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夫不负窦婴于摈弃之时;任安不负卫青于衰落之日;徐晦越乡而别临贺;后山出境以见东坡;刘元诚事司马公,在朝不通书问,闲居则问无虚月;巢谷徒步访颍滨于漳海之南;今无复若人矣。
韩退之自其远祖麒麟以文名于北朝,文业不绝。数世后,至其父仲卿、兄会,文誉益甚。传至退之,遂为一代醇儒。其子昶、符与诸孙,皆举进士。而昶子襄复状元及第。韩氏流泽可谓长矣。
汉?晁错议削七国,其父曰:“刘氏安,晁氏危矣。”南齐?徐文景方贵盛,其父深忧之,曰:“我正当扫墓待丧耳。”唐?路严屡迁要地,其父寄书曰:“闻汝已判户部,是吾必死之年;又闻欲求仆射,是我必死之日也。”彼皆不学无术,而识见若此。严延年之母为其子扫墓地。李络秀知其子周嵩、周俱不得善终。二人女子耳,而有识见,尤难得。
李益文名与李贺相埒,每一篇出,乐工争以贿求之,被声歌供奉天子,天下施之图绘。与太子庶子李益同在朝,世称文章李益,以别之。大历十才子,韩翃之名独重,时又有刺史韩翃。德宗命知制诰曰:“与诗人韩翃。”
汉高帝素恨雍齿。比沙中偶语,张良劝帝封之,以厌众心。偶语果息,曰:“雍齿且侯,吾属无患。”晋文公出亡,里凫须盗其资而去。文公饥饿不能行,介之推刲股以食,然后能行。文公返国,国人多不附,乃赦里凫须之罪,使之骖乘游于国中。见者皆曰:“里凫须且不诛,吾何惧也。”晋国大宁。良策殆本诸此。
蔡京当国,刻党籍碑,凡忠臣名士,一网俱尽。然其中亦有本非君子,而偶以一事不合京意,亦指为党,平生过愆,顾反得洗雪。如曾布、曾肇、王觌、章惇辈不可枚举。宦竖亦近三十人。汉?皇甫规深以不与党人为耻。数子碌碌,乃获附骥尾。士固有幸不幸耶?
汉?颜驷对武帝曰:“文帝好文而臣好武,景帝好美而臣貌丑,陛下好少而臣已老。”唐?卢照邻著《五悲文》,自以高宗尚吏而己独儒,武后尚法而己独黄老,后封嵩山,屡聘贤士,而己已废。噫!士之不遇如二子者亦多矣。悲夫!
泰陵金井内,水孔如巨杯,水仰喷不止。杨名父子器亲见之,归而疏诸朝,请易地。事下工部,汤阴李司空怒其多言,害成功,阴令人塞其孔,谓诽谤狂妄,奏命锦衣官校枷杻押赴陵所验看。名父《亲三木朝辞候驾》诗曰:“禁鼓无声曙色迟,午门西畔立多时。楚人抱璞云何泣?杞国忧天竟是痴!群议已公须首实,众言不发但心知。殷勤为问山陵使,谁与朝廷决大疑!”孝庙竟葬此中。
苻坚锐意伐晋,曰:“以吾之众,投鞭于江,足断其流。”及登晋阳城,望晋兵部阵严整,怃然而惧,曰:“此亦劲敌,何谓弱也。”五代?慕容彦超谓汉隐帝曰:“臣视北军,犹蠛蠓耳。”退问兵数及将校姓名,颇惧,曰:“此亦剧贼,未易轻也。”兵甫合辄先遁。二事如出一辙。
耿弇为张步所攻,光武自往救之。或谓剧贼兵盛,宜闭营休士,以须上来。弇曰:“乘舆且到,臣子当击牛酾酒以待百官。反欲以贼遗君父耶!”李道宗将四千骑击高丽,皆以为众寡悬绝,宜深沟高垒,以俟车驾之至。道宗曰:“吾属为前军,当清道以待乘舆,乃更以贼遗君父乎!”二子武夫也,其所见乃有儒生不及者,人臣当以此为法。
