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小妹妹,醒一醒,醒一醒……”孩子气的娃娃音锲而不舍地骚扰着杜清颜的耳膜,犹在梦中的杜清颜眉头一皱,翻过身去继续呼呼大睡。
“喂喂,醒一醒,醒一醒呀……”娃娃音仍旧不死心地推搡着杜清颜的身子,几分钟后,似乎意识到了普通的方法叫不醒杜清颜,考虑了一阵,便没了声息。
杜清颜还没有来得及庆幸这烦人的娃娃音终于不再试图叫醒她,下一秒就被娃娃音用粗暴的方式在冰凉的山泉水里洗了个头。呛了几口水的杜清颜瞬间清醒,挣脱了那双摁着她的大手,气呼呼地翻身坐起,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哇,终于醒了,还真能睡啊。”娃娃音心有余悸道。
“易牧,你叫醒她的方式太粗暴了。”似乎旁边还有人,在低声嗤笑。
杜清颜揉了揉双眼,视线终于变得清晰了。眼前是两个……男子,确切地说,是两个长得还真不错的男子,约莫有十八九岁的样子。蹲在她面前的白衣男咧开嘴朝她灿烂地一笑,声音震耳欲聋:“小妹妹,你醒啦。”
是刚才把她摁进水里的娃娃音!杜清颜即刻火冒三丈,激动地跳起揪住白衣男的衣领:“你这个混球,你刚刚差点淹死老娘你知不知道啊——”
被揪住衣领的白衣男和在一旁双手抱臂持剑的绿衣男子都被杜清颜激烈的反应吓到了,二人瞠目结舌的表情如出一辙。杜清颜趁二人还愣着没反应的时候,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将肚子里的气愤全部吐出来之后,嗖的一声飞起,跳上附近的一棵树之后,便飞得没了踪影。
两男不可思议地目送着已经快速飞远的杜清颜,异口同声地惊叹道:“哇……”
白衣男呈膜拜状:“看不出来这么点的小娃娃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轻功,我自叹不如啊。真是受教了,受教了。”
而绿衣男子皱了皱眉头,手中的剑一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看来我们之前下了错误的判断,这小女孩并不是什么不小心失足跌下来的,闯入我堡的境地,或许是有什么目的。”
白衣男打着哈欠站起了身,挠了挠后脑勺,无所谓道:“唔,中药你真无趣。那么有意思的小女孩,我们还是放任她一阵子吧。”
绿衣男手中的剑刷的一声脱鞘,眉间闪过一丝狠绝:“不行。堡主说过,凡是身怀武功者跌入我堡境地,都是要软禁起来的。赶快走吧,这丛林里全部都是堡主种的毒草,那小姑娘不是行中人,肯定会误食的。要是中毒了那可就不得了了。”说罢提步欲走,却忽然拿起剑鞘狠狠地向白衣男的后脑勺打去,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我就说不要那么轻率地喂她解药,你还偏不听。”
后脑勺被打出一个大包的白衣男委屈地望着大踏步走远的绿衣男的背影,不甘地朝他做了个鬼脸之后,才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此刻不知自己已成通缉犯的杜清颜正在一棵大树顶傻乎乎地望着悬崖边上想着如何上去。她不禁有些后悔刚刚骂了那两个男子一顿便逃了,如果当时忍一忍,还能问问他们如何走出这个树林,现在倒好,脾气没了,生路也没了。
不对劲……从这里看,悬崖和这树顶距离不到两百米,从掉落到落地的时间来算,顶多也就需要一两分钟左右,可是为什么自己跌下来的时候却觉得好像过了几个时辰那样的漫长。而且最荒唐的是,由于掉落时间太长还导致自己睡过去了……
杜清颜颓废地抓乱了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这也太荒唐了啊啊啊!
突然一阵冷风袭来,杜清颜打了个喷嚏。这地方也太冷了,况且刚刚还被一个变态押着洗了头。杜清颜沮丧地挤了挤尚存在自己头发上的水,哆哆嗦嗦地跳下了树,开始了自己的探路之旅。
原本以为悬崖底下会是光秃秃的一片,没想到下来之后才知道这里别有洞天。这里,居然是一个比上面的绿洲还要大片的树林,就算称之为丛林也不过分。看这密密麻麻一棵紧挨着一棵的百年老树……啧啧啧。杜清颜摇着头,继续从狭窄的树木之间的缝隙穿梭着。
短时间的丛林探险使杜清颜收获连连。她惊喜地发现这丛林里有许多知名或不知名的草药和野果,全部都是她熟知的。杜清颜沾沾自喜,如果制作药粉缺少材料以后便可以在这里采取药草了。既然一个意外的失足让她一次收获了这么多,那么多来几次失足她也无所谓了。
迷糊的杜清颜自己不知道,其实她一掉落这悬崖开始,她就已经来到花乾堡了。这方圆百里全部都是花乾堡的圈地,这里的地、丛林、药草以及人,也全部都是花乾堡的。
而还有杜清颜不知道的,就是刚才遇见的那两名男子的身份。绿衣持剑男子是花如醉的大弟子,而被她迎头痛骂的,是她亲爱的二师兄。
如果杜清颜此时知道了,必定会欲哭无泪。这第一印象便十分差劲,这日后要是在堡中生活了,谁知道小气的师兄们会不会给她穿小鞋。
先不说日后悲惨的生活。靠轻功作弊的杜清颜终于远远看到了一片没有树的地方,中间雾气环绕,隐隐约约能够看见一个白白的塔顶。既然是有屋子,那么肯定会有人住,也肯定会有办法离开这个鸟都不来拉屎的丛林了。想起鸟粪,杜清颜忽然想了个馊主意,如果把那群每天都来书院拉屎的飞禽们赶来这里,那么她是不是不用每天早上扫地了……
使劲摇了摇头,甩开这个无良的想法。杜清颜整理好自己,吃了几个树上摘来的无毒的野果子填了填肚子,便向那白白的塔的方向出发了。而她不知道的是,她那两个亲爱的师兄正在急速向她的方向接近,还有另外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也在悄悄地接近她……
……
有些筋疲力尽的杜清颜拨开几乎有半人高的草,继续慢慢地向塔的方向行进。看看天色,还是雾蒙蒙的,也分辨不出是什么时辰了。从未走过远路的杜清颜渐渐地有些体力不支了,刚想蹲下身休息一下,灵敏的耳朵便听到了身后草丛里的动静。
“什么人!”抓起一块石头,冲着发出动静的草丛打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似乎是打到了什么,那一片草丛里发出了呜咽的声音。杜清颜折断一根树枝,小心翼翼地朝那片草丛探了过去。
“哇!”
