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避之和杜匿焉二人来到了遇见宋颂那时的地方,二人都不知道天牢在瑞安的何处,四下居民都已经逃出了城,眼下顿时没了主意。
他们突然感到了瑞安城西边散发出一股不祥的气息,接着瑞安城突然被黑夜笼罩,先前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却变成了五指不见的环境。
“这是发生了什么?”李避之看着周遭一片黑暗。
突然降临的黑夜让二人是在不适应,眼前一片漆黑。
“那儿有火光。”杜匿焉的眼睛适应黑暗很快,拉着李避之的衣袖走向了火光处。
待李避之适应了黑暗之后,发现那火光是来自一家酒馆里的,酒馆的门关着,二人处于礼貌敲了敲门。
“谁。”里面有人应声。
“可不可以开开门,这突然天黑了,寻到这里有亮光,想要在这里待一会。”李避之说道。
里面的人窸窸窣窣的商量着什么,然后门被打开了,借着里面的烛光可以看见店里面人不少。
“李避?”坐在角落的夏花认出了这个进门的青年。
李避之闻声看去,也看见了夏花,笑着打着招呼说:“真巧啊。”
夏花指了指座位,叫二人坐过来。
“怎么,你们没有出城?”夏花很意外。
李避之撒了个谎道:“动作慢了些,接着天就黑了。”
杜匿焉四处看了看,问:“怎么只有你在这儿?夏蝉姐姐呢?没在这儿吗?”
夏花顿了一顿,说:“我姐姐先前就出城去了,我和你差不多收拾东西慢了一些,坐在这儿休息了一下,结果天就黑了。”
说着夏花看了看外面那一片漆黑,自言自语道:“不会太久的。”
李避之听见了他说的话,点了点头,说:“但愿吧。”
三人一桌子一灯,周围的人也都没有说话,很是压抑。
“我听说子院里的观众们被那些贼人给困住了,你们先前也在那边的吧,怎么出来的?”夏花找了个话题。
“对,是一个用旗子的参赛选手,那个旗子很邪乎,上面生了很多黑刺,把整个子院给围住了,真不明白旗子就那么大点,怎么会生出那么多的黑刺来。”李避之描述着当时的场景。
当李避之说话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周围的人的视线都或有或无的落在了他的身上,杜匿焉也有同样的感觉,他们察觉到周围的人体魄健硕,借着微弱的灯光还能看见一些反着银光的兵刃。
夏花问:“然后呢,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那个用旗子的人的对手是一个用钉子的,他们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周围的一些黑刺也被波及,开了好些个人能通过的洞,我们便逃了出来。”李避之没有说实话,他觉得夏花很可疑,他在这儿的原因应该不是他自己说的那样。
“那你觉得那两人能赢呢?”夏花问了个意义不明的问题。
“那个用钉子的。”李避之想都没有想就回答。
夏花的眼睛有些泛红,一滴泪从脸庞划过,说:“不好意思,想到了我家里的一只狗,跟了我很多年了,先前城里大乱的时候被踩死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开门,外面怀疑店内藏有贼人。”门外闪着火光,传来一个十分洪亮的声音。
店内没人应声,李避之注意到店内的其他人都开始防备着门外的人了。
“咚咚咚。”门有响了几声。
“没人?”门外的人说道:“那就走吧,去盘查下一家。”
店内的人仿佛松了一口气。
“才怪!”门被一股大力给掀飞了出去,门口站着一个白色盔甲身形伟岸的男子,身后站着数十个南国卫,火光映在盔甲上,更添威严。
店内数人拿起兵刃,掀开桌子,门口的南国卫拔出佩刀冲进了店内。
片刻之后,店内像是被血洗过一样,血腥味极其浓烈,南国卫们把那些向他们刀剑相向的贼人尸体一具具的摆好后然后登记,白色盔甲上染着血红,像是开的极艳的鲜花。
店内的人被南国卫全灭。
“好像有漏网之鱼。”身形伟岸的男子看了看那张没有被掀起来的桌子,然后看了看那些排好了的尸体,说:“可以了可以了,这些贼人够我领赏了。”
李避之借着混乱的场面带着杜匿焉和夏花从后面溜走,生怕自己陷入一些不必要的事端里。
远处微弱的火光照路,三人远离了那酒馆和南国卫,走进了一个巷子。
紧接着,天就毫无征兆的亮了,三人被这突然的白昼刺的眼前一片白茫。
随后他们看见有人站在他们面前,一个衣着朴素灰袍,目光犀利的老人。
“宫遮断!”夏花认出了这个老人。
李避之也想起来这人他在吕府见过。
宫遮断站在巷口挡着三人,他看见这三人也是一脸意外。
“我本来是听说有人劫狱,特地到天牢去,没想到居然遇上了你。”宫遮断看着夏花,说:“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这叛乱的头头居然就这样送上门来了,这缘啊,妙得很,妙得很。”