尚书令左雄荐冀州刺史周举为尚书,又荐故冀州刺史冯直任将帅。直尝坐赃受罪,举并以劾雄。雄曰:“诏书使我选武猛,不使我选清高。”举曰:“诏书使君选武猛,不使君选贪污。”雄曰:“进君适所以自伐。”举曰:“昔赵宣子任韩厥为司马,厥以军法戮宣子仆。宣子谓诸大夫曰:‘可贺我矣,吾选厥也任其事。’今君不以举之不才,误升诸朝。不敢阿君以为君羞。不寤君之意与宣子殊也。”雄悦谢曰:“吾尝事冯直之父,又与直善。今宣光以此奏吾,乃是韩厥之举也。”宣光,周举字也。天下益以此贤之。梁冀跋扈,带剑入省。尚书张陵叱令出,敕虎贲羽林夺剑。冀跪谢,陵不应,劾奏冀,请廷尉论罪。诏罚一岁俸,百官肃然。冀弟不疑为河南尹,尝举陵孝廉,谓陵曰:“昔举君,适所以自罚也。”陵曰:“明府不以陵不肖,误见擢序,今申公宪以报私恩。”不疑有愧色。二事乃相类。
黄门监魏知古本起小吏,因姚崇引荐,以至同为相。崇意轻之,请摄吏部尚书,知东都选。知古憾焉。时崇二子分司东都,恃其父有德于知古,颇招权请托。知古归,悉以闻。他日,帝召崇曰:“卿子才乎?皆安在?”崇揣知帝意,曰:“臣二子分司东都。其为人多欲而寡慎,是必尝以事干魏知古。”帝始以崇必为其子隐,及闻崇奏,乃大喜。问安从得之,对曰:“知古微时,臣卵而翼之。臣子愚,以为知古必德臣,容其为非,故敢干之耳。”帝于是爱崇不私而薄知古,欲斥之。崇曰:“臣子无状,挠陛下法,而逐知古,外必谓陛下私臣。”乃止,然卒罢为工部尚书。《新唐书》载此事,谓姚崇巧于料事,而知古薄待所知,至动人主之疑,终身不复用。可见伦理一也,交友不能信者,事君必不忠。
《钱徽传》:长庆元年,徽为礼部侍郎。时宰相段文昌出镇蜀川。故刑部侍郎杨凭子浑之求进,尽以家藏书画献文昌,求致进士第。文昌将发,面托徽,继以私书保荐。翰林学士李绅亦托举子周汉宾于徽。及榜出,浑之、汉宾皆罢。李宗闵与元稹有隙,宗闵子壻苏巢及杨汝士季弟殷士俱及第。文昌、绅大怒。文昌赴镇,辞日,内殿面奏,言“徽所放进士皆子弟,艺薄,不当在选中。”穆宗访于学士元稹、李绅,二人对与文昌同,遂命中书舍人王起、主客郎中、知制诰白居易重试。内出题目《孤竹管赋》、《鸟散余花落》诗,而十人不中选。寻贬徽为江州刺史,中书舍人李宗闵剑州刺史,右补阙杨汝士开江令。初议贬徽,宗闵、汝士令徽以文昌、绅私书进呈,上必开悟。徽曰:“不然。苟无愧心,得丧一致,修身慎行,安可以私书相证耶?”令子弟焚之。呜呼!如徽居心行事,休休有容,大臣器量也。
王勃“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当时以为奇绝,然亦有所本。庾信《马射赋》:“落花与翠盖齐飞,杨柳共青旗一色”,隋《长寿寺碑》:“浮云共岭松张盖,明月与岩桂分丛。”然勃则青出于蓝也。
