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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能手牵手,只好肩并肩

我没想到小狐狸会那么快就给我打了电话,并讲了她向我承诺过的,关于她的爱恋的故事。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离了夏城,身在另外一个城市,和我热情交谈着的,也是另外一个人了。

那个人正是雪山。

和贝贝一样,雪山是我童年时最要好的三个玩伴之一,除了他们俩之外,还有一个叫做一统。雪山其实叫做葛雪山,只不过随着记忆长河的流驶,我早已忘记他的姓了。但好在和贝贝重逢后,贝贝和我说,雪山其实是她堂哥。我这才知道,他的全名。

在去找他的路上,听贝贝说雪山已经不上学了,现在正在亳城,经营着一间不大不小的公司。对此,我很是疑惑,因为,在我记忆中,雪山和我是差不多大的年龄,按理说,他现在应该正在上着大学才对。可当我细问贝贝的时候,她却不愿意告诉我,只是告诉我,等大家见面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雪山的公司在亳城CBD一座很是高大的楼层里,我们到达的时候,楼下大堂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通过他们同样格调的制服,我可以看的出来这些人是在同一间公司工作,那么,这么说来,整栋楼都应该是雪山所在的公司,那么,这个雪山经营的公司,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贝贝说的那样是不大不小。

在前台处,工作人员很是认真地问我们:“你们找谁?”

贝贝答:“找你们葛总。”

“那你们有预约吗?葛总很忙,如果没有预约,我们不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我看了看贝贝:“还要预约?雪山这么忙啊。”

贝贝没回答我,而是继续向前台说:“没预约,但我是他妹妹。”

“请稍等。”前台一边说一边拨通了内部电话,过了一会儿后,前台继续说,“抱歉,葛总正在总经理办公室等着你呢,你们现在就可以去了。”

我吃了一惊,看着贝贝说:“总经理?”

贝贝神气地向我眨了眨眼,然后,在一位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我们向楼上走去。

雪山的总经理办公室在这幢高楼的最高处,我们进去后,透过大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到大半个亳城。那个时候,雪山正在办公桌后听着一位助理模样的人的汇报,见我们进来,他立刻挥挥手让助理离开,然后笑着向我走来。

我也按耐不住地开心,毕竟那么多年都没见过面了。在一段很是热情的故友重逢的亲切寒暄后,雪山招呼我们坐了下来,并让助手送来了茶水。然后,我们开始亲切地交谈起来。

我说:“雪山,真没想到,多年没见,你都成为老总了。”

雪山笑着说:“哪里哪里,我也就是帮朋友打理打理下公司。”

我说:“你谦虚了葛总。”

“别,你可别叫我葛总,承受不起啊,像小时候那样,叫我雪山就行了,那多亲切啊。还有啊,你别看着我现在管理着几百号人,可是在你们俩面前,我实在是不敢当啊!”

我看了看雪山,又看了看贝贝:“怎么会呢?雪山他说笑来着吧?”

贝贝笑着说:“当然会啦,韦恩,你不知道,我们虽然还没毕业,但好歹是大学生,但雪山哥哥却连大学都没上过,这就是他不敢当的原因。”

我又看向雪山:“那你这……?难道比尔盖茨的神话在中国实现了?”

在我的惊奇声中,贝贝又说了起来:“可是,雪山哥哥并不是没考上大学,事实上,他比我们都要厉害,当年高考的时候,他已经被清华录取了。”

“啊?”

“但是雪山哥他却没去上,这境界,你瞧瞧,啧啧。”

“为什么啊?”我问。

雪山开始说:“好了贝贝,我也就是当年考了个好分数而已。强子,我来给你说,其实,我那时候也想着继续上学来着,只不过,在一个好朋友的拜托下,我们合伙成立了一间小公司。起初人手不够,就我们两个人,他负责技术,我负责管理。我们公司虽然小,可我认为前途很好,所以坚持了下来。就这样。”

“可是……”我吃惊地说,“可是,这才几年啊,你看你们原先两个人的公司,发展到现在,这规模,在整个亳城很难找到第二家了吧?”

雪山笑着说:“关键还是我那位合伙人技术好,要不然我一个小高中生,哪有这么大能耐啊。”

贝贝也说:“是呀,雪山哥哥的合伙人才是大神呢,而且,待会儿你们见面了,你一定会大吃一惊!”

