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人宁可自己死也不愿意连累自己,年轻人再也不好装下去,道:“老人家请放心,他们来再多人也不用怕,今天如果不能替您讨回公道,我就拆了这座万宾楼!”
见老人还是一副害怕不已的样子,金铃破道:“老人家如果不放心,还有我也可以保证。”
孙富贵虽然不是武林中人,但是常年做生意,眼光也有他的独到之处,当他看到金铃破的目光,他整个人忽然镇定了下来。他在金铃破的眼中看到了关怀,安心,勇气,金铃破的这双眼睛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金铃破来到他们桌前,道:“不知金某能不能坐下?”
年轻人即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递过去一只装满酒的酒杯。
金铃破也不客气,坐下来接过酒杯一口饮干。
金铃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孙老先生的事?”
年轻人道:“我是从一个快要死了的人口中听说的,那人叫孙吉祥。”
老人忽然道:“什么?这事是吉祥对少侠说的?他还活着吗?”
年轻人道:“孙老先生请放心,他还活着,如今身体已经没有大碍,等将此间的事情了结之后,我就带他来和你相见。”
金铃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富贵道:“这件事还是让我自己来说吧。”
原来,孙富贵就是土生土长的清流镇人,自小就在外面替人打工,经过几十年的打拼,也赚到了一点钱,有一次回家探亲,就有了要在清流镇开一个酒楼的想法。
很快,酒楼的一切都已经筹备妥当,开张的当天,孙富贵请来了这条街上的各家商铺的老板和乡里乡亲。
看到酒楼能如此顺顺当当的开业,孙富贵高兴得合不拢嘴。
可是,满桌的酒菜还没等大家动筷子,酒楼前忽然来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都身穿紫红色武士袍,左边的那人一脸横肉,右边的那人脸色铁青,还留有一副络腮胡子,两人的年纪都只有三十多岁。这两人的相貌的虽不怎么样,但是身上穿的衣服却极为显眼,一身紫红色的衣服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显得十分耀眼。两人都眼高于顶,对站在门口迎客的孙富贵连看都不看一眼。
孙富贵虽然心里不高兴,但毕竟是做生意的人,立即上前两步,笑着道:“两位客官可是要吃些什么?”
一脸横肉的人道:“我们什么都不吃,只想问你几句话。”
孙富贵心道,你来问话还这样眼高于顶。
虽然如此,多年在生意场上的摸爬滚打,在他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脸色铁青的人摸着下颌的胡须,道:“我们问话也不白问,要是回答好了,会有你意想不到的好处。”
孙富贵以为会有什么大买卖上门,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脸色铁青的人问道:“你可知道对面那家万宾楼是谁开的?”
孙富贵道:“听说是独孤世家的产业。”
脸色铁青的人又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条街上只有一家万宾楼而没有其它的酒楼?”
孙富贵之所以会在清流镇开酒楼,也正是发现这里只有一家酒楼,当时他也没有细想是为什么,现在有人忽然问起来,仔细一想才发现这事的确透着奇怪。
脸色铁青的人道:“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
孙富贵只有摇头。
脸色铁青的人道:“只因为独孤世家曾经在清流镇立下一个规矩,除了万宾楼谁也不能在这里开酒楼,即使是饭铺也不行。”
孙富贵意外道:“可是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些。”
脸色铁青的人道:“是我们让人不告诉你的。”
孙富贵不解道:“为什么?”
脸色铁青的人道:“只因为我们要让大家都知道,独孤世家说出来的话,如果有人敢要违背,下场会很凄惨。”
孙富贵赶紧道:“我不开了还不行吗?”
脸色铁青的人道:“不行,这座富贵酒楼还要一直开下去。”
孙富贵道:“明天我就把酒楼兑出去,再也不开了。”
脸色铁青的人忽然大声喊道:“万宾楼说了,一炷香时间内,谁要是还留在富贵酒楼,就是和万宾楼作对!”