考《唐书》,“文庙”下不言笾豆之数。《明宪宗实录》:成化十二年七月,祭酒周弘谟请增笾豆舞佾,言“唐玄宗既正孔子南面之位,服以衮冕。宋徽宗考正孔子冠服加十二旒。金世宗加孔子冠十二旒,服十二章。今圣朝尊崇孔子,既用天子之礼,而笾豆则非天子之制。乞敕礼部会议,增十笾十豆各为十二。”从之。是成化以前至唐宋用十笾十豆,逮宪宗始用十二笾十二豆,后张璁更定祀典,复用十笾十豆也。其略如此。
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一、孝宗隆兴元年癸未,进太祖建隆至开宝十七年事。一、孝宗乾道四年戊子,进太祖建隆元年至英宗治平四年闰三月五朝事迹。一、孝宗淳熙元年甲午,进熙、丰、祐、圣、符、靖、崇、观、和、康六十年事。一、孝宗淳熙九年壬寅,合写长编重进;又进《续资治通鉴长编举要》六十八卷。今只存五朝事迹。
明制,父兄官三品大僚,子弟不得居言路。考之前代不然。
《唐书》“三郑”列传:郑余庆,宪宗立,复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子濣,本名涵,第进士,累迁右补阙,敢言无所讳。宪宗谓余庆曰:“涵,卿令子而朕直臣也,更可相贺。”郑覃,文宗太和九年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弟朗,由山南幕府入迁右拾遗。郑,宪宗即位,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余庆从父,视濣为从孙,时正官右补阙。只以“三郑”列传证之,唐父子兄弟从祖孙不相避,明矣。惟《杜佑列传》:佑子从郁,元和初为左补阙,崔群等以宰相子为嫌,再徙秘书丞。然不过嫌之云尔,初未尝如明制必相避者也。
韩魏公三守乡郡,每谒先垅辄有诗,自矜其荣遇。如曰:“至日郊原拥节旄,先茔躬得奉牲醪。霜威压野寒方重,山色凌虚气自高。衣锦不来夸富贵,报亲惟切念劬劳。”又曰:“昼锦三来治邺城,古人无似此公荣。首过先垅心先慰,一见家山眼自明。”又曰:“风入旌旗撼晓光,两茔亲展喜非常。浓阴蔽野瞻乔木,逸势横天认太行。自叹重茵宁及养,纵垂三组敢夸乡。路人或指荣虽甚,明哲何如汉子房。”又曰:“暂趋先垅弭旌旄,因恤吾民穑事劳。田舍罕逢车骑过,聚门村妇拥儿曹。”又曰:“两飨先坟已致诚,却严轩从指东茔。鸿惊去旆参差起,马避柔桑诘曲行。”又曰:“乡守三逢禁火天,每驱旌纛扫松轩。衰残岂足酬恩遇,光宠徒知及祖先。”如此者不一而足。孟郊云:“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王禹玉云:“出门四塞如黄雾,始觉身从天上归。”论者咸议其器量。二人者虽不可与公同语,然比之向时刺客取首,延颈以授,吏碎玉残,笑而抚之,若两人矣。
辽曲宴宋使,酒一行,觱篥起歌。酒三行,手伎入。酒四行,琵琶独弹。然后食入,杂剧进,继以吹笙、弹筝、歌击、架乐、角觝。王介甫诗:“涿州沙上饮盘桓,看舞春风小契丹。”盖纪其事也。至范致能北使,有《鹧鸪天》词,亦云:“休舞银貂小契丹,满堂宾客尽关山。”则金源燕宾或袭为故事,未可定耳。
