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在烈日下看着很是刺眼,裴不明把孙石和他的队员的尸体埋在了西城门的附近,简单的垒了一个坟包。
“我就擅自把你们埋在这里了,希望你们不要怨我。”裴不明把自己兜里剩下的瓜子花生地瓜干一股脑的洒在了坟包上。
裴不明旁边放着尚书大人的头颅,他单独给尚书大人垒了一个坟,坟上铺了一些草。
“尚书大人,我还是得谢谢您肯收留我这个混吃等死的废材,你呐,就是人太好了,被自己的手下杀死,心里很不是滋味吧,没事,我看着也快结束了,您就在这里多等等,我刚刚给您送过去了一群叛徒了,希望你在下面能别那么好了。”裴不明站着坟前,自顾自的讲着话。
盛夏的蝉鸣让人烦躁,吹过一阵微风,坟上的青草被带飞了几根。
“裴不明?城里有人叛乱,我见西城门没人守,这是怎么回事?”裴不明听见了熟人的声音。
“哦,我见有可以的人出城,就跟着出了城。”裴不明没有回头,他知道问他话的是刑寺侍郎袁望阳。
袁望阳走到裴不明的身后,说:“现在城里面可不能没人啊。”
一道火光,袁望阳的右手的短枪被背过身的裴不明用刀鞘所格。
“袁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裴不明转过头,眼圈有点红,挑着眉毛,看着袁望阳的眼睛。
“啧。”袁望阳没有说话,见自己短枪被限制,左手火焰爆燃,带着点点火星,一掌拍向裴不明的面门。
裴不明转身右脚一腿踢在袁望阳的腰间,二人同一时间退了一步。
“你真是裴不明?”袁望阳很是震惊,他印象里裴不明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的闲杂人员。
“袁大人,您这是要叛国吗?”裴不明再次问道,他的手放在了刀柄之上。
“你猜。”袁望阳的短枪燃起熊熊火焰,再次冲向裴不明。
“不想猜。”裴不明身子压的很低,跨步拔刀然后收鞘,拔刀收鞘速度很快,快的像是光一样,脚下的小草也仅仅是晃了晃。
袁望阳立马停下脚步,在他面前一尺的那片地上,草地已经被切成了碎渣。
“裴不明,你是倭国人?”袁望阳认出了裴不明的刀技。
“你猜。”裴不明笑着回话。
“不猜。”袁望阳右手把短枪抛向天空,短枪化作风火轮,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足足有四对之多。
裴不明眯着眼睛,他觉得有些棘手,他之前解决那群人的时候,自己的念气已经用掉了一大半了,但是袁望阳是比那群人加起来还要强的人,他现在很头疼,他怕麻烦。
他站直了身子,拔出了刀来,刀和那些风火轮像是有联系一样,刀一拔出来,四对风火轮便一齐攻向裴不明。
“麻烦。”裴不明不管那四对风火轮,他一头冲向了袁望阳,袁望阳见裴不明主动进攻,心中大喜,双臂燃起了烈焰,并暴涨了一倍,想给裴不明来一个燃烧的拥抱。
“想得美。”裴不明身法诡异的向右边一闪,袁望阳看见了那四对风火轮扑向了自己,他右手一挥,风火轮这才转变了方向,落在地上化作车轮,燃烧着周围的草坪,拉出一条条烧焦的痕迹,四对齐驱并进,最两边的生出了火焰缰绳,袁望阳双脚燃起烈焰,拉着缰绳,追击着裴不明。
裴不明一片跑,一边用刀在草地上拉出一条线般粗细的沟,沟内存着锋利的刀意,当袁望阳是入这里的时候,沟内上升的刀意,切掉了袁望阳的一根缰绳。
袁望阳右手缰绳断了,一拉空,自己便脱离了继续追击裴不明的风火轮。
“小虫子,就知道跳。”袁望阳踏了一脚,身形似离弦之箭一般,直冲冲的赶在了裴不明前面,右手成爪,狠狠地抓住了裴不明的腹部,裴不明腹部一阵烧灼般的疼,提到欲切袁望阳的那只手。
袁望阳得手后,收手手中还带走了裴不明腹部的一些肉。
虽然知道现在想这种事情很不是时候,但是裴不明确实问道了烤肉的味道,有点香。
袁望阳右手火焰大作,手中的肉被烧了个精光。
“裴不明,您现在是不是感觉自己眼睛睁不开了?”袁望阳笑着问:“你可是中了火毒了。”
“袁大人,您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腹部有些凉快?”裴不明笑着说:“我捅的。”
袁望阳这才发现自己的小腹正在淌血,看样子还有些止不住,似乎上面留有一些刀意撕裂着伤口。
