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桦在一旁,也不敢怂恿父亲,让父亲去将金鸡湖买下来,进行养鱼,要是能赚还好,亏了的话,他也算是林家的败家子了。
再说,将金鸡湖买下来,附近的那些渔民怎么办,金鸡湖是他们赖以生活的经济基础,要是没了湖,不能去捕鱼,那他们的生活也只有面临绝境。
想到这些,林桦浅浅一笑道:“爹,咱们农庄就伴随在金鸡湖边,以后没事的时候,我也来农庄,将这金鸡湖好好游玩一番。”
林天富听得眉头一皱,很快又是一喜,盯着林桦道:“你以后愿意时常来农庄?”
“那是自然,咱家的农庄我都不来,那我还去什么地方?”林桦早已从父亲和程伯的眼神中猜到写什么,做父亲的,就希望儿子将来能继承家业,自己能时常来农庄,自然也满足了父亲的一大心愿。
这一句话,可能是林天富几年来听到的最好的一句话了,他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双眼有些模糊道:“好好,你要来农庄,我等会先吩咐老程为你准备一座宅子,以后你来了,就可以去那休息。”
见父亲喜悦,林桦也很高兴,作为子女,就是要让父母没有忧愁,不能给他们图添烦恼。他道:“爹,不急的,再说我来农庄,是帮忙的,如果有宅子在,可能我就去宅子休息了,还能怎么照顾好庄稼?”
“也是,反正这都是自家的,你来了,想去哪便去哪,看来是我太过于着急了。”林天富也是一笑,却也掩饰不住眼中那丝闪动的泪珠。
林盈听到哥哥要来农庄帮助父亲,忙抱着林天富的胳膊道:“爹,哥能来农庄,那是好事,以后啊,我也就可以和哥哥一起来农庄了。”
“你这孩子,来了还不是捣乱?”林天富略笑着责备道,“你不在家学习琴棋书画,来到农庄能干嘛?”
林盈嘴角一翘,撒娇道:“爹,学那些很无聊的,以后哥哥来农庄了,就没人陪我了,你就让我随着哥哥一起来吧?”
“这……”林天富捻捻胡须,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林盈见父亲犹豫,忙向林桦递了个眼神,希望他能帮助自己说说。
林桦在一旁看着,他不排斥这个妹妹,以前他可是没妹妹的,现在成天有人在身边“哥哥,哥哥”的喊,他听着也舒服,见妹妹向他递眼神,他也上前帮忙道:“爹,盈儿的琴棋书画学得差不多了,你就让她来吧,不然她可要责怪我这个当哥哥的不尽职了。”
林天富明白女儿的心思,虽说他更希望女儿能在家学习琴棋书画,可刚刚林桦说了会常来农庄,他不忍悖了儿子,便只好道:“那好吧,就知道你哥护着你,你以后想来了,就随着你哥来吧。”
“好的,爹。”林盈见父亲答应,笑声朗朗的说道,还向林桦扮了个鬼脸,逗得林天富在一旁也笑声不断。
能有这样一对儿女,他也心满意足了。他看了一眼金鸡湖,道:“桦儿,咱们走吧,我再带你去其余地方看看。”
林桦点点头,跟在林天富的身后,又朝着一条小路而去。
田地里,还在忙碌的雇农,一瞧见老爷带着少爷和小姐前来,忙停下手中的活儿,施礼问候。
林桦对他们礼遇有佳,他从现代社会来,内心深处根本就没那么多地为悬殊的观念,大家都平等,你向我问候,那我自然也得回礼。再者,对雇农们好了,他们才能更加卖力的工作,那何尝不是好事一件。
从农庄出来,已经是下午时分,林天富也随着儿女一起,坐上了轿子,准备回府,今天儿子能来农庄,他是异常的高兴,打算回家后陪着儿子好好的饮上几杯。
来的时候,林桦和林盈都坐的轿子,回去时,三人都坐了同一辆马车,在车内,林桦偶然问你母亲的情况,在林盈的诉说下,林桦也知道了父母的一些情况。
母亲韩氏乃五代时周世宗柴荣妹妹的孙女,当年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在陈桥驿发动军变,挥师占领开封称帝,建大宋国,对周世宗的后代也是照顾有佳,不是赐予金帛等贵重物资,就是封为员外,世代享受国家的恩惠。
如果借此拉点关系的话,林桦也算得上是皇家后人了,只是那血缘关系,扯得太远,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没有流着与周世宗柴荣相同的血液。
从林盈口中,林桦还得知,母亲是金陵(今南京,当时称升州,公元一零一八年改为江宁府)一豪门家族的女儿,当初父亲林天富去金陵谈生意时,恰巧与韩氏相遇,两人一见钟情,待林天富回到苏州后,便托付程伯找了个媒人,他亲自和媒人一起上门提亲。韩氏的父母见状,再弄清楚林天富家里的情况后,也就同意了他的求亲,让韩氏嫁到了林府。
父亲的勇气,让林桦惊叹,如果换做是他,可能早就逃之夭夭了吧,哪还有胆量上门提亲。
一路欢笑着回家,晚上在父亲的盛情邀请下,林桦也喝了几口酒,可惜他不胜酒力,一会儿就喝得头痛眼花,最后只得早早的告辞,回到卧室休息。
翌日天明,林桦在家里吃过早饭,便随着父亲一起去了农庄。
程伯早已引着一干农庄的仆人迎候在那,一瞧见林天富父子下轿,程伯乐呵呵的迎道:“老爷,少爷。”
林天富也是满面笑容,他看着程伯道:“老程,等会你和会儿一起去农庄里看看,让他多学习一些农庄的知识。”
“是的,老爷!”程伯应道。
林桦不禁有些疑惑,程伯随自己去了,那父亲干嘛呢?他开口问道:“爹,那你呢?”