“什么?我可以和他见面啊?”我吃惊地问道。

雪山点点头,我说:“可是,我只是来拜访你的,他那么大一个人物,干嘛要见我呢?”

雪山笑着说:“来者都是客,况且胡总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胡总?”

“是,胡总。不过这时候,他正在会议室参加着一个非常重要的谈判,强子,你要多等一会儿了。”

我说:“那没问题,等多久我都愿意。”

雪山继续微笑着,只不过,那时候,他的助理快速的敲了敲门,在准许进去后神色慌张地走到了他面前。

“什么事?”雪山问,“没看到我正和朋友说话来吗!工作的事,待会儿再说不行吗!”

“可是……”助理紧张地说,“可是,这事儿很紧急,刚才会议室传出话来,谈判非常不顺利,胡总说让你赶紧去一趟。”

雪山听了,细细思索了一会儿:“看来胡总遇到难题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好吧,我这就去。”

雪山说完后开始抱歉似的看着我,我连忙微笑着说:“没事,雪山,你忙你的,反正我和贝贝也没事,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那好,那你和贝贝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助理。”雪山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

雪山走后,我坐在座位上,一边喝着茶,一边依然按耐不住的惊奇,而张望着四周。

贝贝看着我的神情,笑着说:“怎样?此情此景,想不到吧?”

我深深的点点头:“难以想象。”

也就是在那时候,我话音还未落,小狐狸的来电就把我从刚才的震撼中拉回了她爱情故事里的感伤。

我走出雪山明亮的办公室,踱步在光洁的走廊上,一边隔着窗户看着半个亳城的高楼大厦,一边听小狐狸婉转着说:“还记得上次我对你说,我和他之间没有隐瞒吗?”

我说:“记得。”

“可是,我错了,我是什么都没有隐瞒,但他不是,他隐瞒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想,他应该是隐瞒了他已经有了女朋友的事实吧。”我说。

“没错。”小狐狸继续说,“那是在我对他的好感越来越好的时候,有一天,许晴忽然跑来找我,她说:‘你和我老乡你们两个现在怎么走的那么近啊?’我问她,有什么不可以的吗?她说:‘当然不可以,你们这样让人以为你们是情侣呢!’我说,那又怎样?然后许晴就惊恐地看着我,她说:‘你难道不知道吗,他有女朋友的。’”

我没说话,小狐狸继续说:“我当然不知道,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和我说了那么多事情,竟然没有和我说他已经有了女朋友的事实。”

“他怎么可以这样呢?!”我说。

“是呀,他怎么可以这样,可他真的骗了我。起初,我还以为,是许晴骗我,因为我是那么的信任他,所以,我连忙去找到他,希望他能告诉我,那不是真的,可是,当他面对着我的责问时,他毫不犹豫的就承认了,他说,他确实有女朋友。”

“哎!”我叹了口气。

“他说,他确实有女朋友,但他女朋友在外地,并不和我们在一起工作。他还说,因为多年的异地恋,他和他女朋友早已经没有爱情了。”

“你听了后怎么样了?”我问。

“我当然是无动于衷的走开了。而且,我去找他,只是去求证一个事实而已,既然事实被证实了,我也就走开了,并且打算再也不会和他有任何瓜葛了。”小狐狸说,“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后来他一次次跑过来和我说,说他女朋友很任性,不懂事,很小孩子脾气,他说他们在一起只会经常吵架。他还告诉我,他想分手,说要问问我的意见。”

“你的建议是?”

“我当然是不想他们一起的,因为那时我确实是喜欢他的。可是,任何一个明智的人都不会劝别人分手来满足自己的小小私心的。所以,我什么建议和意见都没有,不过,出于曾经是那么无话不谈的情谊,我告诉他,我不会对他的感情生活做任何评论,但是,作为好朋友,况且又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如果他过的不好,我愿意倾听。”

“可我听的出来,他对你的追求并没有停止,那么,后来呢?”