宫遮断背着手,衣袍无风自动,向着夏花走去,夏花拿出一个哨子,吹了一声,哨声悠扬,似鹰鸣,随后巨大的阴影伴随着狂风和噪音笼罩了他们所在的巷子,李避之抬头看去是一个铁制的飞鸢,飞鸢很大和一般的飞鸢很不一样,一般所见的都是借着风系术式滑翔,而头顶上的这个飞鸢能悬停在半空。
“我以为你仅仅只是和北原的一些人有勾结,没想到你还和那群人有联系。”宫遮断看来认识头顶的那个铁飞鸢,飞鸢上跳下来了五人,李避之看见当中的一人后,十分震惊。
下来的五人中,有一人是吕重山,宫遮断看着下来的吕重山,皱了皱眉。
“宫遮断啊,我得了皇帝的命令,带着这些秘密人员去抓叛国者,而你却在这儿阻拦我的工作,这是为何?”吕重山一脸严肃的看着宫遮断。
李避之听着吕重山的声音好像有点不对劲,宫遮断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东西一样,笑了笑。
“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为什么瑞安城里面会突然出现很多那边的兵器,原来你们有这一手啊,只要不用什么易容的术法就不会被卫兵发现的。”宫遮断看着眼前的吕重山笑着说:“这个技术在你们那边应该叫做科技是吧,您别说,声音也很像还真能骗到很多人。”
“您在说什么呢?”吕重山的表情有些僵硬。
“上次在吕府抓吕重山的时候,你们其实就只是为了收集吕重山的声音和外貌,好让你们做一张以假乱真的面具出来对吧。”宫遮断背着手,在吕重山的面前踱着步。
“宫遮断是疯了吧,我们走,耽误了皇帝给的任务就麻烦了。”吕重山准备上前拉着夏花上头顶上的那个铁飞鸢离开。
“你这面具还是撕掉吧,带着吕老头的面具说着这种话,我看着很违和的。”一眨眼的功夫,宫遮断便到了吕重山的身后,右手于他的头顶,一股吸力自掌中发出。
“扑哧。”
宫遮断连着头一并给拔了下来,无头尸体倒在巷子里,任由颈上鲜血直冒。
“嚯,这做戏做的还挺专业的。”宫遮断右手拿着头发现了吕重山其实是一个头套,原本的人是一个中年男人,接着他把手从断口处伸进了咽喉的部位,去处了一个黑色的物体,一个机关盒的东西,说:“最近又来了些那边的人吗?这种仿声器都能做出来了。”
其余四人被宫遮断这等恶魔般残忍的血腥手段震慑到说不出话来,一人丢下一枚竹烟筒,顿时烟雾大起想要借着这烟雾带着夏花逃走。
宫遮断踏入这烟雾之中,烟雾顿时消散,没了踪影。
头上的铁飞鸢传来机括旋转的声音。
“哒!”“哒!”“哒!”“哒!”
射出四发井口粗细的尾部燃着火光的弓矢,宫遮断右手一挥,四枚巨大的弓矢被拦腰截断,散落在了附近,产生了剧烈的爆炸。
“今儿,你们就别想带走了,而且你们也得留下。”宫遮断大袖又是一挥,那铁飞鸢上面出现了出现了一道极其显眼的裂缝,裂缝将之一分为二,落下后砸坏了很多房屋。
那四人见状况不对,便头也不回的逃了开去,宫遮断也不去追,转身走向夏花。
夏花看的极清楚,那逃跑的四人在宫遮断回头的那一刻,均被拦腰截断,夏花内心不甘,自己准备了这么久计划,居然就被这些所谓的强者给简简单单的击溃,他跪坐在地上,只能靠北原的人了,刑寺已经被北原的人控制,只要刑寺还存在,就还能继续。
一个南国卫一路小跑找到了宫遮断,在宫遮断的耳边说着什么,宫遮断啧了一下,很是头疼的说:“刑寺的人要嘛叛变要嘛被杀了?”
夏花一听,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像是抓住了地狱的蛛丝一样。
“哦,主要的叛乱者那个袁望阳已经被裴不明给解决了啊,裴不明没有伤着吧。”宫遮断说话的声音很大,大到很明显是说给夏花听的。
夏花很清楚的看见了宫遮断的脸上,尽是讥讽,自己抓在手里的那蛛丝也被宫遮断给剪掉了,他眼睛里失去了希望,接着他发现先前还在自己身边的李避之和杜匿焉没了踪影。
“那两个小鬼呢?”宫遮断也发现了二人消失了,说:“我第一次见那灰发小子的时候就觉得那小子有点问题。”
宫遮断右手一挥,不远处的一片空间出现了波动,接着李避之出现在了那片波动中,宫遮断勾了一下食指,李避之被一股大力拉到了他的面前。
“要不是我运气好,发现了你踩在了那几个人的血迹上,不然还真被你给逃了。”宫遮断看着李避之,说:“这敛息术我可是没有见过啊,难不成你是凤窗刺客主的人?”
李避之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宫遮断,宫遮断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个青年自己以前见过,他感觉自己的腹部的旧伤又开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