玉堂赏花会,赋诗者四十人。学士则南阳李贤、安成彭时、槜李吕原、莆田林文、安成李绍、永新刘定之、钱塘倪谦、东吴钱溥;侍读则金城黄谏;詹事则庐陵陈文、长洲刘铉;侍讲则眉山万安、渔阳李泰;中允则古杞孙贤;赞善则范阳牛纶;修撰则吴中陈鉴、博野刘吉、钱塘童缘、华容黎淳;编修则西蜀李本、昆陵王亻與、余姚戚澜、宜兴徐溥、琼山丘濬、泰和尹直、安成彭华、霅川陈秉中、临川徐琼、四明杨守陈、临江吴汇;检讨则严州傅宗、安成张业、河东邢让;翰林五经博士则天台鲍相;典籍则西蜀李鉴、泰和陈谷;侍书则浙江谢昭。其二人则礼部员外郎临淮凌耀宗,中书舍人江东曹冕。诗成,李贤序之,彭时作后序。
妇人匀面,古惟施朱傅粉而已,至六朝乃兼尚黄。《幽怪录》:神女智琼额黄。梁简文帝诗:“同安鬟里拨,异作额间黄。”唐?温庭筠诗:“额黄无限夕阳山。”又,“黄印额山轻为尘。”又,词“蕊黄无限当山额。”牛峤词:“额黄侵腻发。”此额妆也。北周静帝令宫人黄眉墨妆。温诗:“柳风吹尽眉间黄”,张泌词:“依约残眉理旧黄”,此眉妆也。段氏《酉阳杂俎》所载有黄星靥。辽时俗,妇人有颜色者目为细娘,面涂黄,谓为佛妆。温词:“脸上金霞细”,又“粉心黄蕊花靥”,宋?彭汝砺诗:
“有女夭夭称细娘,真珠络髻面涂黄”,此则面妆也。
泽州李俊民用章,举承安五年进士第一。金亡后,其同年三十三人惟高平赵楠仅存,又挈家之燕京。俊民感旧游,以诗题“登科记”后云:“试将小录问同年,风采依稀堕目前。三十一人今鬼录,与君虽在各华颠。”又云:“君还携幼去幽燕,我向荒山学种田。千里暮鸿行断处,碧云容易作愁天。”录中:张孺卿介甫、晁李中宝臣、任德维公理、孔天昭文安、王毅知刚、赵铢敬之,皆中都大兴府人。
元裕之寄书耶律中书,荐当时士大夫在河朔者,固安李天翼、渔阳赵铸、燕人张舜俞、曹居一、王铸,且曰:“凡此诸人,虽其学业操行,参差不齐,要皆天民之秀,有用于世者也。”按虞文靖《学古录》有田氏《先友翰墨序》,称彰德田师孟辑其先友手翰,中有刘百熙字善甫,曹居一字通甫,赵著字光祖,俱燕人。其称著曰大侠。按元集作铸者,字才卿,别是一人也。
唐设九科,童子居其一。贠半千、杨炯、吴通元、裴耀卿、李泌、刘晏,皆由是举。宋则杨亿、宋绶、晏殊、李淑,均以童子出身。然汉有童子郎,梁有童子奉车郎,以童子拜官者多矣。元童子科见于《选举志》者一十六人。仁宗延祐七年举陈聃,则大兴人也。
明弘治壬戌状元康德涵海、榜眼孙直卿清,皆以不拘小节被劾去国。然二君实才雄一代,德涵词锋如云,直卿劲气毅然不可夺。
论者谓二君为是科冠冕,以忌嫉者多,老于摈斥,可惜。萧道成既篡宋,光禄大夫王琨在晋世已为郎中,攀废帝车恸哭曰:“人以寿为欢,老臣以寿为戚,不能先驱蝼蚁,乃复频见此事。”西涯李阁老咏田蚡乐府曰:“谁云死速不如迟,幸未淮南语泄时。”语意本诸此。
庾子嵩目和峤曰:“森森如千丈松。”卞壶目叔向曰:“朗朗如百间屋。”乃成一佳对。汉人目李元礼曰:“谡谡如松下风。”此等标榜语亦是当时习气。
郑锐、郭仙舟献诗,不切时事,惟崇道德。玄宗皆令罢官为道士。萧瑀好奉佛,亦令出家为僧。孔武仲曰:“如使佞佛者为僧,谄道者为道士,则士夫为异论者息矣。”