二人选择短兵相接,来回了数个回合,裴不明因为精力消耗过头,一个没留神,手中的刀被打落,袁望阳的身上也留下了数十道可怕的伤口。
二人打的两败俱伤,袁望阳凭着手中的那柄短枪,先一步刺在裴不明的腹部,裴不明冷哼一声,被步步逼退。
“你们这些蝼蚁,本侍郎想踩死几个就踩死几个,南邦命数已尽,你这等拼命是为何!”袁望阳原本以为裴不明已经被胡礼他们送去了黄泉,没想到不仅没死,而且还把自己逼到了这种地步,他很愤怒。
裴不明左手握住没入小腹的枪头,这时,一柄巴掌大的小刀飞向裴不明,裴不明提起一口气接住了那小刀,插在了袁望阳的胸口上。
“袁大人,你是侍郎,我是刑寺的一个小管事的,我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你死了的话,可是南邦或者北原的一大损失啊。”裴不明的短刀捅地更深了。
“喏,你想想,你也才二十七八就能做到刑寺的侍郎,您这样做不可惜吗?”裴不明的话让袁望阳动摇了,袁望阳的脸色开始慌乱,握枪的手也开始无力起来,看着那没入胸口的短刀,袁突然感觉到自己会死在这里,哀求道:“放过我,我去北原的时候也带上你,给你谋一个更大的官职,我看你身手了得,想必也不愿意在一个小小的管事做一辈子吧,放过我,换你更大的前程。”
“啧啧啧,条件开的挺诱人的。”裴不明见袁望阳的枪没了力道,自己便也松了几分短刀上的力,随之笑了笑:“不瞒您说,袁大人,我这官职嘛,是我要求的,我这人讨厌事儿多,爱闲,爱和同事们打打闹闹喝喝茶,可是,就是您袁大人您,让我不得不面对胡礼那些曾经的同袍们,虽然我一直都看不惯他们,您到底是开了什么条件让他们都不怕死?”
袁望阳听见裴不明的话,苍白的脸上满是震惊,咳了咳血:“难怪,难怪,我就说怎么没收到他们的响箭,原来是你。”
“那么,袁大人,我们就一起死了吧。”裴不明惨淡一笑,右手短刀用力一捅,向下一拉,袁望阳半边身子被切了下来,死不瞑目。
裴不明看了看自己小腹的伤口,摸了摸:“啧,这修的火的霸道,连枪都带火毒。”
接着他看了看手中的那把小刀,说是小刀倒不如叫匕首,刃身雕有两字,大罪,裴不明见这匕首大赞:“好锋利,师弟,这么久没见了,一见面你就送我这么一个宝贝儿?”
一个青年牵着一匹灰马,走了过来,笑着:“我说大师兄啊,这么久没见了,您功力倒退了啊,还有这刀您得还我,它认主了。”
青年右手一张,裴不明手中的那把刀好似有了魂儿一般飞向了青年的手中。
“别贫嘴了,这么多年没见了,让师兄我好好看看。”裴不明好像没有受伤似得走向青年。
那青年收起刀,行礼道:“卫不危,见过裴不明师兄。”
“师父没在这儿,把这套收起来,收起来,先给我看看伤,还留着血了,这人的枪有火毒的,越流越多了。”裴不明见他师弟假模假样地行礼,摆摆手。
“要得!”卫不危从马上的行囊里摸出些药膏,敷在了裴不明的伤口上。
“我觉得你现在来瑞安真是个错误的决定。”裴不明忍着疼说。
“我怕我不来瑞安才是错误。”卫不危把绷带缠好后扶着裴不明站起来,裴不明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紧了。
“怎么了?”裴不明问。
“我看见凤窗的风沙刮向南邦的方向。”卫不危抓了一把马草,搓了搓,喂给了那匹小灰马。
裴不明抓了抓头说:“不管我的事,该担心这事儿的是瑞安的长老和皇帝。”
卫不危斜了裴不明一眼,说:“师兄你这人怎么一点都没变啊。”
“老了,定型了,搓不烂揉不散了。”裴不明摸了摸卫不危的那匹马,说:“这马.....不凡。”
“它叫苦荞,我在凤窗的流沙里救了它。”卫不危理了理苦荞后颈的鬃毛。
苦荞听见裴不明在夸自己后,在裴不明的身上顶了顶。
“走,师弟,我这个当师兄的带你见识见识战火中的瑞安城。”裴不明搂着卫不危走向了城内:“如果有麻烦的话,你就帮师兄料理就行了,师兄我今天精气用的太多,腿软了。”
“做师兄的都在师弟面前如此狼狈了,我这个做师弟的就帮你一次吧。”卫不危没好气地道,接着问:“这次瑞安不会真的被攻陷吧。”
“放心啦,皇帝那个妖怪还没有出手呢。”裴不明摆了摆手,说:“说不定能见识见识所谓天下一人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