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发色,同样是不可一世据傲的神态。一人一狼的神态竟如此相似。甚至有一瞬间狼人们将他错认为拜恩。
不过他们自然也清楚站在那的人绝不是拜恩。虽然它身为狼王,却只是一头彻底的兽形狼。而那个人,他那双瑰红的眼睛就是他身份的最好说明一一吸血鬼!此刻站在那儿的是另一个不同的种族,另一个当属于夜的种族。
再一次,两个种族持续数千年的的宿怨缩影在他们身上。千百年来相互背负的仇恨推动着他们不断去杀戮对方,不断去沾染更多对方的鲜血来将这份仇恨永无止境地延续下去,直到另一方先从地球上消失,这场战争才能喧告结束。
两名狼人静静地观察着不还处的阿兰蒂尔,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对方那双瑰红色的眼睛有着摄人心魄的能力,压抑的感觉一旦被盯上了就没办法轻易逃开。明明是面对杀死自己同伴的敌人,他们心中的战意却在那艳丽的光芒中逐渐衰退。
低沉的吼叫声在他们喉中打转,阿兰蒂尔并没有动,但对危险的直觉却提醒他们一步步后退。现在恐惧开始反过来侵蚀他们的心志了。
最可怕的东西往往不一定是那些认为可怕的,而是那些所不了解的东西。因为无知,所以才可怕。此时此刻阿兰蒂尔在他们眼中就是这样,对方以极其诡异的手段杀掉自己三个人,而他们却依旧对他毫无所知。在他们的想象中阿兰蒂尔的可怕被无限放大。很多时候恐惧是比刀剑更可怕的武器,能摧毁敌人的意志,瓦解他们的斗志,让曾经无所畏惧的勇士变成一个抱头鼠蹿的懦夫。
“真是可笑啊,哈~。都只是些自私的生物。”阿兰蒂尔捂着一只眼睛放肆地大笑着,“不,你们不光是自私,而且还卑贱,像蝼蚁一般,下贱地不值一提。”接着他伸出一只手来极其一不屑地指着下面的两人说:“你们卑贱的生命根本不配存在这世间。”
阿兰蒂尔狂妄的话语让两头狼心中的怨恨陡升,正当火药味越来越浓重之际,一声嘹亮的狼嚎撒破夜空,成为了点然这一切的那根导火索,一切都不可遏制地爆发出来。那声狼鸣仿佛是给两名狼人下达了一道不可违背的命令,前一刻还几欲逃跑的狼人现在却凶像毕露,将自己所有的愤恨都凝聚在爪牙上,全然不顾地朝着他冲了过来。
“蝼蚁就该做好蝼蚁的本份,你们既要寻死我便成全你们。”冷哼一声阿兰蒂尔抬起手枪,机械地扣动着板机,看似平淡的动作背后,枪枪所指却都是狼人身上的要害。
不过这两名狼人的身手也是相当敏捷,每次总能大致预判出子弹的轨迹,躲过一枚枚致命的弹头。接连数枪中仅有一枪击中一头狼的肩膀,血光闪现的瞬间,中弹的狼人在前冲的惯性下轰然倒地,随及痛苦地痉挛起来,液态的硝酸银对狼化后的狼人更加危险,一旦接触到血液,便可顺着循环流回心脏,再扩散到全身。往往是还来不及做什么的时候,便已经不需要再做什么了。战争没有什么人道可言,和敌人也更没有讲人道的必要就像他们同样不会和自己讲一样。
同伴的死亡并未能对另一头狼产生丝毫影响,之前的那声狼嚎似乎已将它所有的理智和情感都完全剥夺,剩下的仅是一部受杀戮驱使的机器。
不幸再次发在他身上,阿兰蒂尔的手枪必竟只是一件防身武器,无论是射速还是弹容量都远比不上正规的自动步枪。接连的几次点射直接耗光了他枪里的所有子弹,狼人的速度又太快,想更换弹匣已是不太可能,于是阿兰蒂尔果断将手枪作为最为最后的武器丢了出去。
这次手枪倒是稳稳地砸在对方脸上,只是这次攻击貌似并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狼人冲势丝毫不减,下一秒有如刀刃的狼爪便已拍至阿兰蒂尔面前。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静止,狼人的动作、呼吸、心跳甚至是它爪间风流动的轨迹,都在他眼中变得清晰,就像当初梦中一样,整个世界都臣服在他脚下。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冷漠的弧度。
一只看似纤弱的手稳稳地迎上袭来的狼爪,一声清脆的关节错位声中那只手轻易地卸开对方手腕处的关节,同时
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狼人的整块胫骨估计都被直接踏断了。
骨折的后肢再也无力支持狼人魁梧的身体,瘫软地朝着阿兰蒂尔的一边倒下。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气闪过,阿兰蒂尔再次以肘重击狼人的脊背。至此一场完全压倒性的杀戮到此结束。阿兰蒂尔的一系列动作连贯、流畅,丝毫没有留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下一刻狼人的身躯摔倒在地,一切都发生地太快,它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后腿和腰上的剧痛不断侵蚀着它的意识。狼人愤怒地嘶吼着,不甘心自己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输了。
它用另一只还完好的手臂撑地,试图再站起来。但又一次,他失败了,一只还带着丝丝血腥的靴子踩在它头上,再度将它重新按回地上。
温润的液体从狼人身体流出,它感觉得到自己身上的力量在逐渐消退,狼化的身体也迅速萎缩下去,“怎么会这样?我甚至还没有看清你的动作。”已经退回人形的狼人趴在地上无力地说出这句话来。失血已经夺去了他反抗的力气,留给他自己的唯有死亡。
阿兰蒂尔把脚从他头上移开,他低下头看了身这个男人最后一眼,他很清楚,这个人活不长了,一道纵贯他腰部的伤口正往外排空他的血液,用不了几分钟他的血就会流干。
阿兰蒂尔把头撇向一边,不想再看这副惨状。谁都救不了他,可谁又真得该死?他深吸了一口混杂看血腥味的空气,说不清眼前的一切到底算是美好还是残忍。这一刻他眼中的瑰红也变淡几分。
带着几分诗人般的忧伤他在胸前画下十字,低声朗颂道:“以汝之鲜血将祭奠今日枉死在此的怨魂,洗尽你身上的罪孽……”