“我?”林天富见他关心农庄,也不隐瞒道:“现在是四月中旬,再过半月到四月底五月初,油菜和小麦都要相继收获了,我得去让人做好收粮的准备。还有,地里的蔬菜也需要打整,我还得去看看,你等会就随老程一起,不用管我。”
林桦恍然,反正他现在也想自己操作一番,没有父亲在一旁也好,他道:“知道了,爹,你去忙吧,我就先随程伯一起去了。”
“嗯,去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多向农庄的人问问。”林天富在一旁提醒道,在他看来,儿子才来农庄,应该有很多地方不懂,多听听别人的意见,那是有好处无坏处的。
“明白,爹,你就放心吧。”林桦笑着道,他正愁一脑子的知识没地方用,现在好了,爹都放开手脚让自己去做了,他还能有什么操心的。
不过,他以前在学校学的都是现代的农业种植,也不知适不适合现在这个社会,多问别人,吸收他们的经验,那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和父亲道别后,林桦便和程伯一起,先去了麦地,毕竟油菜眼看着就要成熟了,现在也不用怎么看管,反而是麦子,还是绿油油的一片,还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在上面。
来到地里,林桦瞧见雇农正在锄草,他知道苏州虽地处亚热带季风气候区,可冬季因北方南下的冷空气影响大,种植的还是冬小麦,一般在前一年九月份种植,到第二年五月中旬左右就能得到收获。
苏州处于长江下游地区,冬季润雪飘飘,可以有效的冻死地里的害虫,而到春天时,也没华北的那般干旱,阴雨连连,加之宋朝对农业的扶持,倒有利于麦子的生长。
现在时到四月,小麦已经长出麦穗,穗状花序直立,穗轴延续而不折断。颖片漂浮在外面,呈淡黄色,一眼望去,在绿色的大地海洋中夹杂着一丝丝黄色,二者相互映衬,煞是好看。
林桦蹲在地上,瞧着那三十多岁的雇农锄草,雇农自然不认识他,但程伯他是知道的,一路来他都注意到程伯毕恭毕敬的站在这年轻人身后,也能猜出几分。他还以为自己哪儿做得不对,一时乱了神,锄地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
林桦看着好笑,自己有这么害怕吗?但很快,他眉头就是一皱,仔细的看着地里,却见雇农在锄草时,在遇到杂草多的时候,则是连根拔起,装进一个篮子里,而当杂草比较少时,则是用手中的刀具平着地面将杂草除了。特别还有一种草,由于草长得矮小,根在地里长得也比较深,长出地面的部分也比较矮小,林桦见他更是勉强的将上面的部分锄去就算了事,不禁张嘴问道:“这位大伯,你们平时一般都是这样锄草的么?”
见青年果然问起,雇农停下手中的活,他先看看青年,又瞧瞧程伯,程伯见状,忙道:“这是少爷。”
那雇农一听是少爷来了,心中不禁更加不安,低着头道:“回少爷,在老爷和农庄几个农业好手的吩咐下,我们都是这样锄草的。”
林桦见那雇农的表情,突然觉得地位悬殊在古代是多么的可怕,他摇摇头,耐心的说道:“大伯,你们这样锄草,只是从外面锄去了草,并不能斩草除根,待到来日,它们又会破土而出,很麻烦的,锄草,就要锄尽,来,将刀具给我,我示范一下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