞳孔中就差要冒出一串火花了。原来这亭子是唐家二小姐玉润姑娘每日午后学琴之处,暗月瞧瞧瞄了一眼,果然其中有位婢女抱琴而立,因着这地方幽僻雅致,玉润小姐格外中意,这位身娇体贵的玉润小姐自小便有一个习惯,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不许别人去碰,大到一间屋子,小到一枚首饰,当然,除了有必要对其照料、清理的贴身婢女之外。这或许是大户人家、名门千金惯有的恶习吧!
暗月匍匐,知道多说无益,也知道就算是她此刻跪在地上,低声下气的抱着她的绣花鞋苦苦求饶,那位高高在上的小姐也定会不屑一顾、毫不客气的狠狠甩她一脚,喝斥自己弄脏了她的绣鞋。“奴婢无意冒犯,请小姐责罚!”暗月声音干脆、不卑不亢,等着那位刁蛮小姐的惩罚,谁叫她只是一个小小婢女,这就是做奴婢的该受的。
玉润小姐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那个一身黑衣的瘦小身影,只觉得那像极了一只灰不溜秋、脏兮兮的臭老鼠,脸上愈发的嫌恶。不过更让她不悦的是,这只臭老鼠居然不像别的婢女一般,呼天喊地、歇斯底里的哭诉着求她饶命,反而是不冷不热、毫无惧意的请罪,那个女孩一直低着头,看似跟其他仆人一般卑贱的不敢抬头,可玉润小姐现在却觉得这个小婢女从头到尾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明显是对她的不屑,那是在挑战她的自尊心,连带着那婢女的请罪都让她觉得那是故意在讽刺她的斤斤计较,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没有存在感、从没有这样的被人忽视过,她咬着牙,盯着面前的纤弱的女孩,一字一字的宣泄着她的骄傲:“抬起头来,看着我!”
暗月一怔,不知这位高傲的小姐又要耍什么花样,无法拒绝,只得缓缓的抬起了头。
乌黑的刘海下,那是一张精致美丽的脸庞,纵使脸上因在灶下烧火而不小心沾了些许炭黑,也无法遮掩的美,却美的一点儿也不张扬,那是一种黯淡的美,默默的散发,就像是生长在幽谷里暗暗开放的兰花,若不是那若有似无的淡雅香味,你就会永远的错过她的存在。
虽然不想承让,但玉润也无法否认那的确是一个美丽的女孩,但美则美矣,却带着仿佛与生俱来的淡漠与疏离,她的动作似是谦卑,却又与她那张漠然的脸是那么格格不入,就仿佛……就仿佛她生来不该是谦卑的,她该是独立于世、傲然于万物,她该是骨子里流淌着一种鲜血叫做高贵。不、不,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觉,明明……曲膝跪在她脚下的只是一个性格不讨喜的小婢女而已,只是一个仗着自己长的稍微有点出众便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她的尊严的小婢女而已。
一种别样的滋味在玉润心中酝酿,她也越发的觉得不悦,“哼!你给我记住,本小姐才是主子,自然是想教训你便教训,用不着你自作聪明,你以为你这样说本小姐就会宽恕你吗?”玉润大声的说着,似乎是在炫耀或宣告着自己的尊贵和权威,“你以为你的小心思本小姐看不出来,告诉你,奴才就是奴才,敢在主子面前耍花样,今日我便要杀鸡儆猴,竖一竖规矩,也免得你们这些奴才懒懒散散的坏了礼数,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回小姐,没有!”依然是淡然得似乎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暗月的确没什么好说的了,唐二小姐的话她听懂了,她就是那只假以儆猴之名的倒霉鸡,接下来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那位大小姐话都抛出来了,她再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呢?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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