拿起树枝扒开草,杜清颜发出了一声惊喜的尖叫。她拿石头打中的,是一只老虎的幼崽。此时那被打中额头的幼虎正在可怜巴巴地飙泪,似乎是被打痛了,在草上不停地滚来滚去。
杜清颜瞬间被萌到了,心疼地抱起幼虎,替它揉了揉鼓出了一个小包的额头,哄道:“没事没事,不痛不痛,啊~”
幼虎的喉咙里舒服地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这小家伙似乎十分喜欢黏人,窝在杜清颜的怀中就不肯再动了。杜清颜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牛肉干,送进了小老虎的嘴里。
杜清颜温柔地摸了摸幼虎油光发亮的皮毛,再次抬头时,发现眼前已经站了一个人。
也许是杜清颜的叫声通知了就在附近的两男,于是他们迅速地朝着杜清颜所在的方向赶了过来。
杜清颜有些囧了,这个男的就这么想要报一箭之仇么,犯得着这么紧巴巴地追来么。
绿衣男皱着眉头看了看杜清颜怀中的幼虎,又看了看她身后鼓鼓囊囊的包裹,里面的敕草调皮地钻出了头。
白衣男随后赶来,探头看了看幼虎,然后大大咧咧地说道:“哇小妹妹你好眼光啊,这可是我们堡主的瑞虎,很值钱的。”话音刚落他便又被绿衣男的剑鞘打中了后脑勺。
绿衣男冷哼一声,对着杜清颜问道:“你很有可能中毒了,还是随我们来一趟吧。”
“中毒?”杜清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又没吃什么有毒的东西,怎么可能会中毒呢?”
绿衣男依旧是万年不变的面无表情:“那你背后的东西是打算做什么用的,难道不是吃?”
杜清颜听到此话吃了一惊,回头确认了一下包裹的存在,随即吃吃笑道:“大哥呀,你脑筋没问题吧。我知道这敕草虽然长得很像野菜,但它毕竟不是野菜呀。再说它是有毒的,我再怎么傻也不可能拿毒草去填饱自己的肚子吧。”
绿衣男眉毛一挑,似乎有些惊讶杜清颜会知道这敕草的名字。要知道,如若不是行中人,那么便会很难分清楚敕草与野菜。
“对了,你刚才提到堡,是不是花乾堡啊?”杜清颜悠悠地摸着怀中的小老虎。
“哎呀我说小妹妹你果然就是有备而来的吧,你是不是认识我们堡主啊,我觉得你没准还是怀了堡主的子孙来找堡主负责的呢……”刚刚复活的白衣男又被绿衣男的剑鞘打晕了过去。
杜清颜黑线,不过明白了这确实是花乾堡的地盘之后,欣喜若狂:“那你们是谁啊,快带我去找我师父吧,我师父是花如醉呀。”
白衣男瞬间复活,两男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怎么,你们不信呀?”杜清颜不高兴了,撅嘴道:“那这个可以证明了吧?”她费力地将黏人的小老虎放在一旁,从怀里掏出了净心笛。
果然二人吃了一惊。再三确认那确实是净心笛之后,绿衣男思索一阵,决定信任杜清颜:“那我们带你回花乾堡,去见堡主。”
杜清颜一听登时喜了起来,跳起作揖道:“多谢二位大哥!”说罢自来熟地对着他们大倒苦水道:“我跟我师哥,哦,他也是师父的弟子,他叫萧离晚。本来他说要带我来花乾堡看一看,可是他却找不到地方了,后来又走丢了,真是一个麻烦的师哥。哦对了,联系上师父之后,还要赶快派人去找我师哥的下落,那笨蛋没我这么机灵,指不定现在在哪里吃了什么毒蘑菇正在拉肚子呢。也不知道竹叶带了没有。喔对了,请问二位大哥叫什么名字?在花乾堡做侍卫一职吗?”
两男又对视一眼,白衣男爽朗地笑道:“我叫秋易牧,他叫中药。小妹妹,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见堡主吧。”绿衣男瞪他一眼,大步走掉了:“不许再叫我中药。快些走吧。”
秋易牧替杜清颜背了那沉甸甸的包裹,笑眯眯地道:“他啊,就是爱闹别扭。”话音未落,绿衣男飞来的剑鞘又把他打趴下了……
杜清颜囧了,这花乾堡的侍卫都是这么调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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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嘛感觉越写越武侠了捏。。吐槽完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