孙富贵生平第一次见识到了独孤世家的可怕。
脸色铁青的人这一声喊,所有的人都赶紧起身向外跑,有两个人下楼的时候由于太过紧张,脚下一滑,直接滚了下来,摔得头破血流也不管不顾,连滚带爬的跑出富贵酒楼才敢摸一摸自己头上的伤口。
半柱香的时间都没有用完,富贵酒楼的客人就走的干干净净,一个不剩。
孙福贵的儿子孙吉祥看不过去了,出来找他们理论,却被两人打的口吐鲜血,爬也爬不起来。
于是,富贵酒楼才开张不到一天就关门了,再也没有一个人敢跨进富贵酒楼一步,想要兑出去也没有人敢接收。
孙吉祥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床,去官府告状又被打了一通板子,这次差点没有丢了性命。可是他不甘心,等身体好了一点说要到省城去告状,谁知这一去就再也没有了消息。三天后,独孤世家的人来告诉孙富贵,说他的儿子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孙富贵这才知道儿子是在半路遭了他们的毒手。老伴听到这个消息,伤心的上吊死了,儿媳也跑了,如今好好的一个家就剩下一个孤老头子,走也走不掉,死又死不了。
孙富贵说完,早已是泣不成声。
金铃破早已经听得是一腔怒火。
年轻人道:“这和孙吉祥说的一样。”
金铃破道:“你今天来?”
年轻人道:“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替老人家讨一个公道。”
金铃破道:“我陪着你将这个公道讨回来。”
孙富贵担心道:“可是他们有那么多人……”
金铃破道:“老人家尽管放心,只要有我们在,绝对不让他们伤到你一根汗毛。”
身后忽然有人道:“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万宾楼说这样的大话。”
一个锦袍人出现在万宾楼,四十多岁年纪,颌下留有短须,修剪得很整齐,面露威严,一看就是常年处在高位的人,身上露出一股霸气,身后还跟着一群人,都是紫红色的短服劲装打扮,一个个目露凶光,手里还拿着兵刃。
锦袍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金铃破他们三个人。
金铃破面色自然,旁若无人的喝着酒。
年轻人也不装傻了,也是神色自若的坐在那里。
孙富贵的头差点没有垂到桌子下面去,身子也如筛糠般索索发抖。
锦袍人道:“老孙头,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人是你找来的吗?”
孙富贵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年轻人抢先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锦袍人身后一个手中没有拿兵刃的汉子上前两步,大声呵斥道:“连独孤世家的独孤残血老爷你都不认识,还敢来这里管闲事!”
独孤残血,独孤世家的长子,本来这一代家主应该是他,可是他的本事和独孤残剑相差实在太大,也正因为如此,他一直心存不满,并借用长子的身份掌管了独孤世家的经济大权。
年轻人淡淡道:“你就是独孤残血,这座万宾楼是你开的?”
独孤残血道:“不错,你们又是什么人?”
年轻人道:“无名小卒,大家都叫我大鹏。”
独孤残血看着金铃破道:“阁下风采照人,想必不会是无名之辈吧。”
金铃破微微一笑,道:“在下姓金名铃……”
独孤残血失声道:“金铃破!你就是金铃破!”
金铃破看着脸色已经有些变了的独孤残血,忽然道:“我也很希望我是他,但是很遗憾,我只是姓金名铃,就叫金铃。”
独孤残剑听到金铃破这么说,明显松了一口气,道:“即使你是金铃破也没有关系,独孤世家也不怕他。”
金铃破道:“一个人让别人怕并不算本事,要让所有人尊敬那才是真本事。”
一个人只要有钱有势再加上足够狠,不怕他的人只怕很少,但是这样的人别人表面上虽然怕他,但是心里却都是以不服居多。但是一个人如果能够做到让别人尊敬,却不一定需要他有钱有势,但是却必须的要有崇高的人品。
这世上钱虽不好赚,官也挺难当,但还是有许多人都有钱,许多人都能做官。唯有人品,不但需要用一生去树立,还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所以这世上让所有人都尊敬的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多!
独孤残血道:“只要他们听话就好,我不管他们是害怕还是尊敬。”
金铃破道:“他们之所以会听你的话,只不过因为你现在还有权有势,等到有一天你失势的时候,他们看你也会像看一只狗!”
独孤残血道:“我失势的那一天?谁能让我独孤世家失势?是你吗?”
独孤残血提出的三个问题金铃破一个也没回答,道:“江湖中有个定律,世家繁荣决不会过百年。”
独孤残血哈哈大笑道:“独孤世家自先祖独孤崇创立至今,已足足有一百零二年了,你们所谓的那些铁律,对独孤世家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金铃破叹息道:“你既然知道已经一百零二年了,就更应该珍惜如今的一切,但如今你却变本加厉的倒行逆施,如果是以前,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在独孤世家,你可知道为什么?”
独孤残血道:“我独孤世家为大家做了这么多,如今只是取回一点点回报,难道有什么不应该?”他的口气虽然依旧那么强硬,可是眼中却已有了一丝惊慌之色,独孤世家如今的处境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现在的独孤世家剩下的只不过一个外强中干的壳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