“后来,我真的安分守己只是做了一个倾听者。他和他女朋友真的关系不好,吵架经常发生,有好多次,他一边和电话里的他女朋友吵个不休,一边对我说。他说:‘你看,她是多么的无理取闹。’而我,尽管听的出来,确实是她女朋友不对,但我除了告诉他别太生气外,不会多说一句话。”

“你们就一直这样子吗?”我问。

“是呀,就这样子。”小狐狸悠悠地说,“虽然我还是喜欢着他,但是,自从知道他有女朋友后,我就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其实,对我来说,做不成男女朋友真的没关系。至少,我们还能天天见面,还能说说话,还能偶尔和许露一起吃个饭,出去游玩一下。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你真的那么想吗?小狐狸。”我问。

“当然。不能手牵手,只好肩并肩。这样很好,于我于他,于大家,都很好。”

“可是……”我不安地说,“可是,我总感觉,接下来的事情,并不会太好。”

“算是吧。”小狐狸踌躇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后来,有一次我和许露出去玩,因为毕竟有了隔骇和顾虑,我告诉许露,就我们两个出去就好了。许露也同意了,但没想到,等我们在一个广场喂鸽子的时候,忽然间他也出现了。”

“他怎么也去了?”我问。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看到我和许露我们两个离开后,他偷偷跟去的。没办法,尽管在许露面前,我有点忌讳,但是,他已经来了,我也不好赶他走。那时候,喂完了鸽子,我们仨就站在一个花坛边玩,刚开始他和许露追着跑,我就在旁边看着,并没有参与。后来,他跑到花坛上,对着站在下面的许露说,说他从花坛上面跳下来,看看许露能不能接住他?许露说:‘别看我瘦小,绝对接的住你,下来吧。’我就在许露旁边,默默看着他们。”

说到这里,小狐狸顿了顿,沉默了好久,我问:“怎么了?”

小狐狸语气不安地说:“谁知道他直直跳下来时,正对着的人竟然是我呢。当时,我看他向我跳了下来,马上就要跌落在我面前,没办法,我只好把手张开,准备接他一把。他果然落在了我面前,并趁机抱了我一下,我看到他嬉皮笑脸的看了看已经惊恐万状的我,然后跑到旁边去了。”

“他是故意的吧?”

“是呀。当时我脸一下子就红了,久久的愣在那里不知所措。接下来的时光,我就只看见他又和许露跑到一边玩去了,但那天接下来的场景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晚上回到宿舍,我辗转反侧,纠结了好久,我在想,他这算什么呢?这个问题,让我夜不能寐。”

我说:“很明显,他喜欢你,你也没有对他彻底死心。”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很害怕。我害怕随着时间的发展,我会越来越喜欢他而再也离不开他,所以,那天以后,我不再和他说话,即使有时候躲不开的和许露还有他一起出去,我也不再和他说任何话了。”

“说好的不能手牵手,只好肩并肩呢?”

“我可以做到,可是他不行。况且,谁说,沉默不语不算是一种肩并肩呢?至少我们没有像敌人一样,敬而远之。”

我说:“可是,这也不是办法吧?而且,既然他和他女朋友关系那么坏了,应该很快就会分手了吧?”

“这就不是我考虑的事情了。”小狐狸说,“我说过,关于他们的恋情,我不会多说一句话。即使自己不快乐,也绝不去打扰别人的幸福,这是原则。但是,你说对了,他们的确不久后就分手了。”

“是吗?那之后,他向你告白了吗?”

“告白了。但是,我却没有答应。”

“为什么啊?”我问。

小狐狸笑了笑:“那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你真的要听吗?都说了这么久了,你不忙吗?而且,你们家贝贝呢?你可别冷落了她。”

我放下手机,转身看了看周围。那时候,雪山办公室里的贝贝,正静静的站在大大落地窗前,举目远望。午后阳光从远方蓝蓝的天空处洒落下来,映在她秀丽的长发上。她眉目认真,表情恬静,和窗外亳城的清新景色,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和谐而又美好,让人不忍打扰。

另一边,离我不远处的会议室,雪山进去了好久都没有出来,可以想象的出,那里的谈判并不顺利。而我,只是听着那里偶尔传来的争辩和不时的言辞激烈,并不能为雪山的工作帮上任何忙。

所以,我只好继续对着手机说:“小狐狸,你继续说吧,我这边一切安好。”

但我不知道的是,巨大的危险,在我不知不觉间,已然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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