官制:五品以上者为大夫,六品以下者为郎官,皆散官也。然各置于官衔之上,如曰:“光禄大夫、太保”、“承德郎、某部主事”之类,惟翰林则置于官衔之下,如曰:“翰林院学士、奉政大夫”、“翰林院检讨、从仕郎”之类。盖史官尊重,不欲以散官压之,自明时重翰林始。
明时,朝贵三品则乘轿,荫子,封及三代,俸入优厚,例以隶执长柄大扇拥护。四品以下只于马上用翣扇遮日而已。自九卿外三品者多在闲散地,如太常、太仆、光禄卿、京兆尹之类。弘治间多升佥都御史,威权虽重,然佥都系四品阶,仪制反减削矣。至末年,佥都御史出城即乘轿。至今佥都为巡抚者肩舆用八人,假用三品仪从也。国子祭酒则自灯市以北改用大轿。故祭酒、佥都与府尹皆曰半城轿。府尹本三品,不知于何处骑马。
明朝翰林官五品多借三品服色。讲官破格,有赐斗牛服者。毛公纪《归田杂识》云:“当孝宗朝,东宫出阁选侍讲读。是时礼重宫僚,特赐予。或亲御春坊,面赐温谕。坊局官即用孔雀金带服色,及奉朝省亲,便用仙鹤服色犀带。”又云:“故事,每岁亲郊庆成,赐文武大臣宴于奉天殿上。御宝座,尚膳进馔,传旨官人满饮。教坊九奏乐,具如仪。余自为翰林院学士,即得如例升殿,以五品官坐于四品之上,三品后,盖屡预焉。我朝大臣赐坐仅见此与耕藉幸学,而此为尤重。”又言:“春秋二丁祭文庙,遣大学士一人行礼,前一日御殿,百官朝服侍班,传制。廷试天下贡士,上御文华殿,内阁率诸臣以第一甲三卷面奏,上亲批定名次。明日早先御华盖殿,内阁复于黼座前拆卷奏名,中书填黄榜,然后御奉天殿传胪。丘文庄公谓谨身读卷,即华盖也。华盖读卷,外朝臣无由而至。是日惟内阁得入殿内,而九卿以下皆在阈限之外。”此亦一代典故。
建置官署,必立土谷祠。翰林院所祠则昌黎伯韩子也。古称乡先生殁而祭于社。夫以土谷名祠,亦祭社之义,宜以乡先生主之。京师燕地,窃谓祀昌黎伯不若易以常山太傅婴也。
《大兴县题名记》,光禄少卿新安尹校书,隆庆四年立。《顺天府尹丞题名记》,工部尚书丰城雷礼文也,嘉靖三十九年立。
《寮佐题名碑记》二:一为礼部左侍郎铅山费寀撰,嘉靖二十二年立;一为顺天府通判晋江张问仁撰,万历十三年立。
《宛平县题名记》,翰林院检讨郭盘撰,嘉靖二十八年立。古葬宫人之所,谓之宫人斜。京城阜成门外五里许有静乐堂,砖甃二井,屋以塔,南通方尺门,谨闭之。井前结石为洞,四方通风。宫人有病,非有名称者,例不赐墓,则出之禁城后顺贞门傍右门,承以敛具,舁出玄武门,经北上门、北中门,达安乐堂,授其守者,召本堂土工移北安门外,易以朱棺,礼送之静乐堂,火葬塔井中。凡宫人故,必请旨;凡出必以铜符,合符乃遣。嘉靖末,有贵嫔捐赀,易民地数亩,其焚烬不愿井者悉内地中。
卢沟河畔元有苻氏雅集亭。蒲道源诗:“卢沟石桥天下雄,正当京师往来冲。苻家介侧敞亭构,坐对奇趣供醇酿。”又有野亭,见贡仲章《云林诗集》。今一望礓砾,并民居亦寥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